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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科隆,廚娘準備了兩碗薑湯,好在她沒生病。
自那之後,林煙心裏舒服多了,坐在鏡子前,撫摸脖子的項鍊,簡約魚骨細鏈,她一向不喜歡誇張奢侈過頭的首飾。
閔行洲樂意送,她偶爾拿來當配飾。
這沒什麼不好承認,她愛美。
閔行洲沒離開過她身邊,去正規場地練射擊槍,明知道有聲音,朦朦朧朧的「啪」,像小鞭炮在後院響。
她沒反應,閔行洲頭疼。
她放棄去射擊場地,每天乖乖戴上助聽器。
沒人捨得給她情景重現,再來一槍,庸醫嘴裏的「各種現實成功案例」,閔行洲不能接受。
林煙花兩個月才從陰影里走出來,再來一次想要她命麼。
她應該忘了,時不時還會貼在他耳邊輕輕調侃,「七哥那晚在小巷裏…」
她笑咯咯,說有反應。
越來越大膽了她。
男人正靠在歐式風格的沙發里,月牙白的浴袍自胸膛敞開。
城堡的燭光幽幽暗暗,一熄一滅,殘影淪落在地毯搖搖晃晃。
林煙不知道心底防線還剩幾分,抬頭,男人有一雙慣會迷惑女人的眼眸,深邃沉沉,窺不見深處波瀾。
閔行洲抬手把住她小巧精緻的下巴,捏在手心摩挲,唇角漾起虛淺的笑意,「你故意?」
.
凌晨三點,閔行洲披上衣服下樓工作,郵箱彈出一份郵件。
他點了支煙,沉默了會兒,點開,刪除郵件,點開工作表。
——「要不要帶她來找我玩兒,我來唱歌給她聽,就唱我最愛唱給你聽的,她說不定就好了,閔行洲」
——「開個玩笑,祝你二婚不長久」
閔行洲想起醫生的話,唯一可能好轉的辦法就是刺激。
尤璇不管做什麼,的確最能刺激林煙,但尤璇這兩個字跟治病有什麼關係,他有錢,他花錢,有人脈,用人脈,哪個國的耳鼻專家花錢用飛機接送都來一遭,虛花招少使。
林煙不得咬死他,像她養在花園的兔子,瞧着圓溜溜白滾滾,其實會偷偷咬人手指。
胡蘿蔔吃多了,只認一兩個主。
請來的那位廚娘餵養時被兔子咬,不早早給佣金辭退了,錯也不能是兔子的錯,那就換新的廚娘。
紐約。
尤璇蹲坐在落地窗邊,圈住自己的肩膀,獨棟的大別墅就她一個,她是越來越瘦,狗是養得越來越胖,卻不是最初的濃濃,曾多次勸自己放下,卻還是忍不住找個理由聽他說說話。
尤璇對閔行洲的聯繫方式,能無孔不入滲透,以前親密成那樣,除了不帶回閔家不提結婚,該知道的尤璇都知道。願不願意聯繫他而已。
要閔行洲愛上不容易,忘掉閔行洲也加倍難。
尤璇指甲扣着玻璃窗,「為什麼明明有了阿璇,還要有林煙這樣的女子存在。」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閔行洲要娶林煙,唯獨林煙自己不知道。
尤璇伸出手指,擋住外頭花園的燈射,嗓音輕輕哼起那首歌,「飲到有幾醉就幾醉你咪繼續pop到有幾歲就幾歲…我從彌敦道愛到東曉南…」
郵件已讀,想想時差,科隆這會兒午夜3點,他閔行洲都沒睡覺嗎。
保不齊剛和林煙,做完。
他還是蠻久的。
尤璇能不了解閔行洲麼,撐玻璃起身,「濃濃,跟我出去唱歌。」
酒吧駐場,酒吧老闆好說話,薪酬夜結,這是她的收入來源。
難得發現,棕色風衣的男子正坐在角落吧枱。
尤璇拍了拍麥克風,扭腰下台,手裏拎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酒,笑着走到易利頃面前。
倒酒,一人一杯。
「誤入風塵堆,你想聽什麼。」
易利頃抿了口酒,好說上萬美金一瓶,屬實沒味道。
「不聽歌。」
尤璇笑着臉,「想聽也不唱給你聽。」
易利頃冷笑,低着頭飲酒,紐約夜生活確實豐富,只是看尤璇時的眼神沉涔涔。
尤璇半邊身子挨到桌面坐,「你就是電視劇里的經典男二命,不去找你的林煙,怎麼,偷不着人?」
易利頃把玩手中的酒杯,「早放手了,像你?」
「讓我看看你眼睛。」尤璇彎下腰,低頭看進易利頃的眼眸,「你藏得深。」
「我總覺得你有本事刺激她,你給她積的醋可太多了。」
尤璇嗤笑,「我不跟她玩兒。」
不喜歡林煙,這是事實。
易利頃手指落在杯口邊緣,這個女的挺浪,路過的男人都朝她敬酒,她一一接下,時不時送對方飛吻摁在男人胸口,真的是狐狸啊。
「去不去科隆。」
尤璇手撥弄長長的鑽石耳飾,「閔行洲又不肯見我,想跟他說說話,那個女人都吃醋。」
易利頃抬手,推了推金絲眼鏡框,「開口閉口閔行洲,你沒他會死嗎。」
「會啊。」她扭頭敬酒,那抹大紅唇十足玩味地勾起,「會寂寞死——」
易利頃揮手示意,身後黑衣人撂下兩張美金結賬,他拿起風衣外套扭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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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行洲工作沒忙完,咖啡見底,他摁保姆鈴,聽到門開的聲音,沉聲出口,「咖啡,加冰。」
但是身後來人沒反應,靠在他身後書櫃,默默盯他電腦屏幕的畫面。
閔行洲有察覺,聞到一陣荔枝香水的味兒,合上電腦,「去睡覺。」
林煙手指揪着睡衣帶子,「你想讓我去聽她唱歌?」
閔行洲波瀾不驚,「說什麼。」
林煙抬起頭,「你安排?」
他啟唇,「沒安排。」
林煙聽不出話的真假性。
他手機在枕頭下面,郵件也跟着過來,林煙迷糊狀態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就點開看了。
林煙把慢悠悠把手機放到桌面還給閔行洲,沒說話。
閔行洲不動聲色打量林煙一眼。
誰也不說話。
林煙等了會兒,她關門離開。
砰——
「大可不必安排她,我聾,無福享受。」
閔行洲把杯子重重朝桌子一放,嫻熟地拿了一顆香煙抑制軟糖。
這又生氣?
林煙一大早讓袁左開車去農場玩,懷裏揣着小灰。
閔行洲挨在樓梯,瞧着空空的大院子。
易利頃一通電話後,「誰會同情一個男人沒人陪。」
閔行洲笑得漫不經心,手指緩緩揪爛攀爬在圍牆的薔薇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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