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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江逸塵的笑聲弱下,他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略清冷的空氣,將因過於興奮而泛起駭浪的心境平復下來。他再看了一眼那片焦黑,臉上卻仍然掩飾不住笑意:「哈哈,小爺我又回來了!」他高興得像個孩子,終一下子蹦了起來,但這稍稍的蹦一下,卻讓他忽然感到極為的疲乏和虛弱,就差點沒給他直接癱在地上。
這時,他最終是清醒了幾分,若有所思地低吟:「看來,這『截血鬼指』還不能多用啊。」
江逸塵並沒有選擇直接修煉「截血鬼指」,而是在「匿影訣」小成後才開始鑽研它來。當然,這倒不是說他對這種聽起來就很邪門的玄技有所牴觸,也不是因為他怕死才選擇先修煉的「匿影訣」……嗯,他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截血鬼指」較為晦澀難懂,真要練成也並非是件易事。
截血鬼指,分三重境界:截血,噬魂,奪生。
第一重「截血」,顧名思義,便是截取人之氣血、妖獸之氣血,草木之生機也可被截斷。練至小成便可截去對手十分之一的氣血,大成可至七分之一,而圓滿,則可在瞬間截去全部的血液。
沒錯,是血液!第一重圓滿的「截血鬼指」截的不再是氣血,而是血液!流淌在體內的血液!!但,並非是此玄技無敵,能截所有對手的血液,因為想要達到截去人全部血液,瞬殺對手的地步,得是本身的實力要遠超於對手……至少要隔了一個大的境界!好比於對手是凡塵境初期,而你則是歸元境的初期。
但,差距達到了如此的懸殊之地,縱使不用「截血鬼指」圓滿,仍然可以瞬殺對手。然而,這一個「圓滿」境界看似雞肋,可實際上,卻是能瞬間截去對手五分之一的氣血!
氣血和生機相連,生機和玄力相連!瞬間截去五分之一的氣血,不單單是相當於截去的生機,更是詭異地截去了玄力!且是五成的玄力!!而且,就算是其實力已壓自己兩個大境界,依舊可行!能這樣強行奪人氣血生機的強悍玄技,可以強行消耗人家一半玄力的詭異玄技……怎可謂不恐怖?
第二重的「噬魂」,則是更添了幾分的詭異……吞噬煉化神魂!它能夠吞噬他人的神魂,繼而煉化壯大自己的神魂。然而,當江逸塵知曉到這一重境界的存在時,卻是不自覺地感到了有些許的可惜以及慶幸。可惜的是,這一重境界具體的修煉方法和步驟已經模糊丟失了。慶幸的,也是這一重境界具體的修煉方法和步驟已經模糊丟失了……如若不然,他的神魂早就給衛羽吞噬煉化掉了,而他更不會,也根本就沒有機會在這裏暗自的慶幸。
至於第三重的「奪生」……無視修為,無視境界,強奪他人之命!形魂俱滅!!
江逸塵則是被這寥寥幾句話給震撼到了,徹徹底底的震撼……何為「無視修為」?何為「形魂俱滅」?那就是,不管你處在什麼境界,不管你是什麼樣的絕世大能,在我這一招下,你就只有一個下場——形魂俱滅!!
但,這一重境界非是模糊,而是只有這寥寥十數個字的記載,很是顯然……就是衛羽在巔峰時也不曾尋到過。否則,縱然他沒有練成這一重境界也不會是如此下場。
而這樣的一部詭譎可怖到堪稱逆天的玄技,若非是缺失了最後的「奪生」一重,則已遠不止於靈階高級,江逸塵都一度懷疑它是傳說中的「聖階」玄技!甚至,說它是傳說中的「神」才可能擁有的「神技」,他也絕對有理由相信!
「截血鬼指」唯一完整記下的、他稍微能夠修煉的第一重,想要真正地完成施展,卻仍然存在着一個對江逸塵來說較為苛刻,也讓他感到些許不可思議的條件——耗一分「本源玄氣」為輔,損一滴「真血」為主。
所謂「真血」,便是心臟所凝的五滴特殊血液,這五滴真血便是全身的血液來源,真血的虧損,也會導致氣血不足。而每一滴「真血」的消耗,都需要至少十天才能再恢復過來。
江逸塵練「截血鬼指」已有兩天,但方才的一下,才只是他第一次成功施展出來,但,在一瞬間便用了兩次,耗了兩滴真血,而他從衛羽身上吞噬過來的,存在於體內靈血丹的些許本源玄氣也即將耗盡,這當然就讓他一下子虛下去了。
但,他臉上的興奮之色卻並不因此有哪怕絲毫的減弱,笑意依舊難以飾下,甚至感知一陣後更加的欣喜……這些微虧空的本源玄氣正緩慢的恢復着!!雖然是緩慢到了極致,但他卻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再度擁有了玄氣!他能夠再度的使用玄氣!即使現在還無法在周身運轉,但毫不妨礙他心中的狂喜。如此一來,匿影訣便算能夠完整施展開了……
心念通達,但江逸塵鼻頭忽皺了一皺,然後,他手臂抬起,又在自己身上嗅了一嗅……一股的汗臭味!他轉眸看向一側的水潭,下一刻,他身形消失在原地,只聽「噗通」一聲已是一個猛子扎進了水潭之中……
……
雙林鎮。
一個不大的鎮子,離海不過五十里,既靠近了碼頭,又是方圓百十里地內的唯一,便成了出海或登岸之人的臨時休憩之地,而有時等候一次規模大一點的發船,鎮子裏便會在一時間內匯集了形形色色的人。
而這個鎮子……與臨川城已是有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了。
了孚酒樓。
此刻,酒樓一層中,人員將滿,除卻中央的一張空着的桌子,其餘桌上之客皆在高聲暢談亦或是寡言吃食。廳中各色之人……有面色兇惡之徒,亦有面相慈和之輩,不乏老少,亦不缺男女。喧鬧聲之中捎帶些微的可怖煞氣。然,櫃枱前的店主模樣的老者卻只是低頭算賬,算珠不住地撥動着,發着聲響,而小二則是坐在旁側,手撐下巴,打盹休憩。
此時,一個身形削瘦的人走進,在唯一的空座上坐了下來,朗聲言:「小二,一碗麵湯麵,一壺酒。」
廳中眾人聞言皆有側目……此人白髮及肩,頭戴一頂斗笠,刻意壓低的斗笠擋住了眼睛。他頭顱微垂間,整個臉龐唯有鼻子以下可視,一身的黑衣襤褸損破,整個人在稍顯的落魄中又帶着極強的神秘感。他們略帶詫異的目光,但也僅限於此,收回目光,便接着各自忙活。
此人,當是江逸塵。在那處水潭側,江逸塵又多待了大半月的時間……使用「截血鬼指」帶來的後遺,他得稍做恢復。另外,這個對如今的他來說等同於保命後招的玄技,他也還需要多加的熟悉。而直接調用靈血丹內的本源玄氣練習「匿空」也花費了些許的時日。
如此,多天過去,他對「追影」的運用也就愈發的嫻熟,而「匿空」他也終於可以施展開來,最令他滿意的,當屬於他又一次的成功施展「截血鬼指」!
從天陰山脈走來,他沒有返回臨川城的打算,反而一路摸索往西,奔向外圍山脈,直至到此。因為,他還打算去一個地方,一個,有理由必須要去的地方……
但,出門在外,安全為上……狼狽可以有,卻總不能過於招搖。如此,便最好是稍稍帶點神秘感……
店主眼皮微抬,又繼續地算起賬。而小二則是在此一聲下差點沒把腦袋磕着,他立刻起身,職業笑容展現,高聲應道:「好咧,這位爺,您請稍等!」
僅片刻,江逸塵所點之物已經被端了上來,聞着噴香的麵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喉嚨狠狠地「咕嘟」了一下……這些東西,他可是已有一月沒有吃上了啊!雖然有山中不乏野味肉食,但總算吃得膩味,何況缺少烈酒為伴。而若非是囊中稍有羞澀之意,他定會好好地犒勞自己一頓。
酒壺端起,酒香撲鼻,江逸塵已欲一飲為快,然而……
砰!!
隨着面前視線一暗,響聲之下,江逸塵桌上,一柄巨大的斧頭已狠狠地拍在了上面,因為略有收斂之意,桌子才沒被這力度給震垮,但那碗麵食卻是被震得跳起,湯水撒了出來。而此時,一聲粗獷至極的嗓音也已在廳內響徹而起:「小子!這張桌子老子要了,識相就趕緊滾!」
此聲一出,廳中之人盡側目而望,待他們看清來人後,無不是臉色驚變,談論之聲也在此瞬間消失,盡皆慌忙回首,低頭間閉口不言,噤若寒蟬。一時,廳內竟是安靜得有些可怕,空氣在此刻變得沉寂,更升騰起了一股壓抑感。
而廳中唯有的鎮定之人,就屬小二和店主,唯一的聲響,便是店主手下算珠的碰擊之聲。
來者五人,為首是一個粗壯的大漢,他左眼眼球翻白,已不能視物,其臉上,一道兩指寬的疤痕,自此而始一直劃到右邊臉頰,整個臉龐顯得有些猙獰可怖,而他身上更是散發着一股極為濃郁的凶煞之氣。
此人名為申屠豹,是附近一帶惡徒,人稱「豹屠」,其凶名之惡已可止小兒夜啼。凡塵境八級,實打實的後期強者,他盤踞山頭,做起了地痞流氓,殺人越貨、恃強凌弱已為常事。在這人員雖混雜,但實力在凡塵境中期以屬頂尖強者的雙林鎮,他已是無敵的存在……當然,了孚酒樓的老闆就是個意外。
如今來此,卻為酒樓的一口醬肉,和那醇香之酒,但眼下卻是座無虛席,然而相看之下,唯中間之座僅此一人,探查之下,此人玄力雖然有些奇怪,但卻是虛弱得很,他自然就不可能和眼前之人同坐,而若非是了孚酒樓老闆實力勝他,他就不是如此說話了。
「小子,沒聽到我們老大說話麼,這裏我們要坐,你趕緊滾!」
「滾吧,別掃興!」
申屠豹身後小弟已經圍了上來,言語間皆是狂妄囂張到了極致,話語是直接的命令,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不分一點的青紅皂白,也根本不談先來後到!
江逸塵端起酒壺的動作滯下,但他沒有回話,沒有抬頭,也沒有一絲其它動作。
「嗯!?」申屠豹一腳踩在了凳子上,身體前弓,一隻獨眼半眯着,眼中隱隱折射出凶光,聲音極為的低沉:「你不知道我是誰麼?」
「完了,這小子死定了,居然敢在『豹屠』面前裝神弄鬼。」
「這小子莫不是外面來的什麼世家子弟,他好像不認識豹屠的樣子?」
「唉,他能活着走出了孚酒樓,卻不能活着走出雙林鎮啊……」
「可不是嘛,敢這麼不給『豹屠』面子的墳頭草都長了。」
「……」
廳中此時已經有人暗自搖頭,開始低語竊竊地議論起來。
「掌柜的,我們不去管管嗎?」店小二小聲問詢店主。但後者只是輕微遙頭,依舊在算着賬:「他打壞了我的東西就得賠。」聞言,小二也不再多說,只是心中暗暗搖頭……這個「賠」,可是十倍的價。
江逸塵終於有了動作……他沒有抬頭看申屠豹,緩緩地放下手中酒壺,然後又把斗笠壓得更低幾分:「你確定要坐麼?」他開口,聲音極為淡冷,如天山寒冰,不蘊絲毫的溫度。
只這時,似乎整個酒樓廳內的溫度都驟降幾分。而申屠豹則明顯一愣,其餘四人都是一時間怔住,但馬上,他們嘴角開始抽動,如同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你是在說笑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老大,他在問你哎,他問你是不是確定啊……哈哈哈哈……」
申屠豹眼睛眯得更起,他再次暗暗地放出玄力……感知中,江逸塵確實是凡塵境一級,甚至更為的虛弱!他的臉色終徹底難看下來,一字一頓:「確定。」
而申屠豹的小弟聽聞老大此言,也是停止了笑聲,腳步微輕挪,已成對江逸塵的包圍之勢,手中的砍刀也已經握緊幾分,氣氛,愈發的劍拔弩張。
嗒、嗒、嗒……
江逸塵食指輕敲桌面,廳中,在此刻便又多了一個聲音。
須臾,他慢慢地站了起來,拇指和食指已經捏住了斗笠沿,然後,緩緩地掀起……而申屠豹明顯看到,江逸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此刻,他心中已經戒備起來。當江逸塵將斗笠完全拿下,所有都以為他們會在此刻大打出手時……
「啊哈哈,幾位大哥真是好生客氣啊,怎麼能跟小弟這麼客氣呢?」江逸塵完全換了一副面孔……他臉上,是和善到不能再和善的笑容。完全失卻了方才的冷冽氣息。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瞠目結舌一時間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此子,翻臉速度之快竟已堪比翻書!?
「嗯?」一旁的酒樓老闆手上一直的動作也禁不住停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江逸塵,渾濁的老眸中略帶上了詫異。
「幾位大哥怎麼還能站着呢?來來來,快坐快坐,」江逸塵卻是絲毫不曾理會周圍的投來的異樣目光,直接來到申屠豹身側,將仍舊處在愕然中的申屠豹等人一一請坐而下:「幾位的大名,小弟可是如雷貫耳啊……性情狂放不羈,瀟灑自在,隨心而動,超凡脫俗不拘於俗世之眼光,如出世蛟龍不限於方寸之地,可謂是已達仙人之境,神人之界啊!小弟一直都想着來結識一番的,唉,怎奈機會終難逢,不過在今日卻有幸碰上,可不得是小弟三生之幸。小二,還不快給幾位大哥奉上最好的酒菜!」
「哈哈哈,好,好小子,你的這番話我受了!」申屠豹似終反應過來,大笑道。江逸塵的這番溜須拍馬任誰聽到都會感到舒暢,何況他雖小弟眾多,但多是粗糙莽漢,在拍馬屁這方面上,又怎麼有江逸塵拍得好呢。
「!!!!??」眾人再度瞠目,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到地上……這,這都行!?
「小二?」看見站在那裏發愣的小二,江逸塵又喊了一聲。這可怪不得店小二……他所知道的申屠豹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這一次……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這就是知識書籍的力量?他於困惑中走向後廚。
「來來來,這幾塊玄石是小弟一點小小的心意,還希望各位大哥笑納,以後也略照拂小弟幾分。」江逸塵說着就將身上僅存的五塊玄石拿了出來,一一擺在了桌上五人面前。
看着他直接拿出的玄石,四位小弟愕然。而申屠豹則是再深看了江逸塵一眼,但其臉上的卻也存着難抑的傲然,他笑問:「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我申屠豹記住你了。」
嗯?申屠豹?
江逸塵心中一動,臉上不露絲毫聲色異樣。
「嘿嘿,那個……豹哥,」江逸塵搓了搓雙手,似乎帶上了些許的侷促,「小弟叫……衛羽。」他心裏面確實是有些許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衛前輩,出門在外,安全第一,就先借您的大名用用了。
「好,衛羽,我記住你了。」
「多謝豹哥。那……待小弟拜別老娘就去追隨於你?」江逸塵試探着說完,然後目光似乎不經意地瞥到了那壺酒上。
「哈哈哈,好小子,你很符合我的胃口,拿去吧,」申屠豹眼中似有精光閃過,然後他直接把酒壺拋給了江逸塵,「這壺酒大哥賞你了,你可以走了。」
玄石留下,未留江逸塵。
「那小弟就多謝豹哥。」江逸塵道謝,捎上斗笠,懷着滿腹的歡欣走了出去。但,在江逸塵走到門口時,他的眼底泛起了一抹幽獄般的森寒。
本以為有好戲看的眾人,在一陣的瞠目中又不再言語,繼續悶沉着……畢竟,「豹屠」這鬼煞可還在呢。
江逸塵不知,二樓包廂的一雙絕世美眸將這一切盡攬,而看着江逸塵離去的身影,這雙美眸稍眨了眨,其中泛起了深長而不明的韻味:「有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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