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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
隕劍宗。
「江逸塵欺師叛宗,勾結外敵,竊我宗門至高劍訣,更是殘殺閣中長老,毀燒藏劍經閣……其罪其惡縱天理也難容!」
「於此,今將其從隕劍宗除名,不可再踏入我宗半步!」
「令,眾弟子應引以為戒,亦當誓殺江逸塵!」
嘩!!!
「殺……殺了劍閣長長老……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江師兄怎麼會是這種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江師兄他……」
「……」
消息傳出,如晴天轟雷,人群無不譁然……是驚愕、疑惑、不解、難以置信……
江逸塵是誰?
不僅是隕劍宗眾弟子劍道修行之圭臬,更是隕劍宗千年第一的劍修奇才。
其十三歲就以聚元境的實力,和遠超常人的天賦進入隕劍宗,僅次年便已踏入歸元境。
十六歲時,是宗內長老級別的浩風境強者。
十七歲……亦是不久前,一步踏入瀚海之境——成為隕劍宗,乃至整個川州千百年來最年輕的瀚海境大能!
川州各勢力更為此震驚,競相前往隕劍宗道賀,宗門地位也水漲船高。
但……如今的種種罪名,不僅僅是一眾劍宗弟子的不解,許多宗門長者同樣存在疑惑,心中也是不相信。
雖有疑點,但此事之因如何,似已無從究查,也無人敢查……
泣淵山脈。
遠離隕劍宗,山脈中荒獸實力之強,已讓絕大部分修者不敢擅入。
但此刻在其深處中心之地,卻隱隱有着一個踉蹌而行的人類身影……但,那些實力強大的荒獸卻似乎對此深感恐懼,終無一敢靠近其身側。
此白髮男子約十七歲,此刻,他瞳眸充斥着血絲,其唇乾涸已裂、臉色泛白,長發已然凌亂,一襲白衣沾着斑斑血漬。
男子似乎每行一步都要用盡氣力,若非一路的樹木得以攙扶他或許早已無法行走。
但其眼神依舊冷醒得如一柄寒刃,目光所及,荒獸皆恐。
這,便是隕劍宗首席弟子,川州千百年來最年輕的瀚海境大能——江逸塵。
「噗!」
漆黑血箭從江逸塵口中噴出,讓原本慘白的臉龐終如蠟般蒼白,這時他的嘴唇卻是一片的漆黑……顯是中毒不淺。
「該死!」咒罵一聲,但江逸塵總算不得不停下腳步,背靠樹幹盤腿坐下。
江逸塵手中玄光閃動,七八根白晃晃的銀針迅速插在了其心脈、頸脖、小腹、脊背等多處穴位。
隨着身體黑氣的慢慢升騰,銀針也變得漆黑起來……終於,江逸塵的臉龐逐漸恢復了些許血色,嘴唇也漸漸恢復着乾裂之狀……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江逸塵終究年少輕狂,他成隕劍宗那耀眼星辰後,忘了藏拙,也遠低估了人的妒忌之心和利慾。
前段時間,衝擊瀚海境,江逸塵不知何時已被自己視為手足的木梟暗算,在他身上種下「嗜玄蠱」。
此蠱以食玄氣為生,寄宿於經脈之中,更有着絕對隱秘的潛伏期——縱然江逸塵醫術、警覺之心再高,也久未察覺。
噬玄蠱損毀經脈,最終會侵蝕掉凝聚修者全部玄力的玄晶。
一旦經脈玄晶皆毀,那其一身玄氣也將散去,且再無法凝玄修煉,只能淪為徹徹底底的廢物。
待江逸塵發覺之時,前往藏劍閣尋找嘗試找到驅蠱之法,卻無法料到劍閣長老竟會直接攻擊於他。
只是本能的抵擋,卻換來劍閣長老的隕落及藏劍閣那瞬間升起的熊熊烈焰。
驚愕於此,江逸塵也隱覺不安可還未等其有所反應……大長老連戰天和同為首席弟子的木梟便接踵而至。
親眼目睹、震驚、憤怒之下,此兩人不問緣由便全力出手,江逸塵終難以以一敵二。
奮戰下,江逸塵體內的噬玄蠱侵蝕玄氣的速度極大加快,無奈江逸塵只能借勢遠逃,卻也中了連戰天之毒。
聞風趕至的宗主只見匆匆而見其影,而最終結果……不是江逸塵得以宗主回召,反是全宗弟子的奮力追殺。
……
咻咻咻咻……
玄力運轉,已完全漆黑的銀針四散,江逸塵的身體上下卻在不住地散着玄氣,玄力亦不斷下降。
「呼……」江逸塵也睜開了眼眸,眉頭皺起:「毒素已清得差不多,但這蠱毒……怎始終無法除去?」
感受着不斷減弱的玄力,江逸塵再嘆道:「待我玄氣耗盡之際,也該是我命絕之時麼……」
「呵呵……欺師叛宗……」江逸塵忽然輕笑起來,笑容無不是如寒泉般冷冽:「冠冕堂皇的理由,無非是我即將為廢人,更藉此舉來保存宗門榮譽的藉口罷了。」
「宗中榮譽……宗中靈脈、資源、名劍……哪一些不曾有我江逸塵之功?」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江逸塵的笑由低笑變為深含諷刺的狂笑。
片刻之後,江逸塵緩緩站起身,繼續向前。
什麼仇什麼恨,他現在不願再去想。
他知道,如今要做的,便是逃離隕劍宗的地界——因為活着,才有資格說仇談恨。
泣淵山脈,屬隕劍宗勢力的山脈,因為荒獸極多,也一度是宗門弟子的歷練之所。
為儘快提升實力以及自己的實戰技巧,江逸塵曾在此近乎瘋狂地殺戮荒獸,為衝刺瀚海境,更是在泣淵山脈深處大肆戰鬥、屠戮以積累玄力。
後來,恐於江逸塵這個比荒獸更加喋血的魔鬼,整座山脈的荒獸竟是近半年間不敢露頭,讓山脈一度如死般沉寂。
一眾荒獸更是在感受到江逸塵的氣息的剎那便遠遁離去,不敢靠近。
如今,江逸塵穿過泣淵山脈逃走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事實上,他並不確定荒獸至今是否仍懾於其威,但他已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顯然,他賭對了。
整整五天時間,江逸塵終於走到了泣淵山脈外圍……也即踏上歸家之路。
江逸塵雖幾度險些昏厥在山脈之中,但終有驚無險。
離開泣淵山脈,也便離開了隕劍宗的勢力範圍,現今,距離離開山脈,也不遠了。
鏘!!
江逸塵正欲放鬆緊繃的神經,但一聲近在咫尺劍鳴,再度令他警戒起來。
一柄湛藍長劍現於手中,江逸塵小心小心翼翼地尋聲而前,然後躲在了一塊巨石之後,也終看清了劍鳴之源……
兩個藍裙女子,年長者十七八歲,小女孩則約十一二歲。
二女四周,包圍着八個藏於面具下的黑袍人。
江逸塵?眉頭未皺……這在他看來,這些可不是什麼好人。
江逸塵感知下,雙方先前應是已有戰鬥,兩女也似受傷不輕,但那八名黑袍人卻並無大礙。
「藍大小姐,我們少主只想請你做客而已,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呢?」那歸元境後期的黑袍人此刻說話。
「姐姐……」女孩顯是經受不住八個歸元境的靈壓,緊緊依偎在少女身側。
「萱兒別怕,有姐姐在。」被稱為藍大小姐的女子輕聲安慰妹妹,而後厲聲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我定會親手殺了他。」
「怕是我等不能就這麼空手回去……既然藍大小姐不願配合,那也就恕我們無禮了。」
聲音落下,為首者手掌一揮,七名黑袍人已齊齊持劍迎上。
江逸塵看着不遠處的人群,喃喃道:「這七個是歸元境中期,那還有一個歸元境後期的……」
「這女的雖是歸元巔峰,但不僅受了傷,還帶一個拖油瓶……怕是不好打呀。」
「嘖嘖……九名名歸元境修者,這兩邊都不是好惹的勢力啊……但究竟是……」
「咳……」
糟了!
「什麼人?!」
正思索間,突然的傷痛讓江逸塵忍不住咳嗽,也牽引了身上的玄氣——是不出意外地被發現了。
「……」江逸塵沒有回答……換成之前的任何時候他江逸塵都可以打抱不平,但如今嗜玄蠱未解,實力從瀚海境跌至浩風境初期,已經大打折扣了。
雖不至於怕他們,但江逸塵此刻一不願加速玄氣流失,二不願就此招惹其中任何一個或許更強於隕劍宗的大勢力。
但,江逸塵不想,不代表人家就這麼放過他。
「滾出來!」
為首者一道劍光直斬江逸塵所在……而歸元境後期的實力也直接碾碎巨石,讓江逸塵不得不閃身躲避。
「真是煩躁!」一瞬間的玄力波動,江逸塵不得已直接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一瞬的速度讓他們皆震驚許久。
「鼠輩梟小,膽敢偷聽我們行事……殺了!」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下令殺人。
但……
叮!
江逸塵手中長劍一抖,在一聲輕鳴中,一個中期歸元境修者就此隕落。
「浩風境?」
一瞬斬殺歸元境……黑袍人此刻心魂微顫,而兩女子眼中也有希冀之光。
「前輩,」為首者直接彎腰賠禮:「在下熾劍宗言雀,無意間衝撞前輩,還望恕罪。」
「望前輩不計前嫌就此離去,熾劍宗當感激不盡。」
「熾劍宗……」江逸塵低喃道。
不得不說,將靠山搬出來,是弱者面對具強者最為有效的保命手段。
但……江逸塵如今的心情與情況很是不好。
「怎麼,要拿宗門來壓我?」江逸塵冷笑反問。
「不敢,只是……浩風境雖強,我宗內卻也不乏此等強者,而且……」言雀嘴角噙着絲絲冷笑:「前輩似乎有傷在身吧?」
藍裙女子:「……?」
忽然間,江逸塵體感覺體內玄氣翻湧,竟在高升?
可江逸塵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臉色更沉……這是嗜玄蠱爆發的前兆。
「!?」
看見江逸塵沉默下來,言雀等人笑意還未來得及展開,便全身顫抖……因為,一股陰森得如同來者煉獄的殺氣忽從江逸塵身上急速蔓延開來。
這一刻,他們冷汗直冒,似乎已然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瀚……瀚海境?!」
藍色的劍光掃過,七人的生命至此終結。
「……」二女看着瞬間死亡的熾劍宗之人,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鏘!
江逸塵喘着粗氣,手中長劍猛地插入地下,憑此他方才沒有立刻倒下。
「你們……」轉眸看向兩女,話未說完,江逸塵終兩眼一黑徹底昏過去。
「姐……姐姐……」女孩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似乎是對自己忽然脫險的恍惚。
而少女方才一直沒有說話,稍稍整理一下這突然的一幕,其便稍淡定下來,道:「萱兒,先救人。」
「哦……」
待二女將江逸塵帶離此地後,原本已死透的黑袍人首領卻詭異般地突然睜開了眼眸……其右眼中,閃起了一道微弱至極的黃光。
這一點黃光飛向遠處,至此,死者再無動靜。
但這一幕,二女與江逸塵皆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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