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幻中取 第9章 生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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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墨悄悄打量了一下大鍋里的菜。沒有肉，幾乎看不到油花。

    勞役和幫工幹活那麼多，整天這麼吃飯，怪不得體型瘦弱比不過內院弟子健碩。

    孫廚子將小灶遞給他的時候，林子墨默默藏到繃帶下面蓋着，不敢被別人看到。——裏面好多肉！被別人看到肯定會遭人嫉恨。

    正想偷摸溜出去吃，孫廚子提着食盒招呼去他的小院。

    別看孫廚子在勞役幫工裏面呼風喚雨，神明一般。從他的小院看地位並不高。只有一室一院一衛。

    孫廚子自己的飯菜質量肯定強於林子墨，三菜一湯。但林子墨事先看過其他人的伙食，吃着他的一葷一素心裏沒有任何不滿。

    吃飽喝足，林子墨搶着替孫廚子收拾碗筷清理衛生。孫廚子被人獻殷勤慣了，大喇喇坐着剔牙。等林子墨弄妥當了，才帶着他來到小院中。

    林子墨紮好樁。

    並不需要太強的力量，對身體平衡力要求高。影貓之體強項就是平衡力和爆發力。

    這樁扎得四平八穩相當到位。就是這呼吸總學不到位，四不像，既不像正常人呼吸也不像杜雙鷹的呼吸。

    孫廚子裝作無意，朝院外四周張望幾次，沒發現人偷聽。溜溜達達走到林子墨樁邊，用手點按需要發力的部位，命令呼或者吸。

    林子墨悟性還行，學半天都沒學會。因為這呼吸法除了肺部，還需要用到其他內臟甚至肌肉。有時甚至於正常呼吸完全相反。

    不習慣。

    孫廚子斜睨着說道：「若不是你對我用過幻術，讓我確認你有狐妖血統，證明你和雪小姐的關係，我才不會教你這麼長時間。」

    完整複述了一遍呼吸口訣。

    一道閃電擊中林子墨。

    催眠失效了！孫廚子並未被催眠。

    這種小人物都催眠不了。那麼可以百分百確定小狐狸白素素和冰劍天尊被自己催眠是假的了。這倆賤雌性動物裝得真像！拿我當猴耍。早晚報復回來。

    對那些幫工們催眠是有效的。這說明普通人和銀河系的普通人一樣沒有催眠抗性。修煉者們的抗性要遠大於普通人。

    試試自我催眠吧。

    將熬口的口訣以催眠形式暗示給自己，精神恍惚間用出了正確的呼吸法。

    只感覺到一股力氣從大地傳入湧泉，自腳到腳踝，歷經小腿大腿穿行在血氣間，最後歸於心臟，再從心臟泵到雙臂間。

    這是啥？

    人族靈力存于丹田氣海，妖族元力存於妖丹。而這股力量存於心臟。

    或者可以稱呼為血之力！

    藉助自我催眠，林子墨掌握了呼吸法，孫胖子露出笑容。

    「看你還未掌握幻術的精髓，想必小姐身為女人給不了你指點。女人，魅力幻術有天賦。男人又不能靠魅力解決問題，需要練習戰鬥幻術。」

    戰鬥幻術？！

    「我們混沌海鏈接妖界和人界。給你個忠告，別去人界也別去妖界。那都不是我們混血人的家鄉，我們只屬於這。

    在混沌海里我們才能找到尊嚴。

    在人界妖界，我們會被當做奸細斬首。即使卑微活在他們當中，也被終生歧視永遠被提防是奸細無法融入他們。」

    混沌海？！混血人？！

    「人界的修煉塔以及幻術師協會都在這裏設有分部，只要有錢就行。賺錢吧！錢才是一切。」

    孫廚子拍了拍林子墨肩膀，用勉勵詞當做對話結束。

    錢才是一切！這句話太對了。如果再加上兩個字，女人與錢是一切，就說進林子墨心坎里。

    林子墨還是幸運的。

    催眠失敗被當成了向孫胖子證明的手段，反而誤導了孫胖子。再加上確實是雪紛紛救的人，就相信了林子墨說辭。

    也難怪他看走眼。

    林子墨身為廢靈根，這是混血人的標誌。又會狐族幻術，那肯定是人狐混血。

    血之力的修煉非常消耗營養。回來後繼續站了一會樁，隱隱感覺到飢餓。

    不敢練了，家中沒有儲存食物。練下去非餓死不可。

    有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催眠入夢！

    260多第納爾的精神力量，只能創建很小並且失真的幻境。但如果將幻境變成自己的夢境，催眠自己入夢，不許自己懷疑不就行了嗎？！

    林子墨從天色明亮睡到了天色明亮。不知覺間，一個夜晚已經過去，整晚都在做夢。

    在夢中修煉呼吸法，站樁苦練錘法。不需要消耗血氣食物，自然也不增長血之力。

    但熟練度增長比現實中修煉快得多。僅此一夜專心訓練，相當普通人半月練習成果。

    等手臂傷勢養好後，杜雙鷹的疾風千回小錘法達到精通級別。

    雙手大錘披風百鍛疊力法，到了入門的邊緣。

    沒辦法，即使夢裏幻境也要以現實為基準。現實中力量小敏捷高，夢裏同樣如此。

    大錘披風百鍛需要的力量太恐怖了，林子墨缺乏力量。

    小錘疾風千回需要的平衡力和爆發力恰恰是林子墨的長處。

    豬三是林子墨在食堂認識的幫工，野豬妖和人類的混血。平時肥頭大耳，憨厚可愛。發怒時頭髮根根豎立如刺蝟，力大無窮脾氣暴躁。

    他大錘披風百鍛錘法已經入門，和林子墨有共同語言，在食堂幹活時兩人一邊搭檔一邊嘮嗑。

    「豬三，我們太瘦了。吃不好，生不出血氣苦練沒有意義。有什麼辦法能賺到錢，改善伙食呢？」

    「以前我們結團去山裏打獵。」

    「現在呢？」

    豬三搖搖頭，神情沮喪。「近處獵物被打光了。咱這點戰鬥力又不敢深入山林。」忽然想起來，面露喜色：「我聽說你來自深山，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我帶你去個卵泡。能帶你去，我還問你幹嘛。我被傳送到山裏，什麼都沒看清楚就撞暈了，山裏的情況還不如你清楚呢。

    林子墨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臉色誠懇中透出一絲驕傲：「咱兄弟還說什麼外話。有空我帶你去！包你收穫大大的。」

    話鋒一轉，「只是——我剛傷愈不能劇烈運動。有沒比較和平的賺錢辦法。」

    「我聽說十幾里外的洛水有靈魚。如果你會釣術或者幻術就好了。」

    林子墨聽傻了。會釣術，會下網，會叉魚，會摸魚，都能捉到魚。這用幻術怎麼捉。我就是幻術師，為什麼我不清楚幻術中還有捉魚的辦法呢？！

    「幻術能捉到魚？」

    「能，有個老頭將直鈎丟入洛水，收鈎時魚咬着鈎，其他魚咬着前魚尾巴，上來幾十條魚！」

    林子墨搖頭。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相信這種事。

    催眠也是需要目標的！視野中的單條魚可以催眠。幾十條魚排隊銜尾，有些魚都看不到。

    有人聽不下去了，插嘴反駁。「假的。好幾十個人一起買魚，最後發現只有一條魚是真的靈魚。」

    林子墨轉眼看去，是切墩的孫猴子。孫猴子瘦骨伶仃，但手腳靈活，刀工挺不錯。據說是最有希望成為孫廚子徒弟的人。

    但林子墨不看好。就孫廚子那神神秘秘敝帚自珍的摳勁，肯將廚藝傳給孫猴子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你怎麼知道！」豬三脾氣憨厚，非要和對方硬槓。

    「那天我買菜！」孫猴子一句話讓豬三啞口無言。耳聞為虛，眼見為實。

    幻境！以假代真虛構事實。林子墨看穿真相。在這個世界幻境效果並未降低。

    豬三憋了半天再次放出一個大招。

    「我還聽說，有兩個人類幻術師在洛水鬥法，其中一個水系的幻術師扔出一杯熱茶，洛水河瞬間冰凍十里！河邊的樹都掛滿了霧凇。」

    孫猴子這次沒和豬三犟，神情凝重。「我聽說過後半段，那火系幻術師將點煙袋鍋的火苗扔進洛水，落水河瞬間復原如初。」

    林子墨更傻了！第一次聽說五行幻術師。原本還以為幻術師……就是幻術師呢。

    他神色不動默默記下兩個要點。一，落水河有靈魚。二，這顆星球的幻術師與五行結合，衍生出新流派。

    「喂，猴子！」孫廚師比豬三還大的胖臉出現在門口，「出去買條靈魚。杜雙鷹大人要的，要挑條好的。」

    孫猴子麻利將刀往菜板上一跺，立住刀身。

    「得嘞，麻溜的。錢。」

    孫廚師胖手指伸進腰帶摸索，掏出一塊碎銀扔給孫猴子。

    孫猴子用牙咬了一下銀子，靠硬度分辨成色。又掂了掂份量，「最多一兩三，買不到這么小的。買條死的還行。」

    孫廚師一腳將他踢走：「滾！死了的魚算靈魚嘛。多砍砍價，要活的大的。」

    孫猴子聲音從遠處傳來，「不一定能買到呀！」

    林子墨站起身，抹乾淨手。恭敬叫了聲孫總管。

    「總管大人。」

    孫廚師立刻眉開眼笑，這句話拍到了馬屁上。他就是個廚子，順便管管雜役和幫工們，哪裏是正式的主管。

    別人奉承話最多叫聲孫主管，這句總管大人，馬屁直接到頂格！

    「啥事？」

    林子墨走出門，叫孫廚師過來。

    「孫哥，我先借你二兩銀子。你先別拒絕，聽我說。

    孫猴子太小氣不靠譜，很難令杜雙鷹隊長滿意。

    我拿着錢去買。如果孫猴子買來了合適，這魚就當我孝敬您的，錢我照樣會還。」

    孫廚師用他胖乎乎手指算了算，好像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虧。錢肯定會還回來，杜雙鷹游擊隊長的事肯定能辦好，還有可能撈條靈魚補補血氣。

    喜滋滋從腰袋裏拿出一塊更大的銀子，足足二兩八，買三斤重的靈魚都夠了。

    「給！」

    將銀子塞進林子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