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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你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是在生寡人的氣嗎?」
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眼神晦暗冷冽的男人,蘇荷嘴上不饒人,挑釁地笑着。
腳步卻甚至是乖覺地後退。
直到被過長的龍袍後擺絆倒,摔坐在身後的明黃台階上,屁股墩痛得表情有瞬間的扭曲。
正要起身,容晏安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她被衣擺遮住的右腳腳踝。
力氣大得蘇荷瑟縮掙扎了下,但他察覺到後,立馬抓的更緊了。
那幽深陰鷙的目光,就像是冷血的巨蟒,正用身子一點點勒緊不乖的獵物,直到她難以動彈,漸漸老實下來,被馴服。
「陛下真是莽撞,要是摔壞了龍體,那群老臣又要哭天搶地說改朝換代,另立新帝了。」
他可真敢說,不過也是看準了蘇荷是只沒有獠牙,只有細爪子的小貓咪。
那點子逞兇鬥狠的壓迫感,也只能在床笫之間發揮得淋漓盡致,放在現在,對容晏安而言,是半點威脅也無。
鞋襪被脫了下來,雪白纖細的腳腕被對方捏揉着,蘇荷踹了踹他彎腰屈膝的小腿。
不甘地挑釁反嗆,奇怪又該死的勝負欲。
「太傅這樣,不覺得這樣有辱斯文嗎?若是被那些個老臣瞧見了,定會哭天搶地說你為老不尊,窺視天顏,膽大妄為!」
說實話,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渾身更是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弦。
可要她忍下這口氣,和被壓一頭的憋屈感,就非常不爽。
於是她瘋狂地用小腳腳在作死的邊緣試探,眼神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神態,時刻想着扳回一局。
笑話,就算擺爛了,也絕不可能低頭。
只聽一聲輕笑,蘇荷的腳踝被我在寬厚的掌心中,腳底還被故意逗弄地撓了撓。
「陛下還真是事事不肯吃虧,這樣可不好。」
四目相對,蘇荷因為那癢意難耐地又踹了他一腳,臉上也染了些許惱怒的紅暈。
她咬着唇,伸手過去拽住了他的衣領,本想湊近斥責,不料只是那麼輕輕一帶,那男人就弱柳扶風似地傾倒下來。
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差點沒把蘇荷一口老血壓吐出來。
他還眨着無辜內疚的眼神,伸手替她揉着胸口,語氣更是意味深長。
「此處是陛下早朝的凌霄殿,整個皇宮最莊重威嚴的神聖之地,在這裏,不好吧?」
蘇荷氣得手指發抖地指向他身後,掌心都冒了冷汗。
「滾!」
腰肢一緊,蘇荷直接被他抱了起來。
幾個跨步,她被他抱着坐在了高高的龍椅之上,只是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她屈辱地在下。
「容晏安,你竟然敢坐寡人的龍椅,這是藐視王權,寡人要將你抄家滅族!」
她試圖逃脫,結果老東西眼疾手快,將她死死地圈在懷裏。
還跟她揣着明白裝糊塗。
「臣怎敢逾越?這龍椅自然永遠都是陛下的,便是陛下死了,臣也會將它作為陪葬品,與陛下埋在一處。」
他的手指撫過蘇荷冷漠起來的臉頰,上面惱怒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
「不過臣倒是覬覦一物,想要獨佔珍藏,若陛下允了臣,這天下,臣都願替東璃王朝打下來。」
他眼中的笑意就更濃了,還惡劣地捏了捏蘇荷的臉頰,氣得蘇荷不甘示弱地揪住他耳朵。
「太傅好大的口氣,這天下在太傅眼裏,莫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可惜,寡人志不在天下。」
容晏安垂下了眼瞼,半是認真半是玩味地看着懷中的小女帝。
「哦?那陛下想要什麼?」
蘇荷的手指勾住了他胸前一縷黑髮,在指尖繞了幾圈,這才明艷莞爾,眼尾撩起幾分緋紅媚意。
像是要蠱惑人心的女妖。
「寡人想要什麼,太傅都給的嗎?」
「那要看陛下能給臣什麼了。」
「太傅在說什麼話?寡人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明白,為人臣子,怎可與君王談條件呢?」
眨巴眨巴眼睛,她的表情無辜純良極了,滿臉都是真的聽不懂的樣子。
容晏安眸底慢慢蕩漾起攝人心魄的笑意,他抓住蘇荷正在把玩她髮絲的手,指腹輕輕地撓了撓她的掌心。
「陛下在說什麼,臣怎麼也聽不懂?看來臣真的是如陛下所言,年紀大了,老了,耳朵開始不中用了。」
四目相對,蘇荷眼中的笑意開始泛冷。
「太傅非要跟寡人在這打太極嗎?」
「明明是陛下先與臣開玩笑。」
「......」
「......」
呔!這老不死的老狐狸,沒法聊了。
推了推他,蘇荷對他毫無興趣了。
「寡人還有事,太傅能先起來嗎?」
容晏安從喉嚨中發出沙啞又撩撥的「嗯?」聲,眼神瞬間變得幽怨繾綣起來。
變臉堪比民間戲法。
「陛下這是厭棄了臣,要去找那東雲國的小殿下嗎?」
「怎麼會?」蘇荷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像是在捏毒蛇的七寸,「太傅放心,寡人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
「真的?」他滿眼不信。
蘇荷真誠地彎眸笑了笑。
「自然,寡人要找也只會將來明媒正娶的君後。」
容晏安的眼中浮起一片涼意,好似淬了寒冰似的,蘇荷卻像沒看見一樣,笑得能甜到人心裏去。
她甚至覺得這樣還不夠,繼續說着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寡人已經想好了,君後那般溫柔的男子,值得這世上最好的,寡人不納后妃了,有他一人,足矣。」
話音剛落,手腕一陣刺痛,骨頭都差點給她捏碎了。
容晏安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目光陰翳。
「是嗎?那陛下此刻與臣是在做什麼?」
蘇荷忍着痛,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生怕氣不死他似的。
語氣相當理直氣壯,說着渣言渣語。
「寡人只是犯了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而且,不是太傅上趕着的嗎?寡人其實也不想的。」
好一個上趕着,好一個也不想。
瞧瞧他教出來的好姑娘,多麼冠冕堂皇地推卸責任,還真是把帝王心術學得通透了!
只是沒人告訴她,不能將這些用在師長身上嗎?
等蘇荷發現容晏安表情不對勁的時候,她一個驚慌的「等等...」還未說完,就淹沒在唇齒之間。
那天最後,容晏安是揉着腰出宮的,他清冷如畫卷的清俊臉龐上,多了好幾道血印子,特別是脖子,壓根不能看了。
見到的人無不震驚八卦,唏噓不已,謠言傳得越發離譜了。
蘇荷聽到女官傳來的小道消息,說大多數百姓官員都在可憐容晏安,覺得是惡毒女帝威逼太傅,欺師犯上時,她氣得差點從龍塌上掉下來。
樹爭一張皮,人活一口氣,她立馬讓人砸錢,買了古代版的水軍去逆轉謠言。
效果很好,但似乎哪裏不對勁。
百姓們竟然在壓賭注,太傅和鄰國小殿下,君後之位最終會花落誰家。
幾乎所有人都壓在了容晏安身上,小殿下那只有以小博大的寥寥幾人。
蘇荷面無表情地撕掉紙張,看向不遠處的女官。
「把寡人私庫的鑰匙拿來,寡人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人間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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