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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兩人皆是被突然闖入的她嚇了一跳,邱先生的手還大力按着邱太太腦袋,力道大的手背青筋畢露,如今那雙看向蘇傾城的猩紅雙眼也帶着絲絲凶戾。
邱太太的臉頰已經被桌面擠變形,仍舊倔強地死咬着牙。
她此刻的神色和那日在幼兒園門口看到的柔弱驚慌如同天壤之別,在邱先生的面前她好像豎起了全身刺,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將對方扎的遍體鱗傷。
看到這一幕,蘇傾城只覺得骨子裏的血液被激起。
她還沒有見過打女人的。
抄起旁邊書柜上擺放的擺件,她抬手重重擲去,硬質塑膠的擺件嘭一聲正中對方額頭,瞬間砸出一傷口,有血珠從傷口處滲出來。
男人吃痛將女人的腦袋鬆開,驀然跌進大班椅中。
抹了把額頭上,看到指尖沾染上的血珠,以及額頭傳來的刺痛,他咬牙冷嗤了一聲,看着蘇傾城,一雙略顯斯文的眼裏也跟着泛起了敵意。
「真是稀奇,這世道,蕩婦也有人幫了。」
那言語,咬牙切齒。
蘇傾城不理他話中的諷刺,冷漠反諷:「這世道,打女人的男人怎麼也能如此理直氣壯了?」
男人似乎被氣到了。
望着一臉冷漠站在門口的女孩,他沒有再說別的,冷笑兩聲,平靜地從西裝口袋中抽出絹帕,按壓額頭上不斷滲血的傷口。
經過解救的邱太太也起了身,站在旁邊從容地整理衣衫。
正常女人若是經歷這一遭,恐怕早就尖叫着躲起來,可她的動作相當熟練,顯然已經不知經歷過多少次,挨出經驗來了。
方才水火不容針鋒相對的兩人,正各自舔舐着傷口。
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誰也不打擾誰,仿佛剛剛對着幹的不是他兩人,反襯的蘇傾城站在中間不是滋味兒。
他們太不對勁了。
丁點都不像是夫妻。
像老一輩所說的搭夥過日子,即便大打出手也能很快若無其事,還是接着過。
可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
氣氛一時間沉默,蘇傾城也不知該如何打破沉默,過多插手人家夫妻之間倒顯得她多管閒事,她想把盼盼在外面的事情告訴邱太太,可是一想到方才邱太太時候的話和如今邱先生的情緒,到嘴邊的話又咽下了。
思索良久,她才淡淡出聲:「邱太太,可借一步說話嗎?」
邱太太看了她一眼,泛着紅腫傷痕的唇角扯出一抹禮貌溫和的笑意:「好。」
說着她率先出去了。
看也沒有看後面的男人一眼。
被扔在大班椅中的男人雙眼充滿了陰霾地盯着女人離開的背影,握着絹帕手逐漸縮緊成拳,臉色陰沉的宛若要下雨。
「邱先生。」
清脆的嗓音打斷了他的目光,他抬眸大不爽地望去。
蘇傾城冷冷勾唇:「我勸您以後還是不要再對邱太太動手,有事好商量,動手是混蛋,邱氏掌舵人是家暴男這種醜聞若是傳出去的話,邱家和您的名聲都完了。」
邱文獻聽到她的威脅,臉色一時間繃得死緊。
蘇傾城則是勾唇微微一笑,達到目的,眼角輕蔑地看了眼男人,轉身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房間。
破舊的房間儘是凌亂。
在蘇傾城離開之後,邱文獻一下子如泄了氣的皮球般頹廢地跌進了大班椅中,滿臉都是苦澀。
名聲?
什麼是名聲?
他的名聲早就被那女人毀光,帶着其他人的種嫁給他,誰不笑他娶了個綠帽子回家,名聲對他來說是什麼東西?
……
客廳中,邱太太對着小鏡子拿沾了碘酒的棉棒輕輕給被打的嘴角和擦傷的臉頰上藥,一根棉簽用掉,蘇傾城順手遞過去了新的。。
邱太太愣了下。
很快她接下棉簽,略顯靦腆地一笑:「謝謝。」
笑的很客氣。
還有點不好意思。
這和剛剛犟着一身脾氣和邱先生對着幹的女人完全兩樣,好像又回到了幼兒園門前接孩子時,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女人罷了。
但蘇傾城知道她不是。
從她敢跟邱先生對着幹就能看得出她是個內心相當堅韌的人。
「為什麼不離婚呢?」蘇傾城淺聲問。
邱太太擦傷口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悲色,表面保持着平靜:「離不了。」
「為什麼?」
「我欠他。」邱太太垂眸沉默了兩三秒,才告訴她:「因為,盼盼的確不是他的孩子。」
蘇傾城一時瞠目結舌。
「甚至連我都不知道盼盼的父親是誰。」邱太太神色平靜而遙遠,像是在講述其他人的故事:「那晚野外露營,人很多,很亂,我也被灌的不省人事,被發現時,所有人都罵我是婊子,只有他不嫌棄我,為了保護我,站出來謊稱睡我的人是他,後來我懷孕,他又說他是孩子的父親,我家裏人當真,為了攀上他這高枝兒,逼着他娶了我,這是我欠他的。」
蘇傾城啞口無言。
「其實我們都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但他把一輩子都砸在了我身上,只為保全我的名聲,不叫我被人唾棄……」
所以就這麼相互折磨?
蘇傾城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夫妻能在大吵一架後還能淡然相處。
他們心中都有數。
邱太太知道她欠邱先生的,便任打任罵,邱先生也知道邱太太不會被打跑罵跑,便肆意妄為,兩人皆不如意,便將心中的不滿都發泄在對方身上,折磨蹉跎着對方。
可這樣不累麼?
蘇傾城垂眸思索了片刻,不知這次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原本還想幫邱太太一把,自以為是地去威脅警告邱先生,可如今她才知道人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一個外人瞎跟折騰什麼?
「蘇小姐你放心,你做的這些我都記着的。」邱太太忽然說。
蘇傾城一怔。
邱太太莞爾:「我知道你是因為盼盼的事才來邱家,但你的心思不止這些,你想多接觸下淑怡的家人,好拉近跟淑怡的關係,叫她能真心疼愛你朋友的女兒。其實不用的,淑怡是個善良的姑娘,雖然平時她總冷着臉,但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會好好對莫家那位小千金的。」
額……沒想到一直待在大宅院中的少奶奶知道的還挺多。
說的話也很通透。
只是邱太太過於想多,她之所以如此操心盼盼的事,除了可憐那小丫頭本身之外着實存了些和邱淑怡拉近關係的心思,但不至於是為了讓邱淑怡感激她,而是在對方無能為力時真心想為她分憂解愁。
話不說破。
蘇傾城不打算解釋,只笑笑:「既然邱太太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已經說完,當下也沒有讓她繼續待下去的事情,便起身道:「盼盼就在我的車上,邱太太和我去領一下孩子?」
邱太太聞言抬眸瞧她。
這一刻,她眼中交織着痛苦與掙扎,似是哀求,瞧的蘇傾城猛不丁怔住了。
……
車上,兩個小孩子乖乖坐在後排,一聲不吭,就連司機都覺得車廂內氣氛沉悶推門下車點了根煙以解煩躁。
「你別怕。」
小小的空間內響起孩童安慰的嗓音,傅景灝小朋友很懂事地拍了拍盼盼的肩膀,眼中是關心和安慰。
盼盼沾着水漬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下,便又垂了下去。
小夥伴的情緒提不起來,傅景灝小朋友也無法開心,望着盼盼低落的表情,他不知想到什麼,眉眼染了些低落,也跟着垂下了腦袋。
忽而小丫頭軟糯糯的嗓音響起:「我好羨慕你……」
「……」傅景灝小朋友抬起頭,疑惑地擰了擰眉頭:「你羨慕我什麼?」
「你爸爸媽媽好好。」
盼盼說這話時,眼中充滿了憧憬:「昨天你爸爸媽做什麼都是一起,我還看到他們牽手手了,我爸爸媽媽若是也這麼好就好了……」
傅景灝小朋友抿了抿唇。
對於小夥伴表達出的羨慕,傅景灝小朋友表示無能為力,總不能說我爸爸媽媽也是你爸爸媽媽,平白給他爹媽認一個乾女兒。
多個妹妹他自然不介意。
但他爹鐵定不同意。
傅景灝小朋友深思熟慮之下,拍着胸脯保證道:「你若是不想在你家看到你爸爸媽媽,就來我家玩,我爸爸媽媽隨時給你看,他們也不會嫌棄你的。」
「真的嗎?」盼盼的眼中散發出了點點亮光。
傅景灝點頭:「真的。」
「謝謝你。」盼盼瞬間破涕為笑,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了開心。
「不客氣。你不用怕,雖然你爸媽感情不好,但他們都是愛你的,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對你好的。」他安慰着,似乎在述說自己的經歷。
盼盼抹乾淨眼淚點了點頭。
景灝小朋友也笑了。
淋過雨的孩子,也總想着給其他小朋友打一把傘。
不遠處出現了蘇傾城的身影,景灝眼前一亮,指着外面母親的身影對盼盼道:「你看,我媽媽來了,肯定是來帶你回去的。」
盼盼點頭了點頭,一臉期待。
嗒,車門拉開。
是副駕駛位的車門,蘇傾城坐進了車位中,原本在外面抽煙的司機見此也連忙掐滅煙頭跟着上了車。
景灝見此,不由詫異。
「母親不是帶盼盼妹妹回家嗎?」景灝忍不住問。
蘇傾城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面的兩個小朋友,靜默兩秒,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一時間小孩子沉默了。
盼盼臉上的期待一點點消失,被失落和難過吞沒,小孩子不會隱藏情緒,馬上快要哭出去。
「怎麼不送她回家?難道他們真的不要她了嗎?」景灝也急了。
他深知被不待見的滋味,那太難過了。
「什麼不要她了呀?」蘇傾城不禁失笑,手伸到後面揉了揉景灝的小腦袋,笑着說:「盼盼媽媽說了,她最近要出去找工作,會忙起來,這段時間就讓盼盼陪着你住在我們家,你開不開心啊?」
「啊?」
景灝小朋友懵了。
盼盼失落的表情也倏忽亮起光,嘴巴張成了O型,滿臉不敢置信:「什麼?阿姨你說我媽媽要出去找工作?我父親同意嗎?」
「管你父親同不同意,你媽又不是他的寵物。」蘇傾城嗤了聲。
小盼盼仍是一臉不可思議。
因為每次媽媽一說要出去工作,父親就會生很大很大的氣,所以在她的認知中,這是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
蘇傾城開口讓司機開車。
車子啟動,很快便駛出了邱家,至於邱太太會如何跟邱先生周旋出去工作這件事她無心管顧,只需要把孩子帶好就行了。
按照邱家目前這狀況,盼盼也只有不回去才是安全的。
邱太太之所以能說出那麼狠心的話,是為了表示盼盼在她這裏並不重要,也省的戳邱先生的心窩子,只有這樣她才能保全盼盼。
到底是做母親的人呢。
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本本不一樣。
景灝小朋友卻是無比欣喜,本還發愁如何安撫小夥伴,如今直接把小夥伴安放在身邊,別提多高興,一路上拉着盼盼叨叨許多,說要帶盼盼見識傅宅的每個角落,帶她去哪哪哪玩,妥妥變成了一個小話癆。
驕陽越發燦爛,陽光透過窗照射進車廂驅散了陰霾。
一切都在不知覺間好轉。
彼時,邱淑怡已經被安排進了最好的醫院治療,按照蘇傾城說的,莫少謙在她明確的表示之下,沒有再對她表示謝意,平靜的日子便如此過了一段時間。
轉眼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這天蘇傾城接到了蘇驚白的電話,叫她回去一趟。
蘇傾城本不想回那麼沒有人情味的蘇宅,對面卻說:「我和顧嘉打算畢業後先把婚約訂下,我和大哥的意思是你回來一趟,我們商量一下訂婚事宜,然後跟顧嘉那般交涉下情況,還有就是……有很多話我不好跟顧嘉直接溝通,你是她的朋友,可以側面幫着我打聽一點。」
蘇驚白慫啊。
明明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去和顧嘉溝通的,但他就是害怕,怕哪句話不對惹到了再惹到了顧嘉,這才把蘇傾城拉了出去。
蘇傾城怒其不爭啊。
可是又沒辦法。
早年她就有過一個定論,誰攤上顧嘉這種母老虎當老婆誰倒霉,誰想到這霉就倒她家來了。
「這是好事啊。」
蘇傾城立即應下,籠罩在烏雲中這麼久,終於有件開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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