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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戒尺拿在手中揮舞了兩下,蘇荷轉過頭去,想要再磋磨磋磨謝枝虞。
卻發現他人不知何時暈了過去,清雅俊秀的臉龐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像是在憋着什麼。
「……」
不能吧,這就被她氣暈了?
難不成是她今天內力吸得太多了?
可她怕他以後變得弱柳扶風,遭不住罪,還特意給他留了一點來着。
裝的?
聽呼吸,不像啊。
往床邊走近,蘇荷抬手摸了摸謝枝虞的脈,表情剎那間一言難盡。
這傢伙,氣血上涌的太過厲害,硬是把自己憋暈了。
至於嗎?她不就穿了他一件裏衣,大不了她不還了,不礙他的眼就是了。
可不能讓他死的那麼隨意,一點都不泄氣,別說原主可能不滿意,她這女尊幾年游,變成了幾日游,她也不滿意。
秉着能拖絕不快的原則,給自己謀福利,蘇荷出門把正在廚房燒水的青梧叫了過來。
當然,她還裹了件披風,又是謝枝虞的。
「夫人,你叫我?」
青梧的視線落在蘇荷身上的披風,雖然很快挪開,但那一瞬間的皺眉,還是被蘇荷注意到了。
做為謝枝虞身邊深得信任的屬下,自然知道他其實是有些潔癖的。
其中就有不喜歡她人觸碰自己衣物這一點。
「枝虞身體底子虛弱,剛才昏過去了,你幫他清洗清洗身子,別讓他晚上着了涼。」
她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見青梧驚詫到有些怪異的表情,語氣越發和煦。
落在人耳中卻是不怒自威的敲打。
「對了,今天你熬的那些藥,別給枝虞喝,虛不受補,更何況裏面還有幾種寒涼避孕之物。」
青梧眸光一閃,抬起了頭。
「夫人還懂藥理嗎?」
是在試探她,更是懷疑。
蘇荷理所當然點了點頭,「略懂,多看書就會了。」
青梧:「……」這就是讀書人的低調炫耀嗎?
他有些泛酸,這世道向來苛刻男子,哪怕有心進取,也無渠道機會。
看出了他眼底的落寞,蘇荷小心思活絡起來。
「聽枝虞說,你會些醫術?」
謝枝虞自然沒說,但不妨礙借他的名頭,反正這點小事青梧還不至於去問他。
「嗯,小的以前跟一位走江湖的郎中,學過一些。」
「那以後枝虞的身體就交給你來調理了,正好,我買了幾本醫書,就贈予你吧。」
說完,不等青梧回答,就徑直回房拿出那幾本醫書,厚重的壓在青梧下意識攏緊的懷裏。
「本來想着自己來,幫着枝虞調養身子,但既然現在有了你,就全都交給你吧。」
這個時代的書本何其珍貴,更何況是無償贈給一個男子,說出去是要讓人鄙夷笑話的。
男子不在家相妻教女,學什麼醫,學了敢給女人看嗎?
遇上個心術不正的,還不得被欺負得賠了清白名譽。
雖然不知道蘇荷在想什麼,但青梧還沒見過這麼多新書。
一時間,他竟有些惶恐,忐忑中帶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太貴重了,夫…夫人,我不能要。」
公子雖然對他好,卻也不會管他這方面的事,更別提贈書。
醫術只是他自己一直割捨不下的東西,就連公子,也曾勸他放棄。
若是讓外人得知他一個男子學醫,得迎來多少口筆誅伐和麻煩。
雖說公子也不怕麻煩,但他特別討厭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如今他的醫術對公子而言也算有了幾分用處。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家夫人我運道好,過兩天就有人來當送財童子,不缺這點銀子。」
青梧:「???」
未等青梧思索個明白,蘇荷已經繞過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門栓一塞,誰也不愛。
因此她也沒看到青梧表情僵了起來,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
那個時候並沒有看錯,半道劫走他任務目標的那個女人,就是蘇荷!
換了一身新衣衫,他還以為是弄錯了,沒想到是對方太狡猾。
想到這,青梧頓時覺得手裏的醫術燙手起來,臉色一言難盡。
脖頸處更是透出幾分不堪的緋色。
因為那個女人當時將他,將他……
眸中水光瀲灩,青梧曾發誓再見到那個女人,一定要將她大卸八塊。
可現如今,那個女人是公子的妻主。
哪怕只是明面上的,沒有公子的允許,他也不能輕易動手。
心底說不出的委屈,還有一種難言的失落。
只是這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青梧還未察覺,就只剩下滿心無用的怨憤。
翌日,蘇荷日上三竿才起,本來還能繼續睡,是因為院子裏傳來的爭吵聲。
其中一個帶着哭腔的,是高楚,而另一個有些不耐,甚至含了些許隱晦威懾的,是青梧。
「你胡說,荷姐姐說了,讓我在這個家裏當廚郎的,我不要聽你說,我要聽荷姐姐說,我不信你。」
蘇荷:「!!!」要這樣,我可就不困了。
來了精神,蘇荷飛速穿好衣衫,緊跟着,就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趴在門邊,移開一點門縫偷看。
如她所料,穿着一身明亮花衣裳,土裏土氣,但又十分可愛的高楚,此刻正紅着眼眶,奶凶奶凶地與面前人爭執,對抗着。
「你說什麼我都不聽,我就要見荷姐姐,我就要見荷姐姐。」
「哎呀,你推我?你,你!你好壞,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你這個男兒郎怎麼如此蠻橫,太粗魯了,我的手都破皮流血了,嗚嗚,好疼,嗚嗚,要是破相了,我以後就嫁不出去了,我好可憐……」
淚水說掉就掉,還是那種我見猶憐,珍珠般滾落的動人姿態。
青梧看着眼前人拙劣的演技,只覺得額角青筋凸起。
好不容易克制下那怒意,想要和氣一些請人離開,就被這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撒潑手法給弄得想打人。
「你再吵,我就把你丟出去,丟到你們村大槐樹下,讓你們村裏的人都看看,你是有多不要臉,上趕着對我家夫人自薦枕席。」
這話說得相當嚴重,若真被他這樣做了,那高楚在十里八鄉的名聲就都毀了。
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要嫁也只能挑那些不好的,蹉跎一生。
當然青梧只是打算嚇唬嚇唬他,沒真打算這麼做,可高楚受驚地縮了縮脖子後,遲疑片刻,又堅定地哭了起來。
「你要是敢這樣做,我要麼一頭撞死,要麼就只能嫁給荷姐姐了,荷姐姐心善,她絕對不會讓我一頭撞死的。」
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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