沈妍汐回到左相府的時候正是中午,日頭正中,天氣已是十分炎熱。
對着鏡子摸摸臉,最近好像有點曬黑了。
這時卻見花花探了腦袋進來,掃了一眼便好奇的問道:「咦?主子,香姐姐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沈妍汐還在研究着自己的臉,隨口就說:「她這幾天都有點事兒,你找她有事?」
「沒,就是見她是跟主子一起出去的,卻沒一起回來,覺得有點兒奇怪。主子你在看什麼?」
「唔~」她蹙眉看着鏡子裏的倒映,摸着臉,神情竟是頗為憂心,「你看我是不是曬黑了許多?」
聞言花花馬上從門外鑽了進來,直湊到她面前來看,隨之很是糾結的的吭哧了兩聲,「主……主子,沒黑呢,這張又不是你自己的臉。」
誰說這臉不是她自己的,就不會被曬黑了啊?
她依然不滿意的摸着自個的臉,但突然猛的一頓,霍然轉身掃視四周,「什麼人?滾出來!」
就在剛才那一剎那,她又感覺到那絲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因為最近的這幾天總是能偶爾感應到這道氣息在周圍出現,然究竟何人,又是為何而來,卻始終沒有能得個結果。
剛才,又出現了。或者,其實是一直都隱在周圍,只是剛才不知為何泄露了一絲氣息,正好就被她給感應到了。
這個懷疑更讓她幾乎全身炸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的突然反應讓花花也是驚了一下,當即也是全身戒備了起來,一雙異常明亮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停掃視周圍,利得跟小刀子似的。
「主子,有人?」
沈妍汐秀眉緊蹙,又是仔細感應了下,卻是再沒有感覺到那道氣息的存在,就似乎剛才也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但她萬分肯定,那絕對不會是錯覺!
那個不知什麼來路的人已經是不止一次的出現在她周圍,然現在又什麼都感應不到,卻不知是已經離開,還是又一次完美的把自己給隱藏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已經找不到了。」
花花挑了眉頭,頓時可愛蘿莉帶了幾分煞氣,恨恨說道:「什麼人竟敢跑來窺探主子?會不會又是沈家的人弄出來的?」
「不像。」她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危險,也正因此才會越發的難以逮着那不速之客,尤其是對方的武功明顯在她之上,而且高的還不只一點點。
怎麼突然就一下子遇到了這麼多的絕頂高手?
先前是君殤,現在又來了個神秘客,還有前段日子夜探祁王府時遇到的那個黑衣人,也是個極厲害的,若不是因不知名的原因讓他忽然放了水,那晚她想脫身也困難。
果然是皇城腳下,藏龍臥虎,她以前在外面,這麼多年也沒遇到過一個這樣的頂尖高手,最多也就是能跟她打個平手,或是稍稍的略勝一籌。
不過……
她美眸微眯,若有所思,同時也對花花說道:「最近你也小心些。」
「是!」
就在浮香院外不過百米的小花園,忽然如同憑空般的出現了一個人影,滿身紅似血,朱紅的唇輕勾着,似乎心情愉悅,那平日裏充滿着邪肆與鬼氣陰森的面容,此時卻奇異的舒展出了溫柔,以至於看上去有點兒扭曲的感覺。
「不是自己的臉麼?」他站在那兒微低着頭,喃喃自語着,「難怪總覺異樣,卻不知那假面之下的真容,究竟是什麼模樣。」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有點點亮光浮動,幾乎溢滿了整一個眼眶。
他的某種感覺正在越發的強烈,卻始終沒辦法進行確認。那丫頭的功力分明是不如他的,但卻有着近乎恐怖的敏銳感知,稍不留神就會被她發現。
就如剛才,他不過是在聽到說她的臉並非自己的那一張而心情略有起伏,就馬上被她察覺而不得不退了出來。
「嘶!」他忽然抽了口冷氣,抬手就看到他自己的指尖一片烏黑,並且這烏黑還正在往手掌迅速蔓延,「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不過怎麼越來越覺得她可愛呢?
壓下蔓延得迅速的毒素,他閃身就消失在了小花園裏,那前去的方向,竟又是浮香院!
再說祁王府,闊別王府兩月有餘的姚景塵姚大仙正對着君殤喋喋不休,這一叨嗑就說了快要兩個時辰。而這兩個時辰里,一直在說話的就只有姚公子,被嘮叨的七殿下則始終認真處理公事,連頭都不抬起看他一眼,亦對他的喋喋不休恍若未聞。
能這麼一個人念叨兩個時辰,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是過了兩個時辰,他依然神態平和不急不緩,最多也就是有那麼點幽怨,對於他失蹤了兩個月卻竟然沒人關心他安危來找他的幽怨,難道就不擔心他遇到壞人被拐賣了嗎?
「臭小子,虧得我那麼關心你,為了你的終身大事還親身歷險打入對方內部,不就是為了幫你多探聽些消息嘛!你倒好,我無故失蹤不關心,久別重逢也不見你問候一聲,更別說是關心下過去兩個月來我為你受了多少委屈折磨!」
「……」翻開又一本公文,看得認真。
「你倒生活得有滋有味甚是快活,也怪貧道不問世事,雖算出了你紅鸞星動,卻也沒想到你動作竟是那般迅速,這就要把媳婦娶進門了!就是可憐了沈家二小姐,好好一姑娘竟要嫁給你這麼個冷冰冰的悶葫蘆,三天打不出個屁來,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呀?」
只要想到沈二小姐每天面對着個冰塊,孤零零的一個人說翻了天也得不到半點反應的情景,他就忍不住為她掬一把辛酸淚。
真是太可憐了!
君殤正批覆好一份公文,放下的工作微滯了下,又面無表情的拿了新的來,繼續看。
姚公子一點兒被無視的失落感都沒有,對這近似於自言自語的境遇亦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甚至還似乎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繼續叨叨,這一叨就到了夜幕降臨,簡直是讓人不敢相信!而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七殿下真的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個字的回應,就像眼前根本就不存在這麼個人似的。
這裏發生的事情沈妍汐自然是不知道的,至少現在還不知道。
她自今日又察覺到了那道氣息出現在周圍之後,心情就一直有些不順,下意識的時刻保持着比平時更高的戒備。
不過一直到晚膳之後,她都再沒有發現異常,也不知那人是氣息掩藏得太好了,還是真的已經離開。
然而意外就在即將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發生。
夜漸深,丫鬟們準備好了沐浴的水和一應用品後就退了出去,對於二小姐沐浴時不喜有人在旁伺候的習慣,她們也都已經習慣。
屋裏就只剩下了沈妍汐一人,她褪了外衫,正準備解褻衣。
卻就在這個時候,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引起了她的注意,讓她幾乎當場炸毛,頓時手上的動作就停住了,並猛的轉身看向左側方向。
一個紅影從那帷幔之後直撲而來,猶如突然暴起的凶獸,迅猛而凌厲,眨眼間就到了沈妍汐的面前,伸手直朝着她寬鬆的衣襟抓來。
「流氓!」
沈妍汐怒罵一聲,動作卻一點都不敢耽擱,腳尖在地面一點,就極快的往後倒飛,並抬手狠狠的朝那隻囂張的色爪拍去,整個手掌都泛着一層詭異的綠光。
那人也似發現了她手掌的厲害,不敢相接,往旁邊讓了過去,那手卻依然直指她胸前。
一瞬相對,沈妍汐已認出了他來,卻是比不認出還要更讓她不敢相信,怎麼都沒想到最近一直跟蹤在她周圍的,竟然會是他!
那一剎那她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倏然炸起倒豎,一股森涼寒氣在脊椎流竄,直衝頭頂。
再次讓開那直抓而來的狼爪,她終於跟他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當即便說道:「沒想到堂堂右相大人竟有私入女子閨房偷窺的喜好。」
沒錯,來人正是右相大人,楚離!
沈妍汐與他拉開距離停下,他竟不繼續追擊,也是停在了原地,聞言低低輕笑一聲,道:「這如何能叫偷窺呢?」
「對,你這是直接沖了出來,欲行輕薄非禮之事!」
「呵呵!」他笑看着她,妖紅朱唇淺勾,微微的開啟了那麼一線,「我這是見你要沐浴了才會出來,不然總不能眼看着你在我面前寬衣解帶入浴。」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以及說話的語氣中流露着一點點的……寵溺?
沈妍汐立馬就被自己的這個不切實際且詭異無比的想法給驚悚到了,毫不猶豫的將之歸結為錯覺,並冷笑道:「哦?那右相大人的行為還真是奇怪的很,一邊說着不能看我在你面前寬衣解帶,一邊又沖了出來想要來扯開我的衣服。」
楚離莞爾,從來都堪比惡鬼,性子極惡極兇殘,讓朝中百官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他,此時面對沈妍汐卻異常的好脾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
「我只是想要來確認一件事。」
「什麼?」
他伸手往她的左肩一指,「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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