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片明亮,養心殿裏卻有些昏暗。
蕭懷朔將前日寫好的一個字親自裝裱起來。
這一次寫的是一個「心」字。
筆畫不多,頗有些小橋流水之意。
等到裝裱好了,蕭懷朔才回過頭來看向了蕭懷瑾,淡淡道:
「十弟,大皇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吧。
說說看,你究竟了解到什麼程度了?」
蕭懷瑾轉動着手上的扳指,面容嚴肅的說道:
「皇兄,你也知道我手上有一隊暗衛。
之前甄維差點兒就要把我給害死了,對于姓甄的人,我斷然不會放心。
所以特地派了兩個暗衛守在了清涼寺。
大皇子內侍曾經去清涼寺送過信,皇后看過這封信的內容之後,當天晚上就瘋了。
後來皇后落水而死也是奇怪的很,不過具體的細節已經無法考究。
想必這其中也有一些大皇子的原因。」
蕭懷朔握着毛筆,突然笑了起來: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想我蕭懷朔所生的大兒子,居然也能將自己的母妃當成棋子。
若是被他得了勢,說不定哪天朕這個做皇上的也會離奇而死。
呵呵呵,實在是可笑。」
其實當蕭懷瑾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是十分震驚的。
這個大皇子當真是城府深的有些嚇人了。
身為皇子,派一個內侍給母妃送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就算是去查,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了。
想必那名內侍應該早已人間蒸發了。
至於四皇子,要麼是在藏拙,要麼是真的呆傻。
複雜的讓人有些頭疼。
沉默了片刻,蕭懷瑾安慰了一句。
「皇兄,不是還有九公主嗎?
這個丫頭現在跟在芋恭人的身邊,很少回皇宮了。
皇兄是不是很想她?」
「阿九……」
蕭懷朔抬起頭,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
「只可惜阿九是個女子,不然的話,她是太子的最佳人選,沒有之一。」
蕭懷朔突然睜開眼睛,直直的看向了蕭懷瑾,他將心中的想法坦誠地吐露了出來。
「十弟,若是哪一天,朕立阿九為太子,你會不會在朝堂之上全力支持?
還有太后,一定要想辦法說服她!」
蕭懷朔的眼神有些狂熱。
「這……」
蕭懷瑾張大了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吧。
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立阿九為太子,別說是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了,就算是自己的母后也不會答應的。
這純粹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皇兄,此事非同小可。
你可考慮清楚了?
若是真的這麼決定,勢必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蕭懷朔認真的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
「朕已經思慮清楚了。
若是想讓大燕的基業繼續傳承下去, 阿九的確是最佳的人選。
除非……」
「除非什麼?」
蕭懷瑾有些不解,難道還有其他的退路嗎?
蕭懷朔直直的盯着蕭懷瑾,把他看的有些不自信了。
「除非你這個十皇弟願意接過朕肩上的擔子,朕也可以安心一些了。」
蕭懷瑾退後一步,連忙擺手:
「皇兄,你這是讓我少活好多年啊!
我雖然胖了一些,但肩膀並不寬,扛不了這麼重的擔子。
說實話,阿九雖然頑皮至極,但卻沒什麼壞心思,也沒有公主身上那副傲慢之氣。
如今跟在芋恭人身邊,肯定會有更大的改變。
如果他日時機成熟,將芋恭人抬為太師也未嘗不可。」
「太師?」
蕭懷朔微一思慮,輕笑了起來。
「十弟,你只是貪玩了一些。
論起才智,恐怕你要在朕之上。
論起治國之道,你也不輸於朕。
只可惜……」
「只可惜皇后的喪事還沒有完全結束,我這個做叔叔的也不好迎娶我的大丫姑娘。
皇兄,你知道嗎?
我都快要等不及了。
大丫姑娘雖然住在王府旁邊,但我每日也只能有片刻的時間與她相處。
我現在只盼着能夠日日夜夜對着她,好解心中相思之苦。」
這確實是蕭懷瑾的心裏話。
蕭懷朔拍了拍蕭懷瑾的肩膀,淡笑着說道:
「好了好了,不過還有幾日了,你再等一等吧。
到時候選個良辰吉日,母后自然會給你親自下旨的。」
「好,那就好。
若是如此,那我得回府好好準備準備了。
大丫姑娘生性純良,對吃穿用度沒有什麼要求,但我不能苦了她。
現在大丫姑娘還在工坊幹活,一點兒都閒不下來。
嘖嘖嘖。
這樣勤勞的王妃,簡直是文武官員家眷的楷模。」
蕭懷瑾笑得十分得意,臉上寫滿了自豪。
「瞧瞧你, 哪有一個當王爺的樣子。
快些回去吧。
晚了的話,你的大丫姑娘說不定就不待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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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我得快些走了。」
蕭懷瑾說完,居然直接一溜煙的跑了。
看着胖乎乎的背影離去,蕭懷朔突然有些羨慕他這個弟弟了。
能活得如此自由自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這段時間,由於頭痛之症頻發,宮中所有的暗衛只是潛伏着,並沒有向蕭懷朔匯報。
蕭懷朔感覺自己太累了,也不想指揮暗衛們做什麼。
一切,聽命吧。
……
周石頭被招入國子監學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府上。
原本周石頭還握着書本搖頭晃腦的背書,得知消息之後,激動的手中書本都掉了下來,整個人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國子監是大燕朝最高學府,裏面的學子都是王公貴族。
有些學子未來還可能成為大燕朝的肱骨重臣。
最差的學子至少也能混個一官半職,前途是根本不用擔心的。
「石頭,恭,恭喜你了!」
徐大山笑着說道。
不知為何,他的心裏卻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國子監的學生比其他地方的學子高上幾個等級都不止。
京城府試、院試的題目,幾乎都是國子監的夫子給出的題。
自己的老師出題給學生做,怎麼會有做不出來的道理?
周石頭很是激動,緊緊的抱着徐大山,臉上的笑容遮蓋不住:
「大山,我做夢都沒想到能成為國子監的學生。
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等娘親回來,我一定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大山,我……」
徐大山已經聽不見周石頭在說什麼了,他的耳朵嗡嗡作響,所有的說話聲都變成了盲音。
如果周石頭去了國子監,徐大山也沒有繼續留住在府上的理由了。
失落之情,油然而生。
喜歡敢賣我女兒,反手撕婆婆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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