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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終於在根寶焦灼的期待中來了,這是一個並不常見的好天氣,天高雲淡,微風輕輕地吹着。趁着這難得的好天氣,村里又走了一波心懷美夢的年輕的打工人。
心情激動又興奮的根寶一大早就起床了,上完廁所,就到廚房舀了半臉盆涼水,又到堂屋拿電壺摻了一半熱水,開始仔細認真地洗他那瘦長的又仿佛紅薯一樣的臉,最後,拿上從縣裏百貨大樓買來的摩絲,站在穿衣鏡跟前使勁地往頭髮上噴。共噴了三遍,幾分鐘後,那髮絲就像刺蝟的毛似的一根一根地豎立起來。
根寶他爸在村里小賣部買了二斤茶葉,二斤點心,寓意着「雙喜臨門」,提回來放在八仙桌上,叮囑根寶把禮品提好,不要走個路瘋掌魔式地把東西掉地上了,那就沒辦法進人家的門了,根寶點頭答應。
根寶心潮澎湃,但還有些顧慮,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女娃娃眼光都高,要是沒見過世面的還好對付,要是走南闖北的那恐怕他還不是人家的「對手」。萬一人家看不上他,這傳出去以後還咋見人?幸虧他想得比較周全,暫時沒把這事給志高說,退一步說,就算對方沒看上咱,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也不失多大面子。
當初春的太陽升起一竿子高的時候,根寶和李嬸已經來到了牛家莊。這裏,天空顯得更加高遠而湛藍,村子四周圍群山環繞,村舍錯落有序,一條小溪像一條透明的帶子,將村子一分為二,然後綿綿不斷地向西流去,午時的炊煙裊繞着升上了天空。
李嬸和根寶小心翼翼地跨過一座簡易的小橋,來到了事先說好的惠英家,這惠英原是李嬸的一個遠房親戚,早年嫁給了一個馬家窯人,因丈夫會跑光陰,但好喝酒,有一次喝醉了躺倒在河裏,被淺水淹死了。惠英雖難過,但也沒流淚。後來她帶着女兒又改嫁到牛家莊。現任丈夫老實巴交的,比惠英大五歲,靠在工地打零工養家餬口,日子雖不寬裕倒也過得去。
雙方寒暄了幾句,惠英說:「小紅一會兒就來了,」
根寶一聽,心裏忐忑不安起來,本能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紙煙,又掏出洋火準備點燃,李嬸連忙勸止:「今日個忍一忍,不要抽煙,給人家第一印象要好,」
根寶尷尬地笑了一下,忙將煙裝進口袋:「這禮當咋辦?」
「看情況,先不急,」李嬸說。突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好像是兩個人,李嬸和惠英迎了出去,根寶半坐在炕邊,靜聽外面動靜。只聽得有人說:「奧吆,你這院子衛生搞得好,乾乾淨淨的,」這是陌生人的聲音。
「看你把我誇得,我都不好意思咧!」這是惠英的聲音,兩人嘀咕了幾句,院子裏響起了腳步聲,由近到遠,好像有人就走了。
接下來,她們繼續說着話,但她們說話的聲音放低了許多,無論根寶怎麼聽也難以聽清,好像是有天大的秘密似的。
根寶預感到牛小紅肯定是來了,人就站在門外的院子裏,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啥樣,什麼脾氣,聰明不聰明,正當根寶絞盡腦汁地想的時候,李嬸突然進來了,她身後跟着一個女子,戴着一副方框眼鏡,眼睛很小,臉大而圓,穿着綠色的上衣紅色的褲子,衣服顯得很寬大。根寶立馬站直了身子,李嬸給那女子說:「小紅,這就是李家莊的李根寶,人好得很,人家北京都去過,搞建築的,」
「對着哩!我就是李根寶,搞粉刷的,李家莊一隊二組的,經常去北京,還去過上海哩,我爸叫……」根寶一看李嬸給他使眼色,就沒繼續說下去。
「根寶,這是小紅,人精靈得很,會騎自行車,高中畢業生,去過縣城……」李嬸對着根寶說。
根寶表現很積極,就上前去握手,右手伸在半空,牛小紅卻無動於衷,根寶只得尷尬地將手收回來。
「那你們聊一會兒,都是年輕人,能聊的來,」李嬸忙打圓場,她說着話,一步跨出了門檻。
牛小紅扶了扶眼鏡說:「你是高中生?你怎麼看現在的年輕人,我覺得都是志大才疏,不學無術……」
根寶一聽,牛小紅說的志大才疏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不學無術他知道,就接過話說:「對對!你說得對,很多年輕人都不學武術,這肯定不行麼,打個架都得親戚朋友幫忙,這樣太麻煩,這會叫人看不起的,」
牛小紅一怔,不知說什麼好,根寶發現牛小紅的表情有所變化,以為他精闢的見解得到了牛小紅的充分認可,心裏悠然自樂起來。
停了停,牛小紅繼續說:「你覺得人與人之間交往最重要的是什麼?」
「人與人交往最重要的是什麼……人與人交往最重要的是什麼……」根寶念叨着,努力地思考着,用手摸着他堅硬的頭髮,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失,不能再考慮了,得趕緊回答,不然人家會認為他是個大笨蛋,於是說:「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你就是不問,我也想回答……」
牛小紅眼睛瞪的得圓圓的,靜聽根寶的高見,富貴說:「人與人交往最重要的是會握手,哎,當今社會,這個握手太講究了,你得這樣握……」說着話,他開始比划起來。
牛小紅「咯咯」笑起來,問:「你是故意的吧?」
根寶不知其意,問:「什麼故意的?」
「你是什麼學歷?」
「上八年學……哦……高中,」
「你高中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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