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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下了大雪,安保們便是一直沒有將塑料膜掀開,誰也不知道那塑料膜下面有一個三米深的大坑,更不知道裏面有個人。
想來那人應該求救過無數次。
只是體力不支,叫她發出的聲音太過微弱,根本傳達不到地面上。
於是在那冰天雪地里,她被困於三米深坑,白天是塑料膜透過太陽折射帶來的高溫,夜晚是從地底下瀰漫出的寒氣,再加上塑料膜的封閉,本就不大的空間氧氣越來越少,她冷熱交替,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還被斷了呼吸……
體溫的不穩定使她不斷發起高燒,氧氣不足使她昏厥。
如今人還在醫院躺着。
不是吧……蘇傾城聽完傅母描述,只覺得不可思議,傅氏後宅怎麼會有那麼深一個坑?許若雅又怎麼會掉進去?
「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傅母聞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蘇傾城:「……?」
「傻了。」傅母見她一副看不明白的樣子,乾脆直言。
蘇傾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傻了?這就傻了?」
「不然你以為呢?」傅母冷哼了一聲,「在那種境地下待了兩天兩夜,能活下來都算不錯的,醫生說她一直持續高燒再加上氧氣不足昏迷過久,大腦供氧不足,傻了。」
「……」
「終日打雁的人終是被雁啄瞎了眼,腦袋出了問題,那女人這輩子都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
「……」
是不是有點太簡單了?
在她的印象中,許若雅一直都是打不死的小強,無論是顧嘉那一槍還是後來傅修遠親自把她逐出傅氏,她都能費盡心機重新爬進傅氏來。
怎麼她去了一趟馬爾代夫的功夫,人就傻了?
蘇傾城越想越不對勁,原因還是在於把許若雅變成傻子的重點上。
三米深的坑。
「傅媽媽,宅子裏為什麼會有那麼深的坑?這還好掉進去的是許若雅,若是小孩子……」蘇傾城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老實巴交吃水果的小灝,下意識把他抱進了懷中。
若是進醫院躺着的是這孩子,她大概會瘋掉的吧。
小灝:……
吃水果。
瘋狂吃水果。
甚至,小傢伙很是無辜地揚起了一張小臉,天真無邪地問:「媽咪,你和奶奶在講什麼?」
「沒事,你吃你的。」
「好嘞。」小傢伙得到回覆很是安然地又啃了口蘋果。
嘶……冰牙。
傅母的視線從小傢伙的身上掃過,唇角忍不住扯了扯,也不知道這戲精的小模樣是跟誰更像一些。
那日,作為在客廳中一直關注着小傢伙的人,傅母。
目睹了整個過程。
在蘇傾城離開後,從小傢伙一直不讓她跟隨時,她便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在假裝休息時,小傢伙做的一切事情都盡收了她的眼底。
小傢伙成功震驚了她。
她不明白一個還不到五歲的小孩子,心思為什麼會如此多,城府如此深。
甚至能稱得上是狠辣。
他設計的十分巧妙,母親不在,又讓她這個做奶奶的去休息,然後以獵物的方式勾引獵人上鈎,再示弱,將獵人引誘進他早就設計好的陷阱內。
許若雅自認為自己是獵人,卻不知自己才是獵物。
而那個還不到五歲的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才是老謀深算的獵人。
他甚至看透了安保隊長心裏的不甘,知曉安保隊長和許若雅之間的不和,買通了安保隊長為他善後。
說是買通,一個孩子而已,憑的不過是一張嘴巴。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竟然讓一個三十多歲的安保隊長和他一個孩子合作。
這孩子心思深的,叫她一個多年坐上位的人都升起了一絲害怕。
但她還是沒出去阻止。
許若雅本就該死。
她承認自己有私心,傅氏的孩子本就應該是狼崽子,那些心地善良、做事優柔寡斷的,只有被人弄死的份兒。
好比她的丈夫,好比她那無條件相信玩伴卻被下毒的兒子……
如今她更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蘇傾城,以免小傢伙挨罵。
再者,她私下裏也已經偷偷教育了小傢伙,小傢伙也算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唉……」傅母嘆了口氣,只道:「那坑是安保們臨時起意挖的,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畢竟是他們一群大老爺們的事情,誰知道許若雅掉了進去,如今許若雅就是個秋老虎,這事兒也就翻篇了。」
「嗯。」
蘇傾城淺淺點了下頭。
抬頭看了眼已經升到了中間的太陽,蘇傾城拍了拍衣服起身,牽住小傢伙的手便打算進房:「我帶他去書房看看,傅媽媽您先忙着。」
「誒,好。」傅母很是隨意地揮了揮手。
蘇傾城牽着小灝走了。
一路進了客廳,上樓,她在門口猶豫了兩秒,敲響了書房門。
前來開門的是孔昂。
見是她帶着小孩子前來,孔昂立即讓開了路:「您來了,主子馬上就忙完了。」
雖有年假,傅修遠卻工作壓身,忙碌於國外的產業。
國外的產業畢竟不在身邊,傅修遠總要多操心一些,時不時開些視頻會議了解情況。
見到蘇傾城進來,男人用流利的外語和對面吩咐了一些,在對面應下後,他點頭便掐斷了視頻會議。
「午飯好了?」他以為蘇傾城是來喊他用午餐的。
蘇傾城只是勾了下唇角。
接着,她鬆開了小灝的手,肅了臉色,指着牆角的位置,語氣多了抹威嚴:「站過去!」
小灝小臉一懵。
似乎沒明白母親的臉色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嚴厲,他愣愣地看着母親,呆住了。
小手無措地揪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瞧着母親,眼神惶恐的令人心疼。
「你這是做什麼?」
傅修遠也沒搞清楚目前的情況,擔心嚇到孩子,起身走過去:「你把他嚇到了。」
「嚇到他?」蘇傾城不禁冷嗤,「他膽子大得很,誰能嚇到他啊?」
嗯?
聽見她這種語聲,傅修遠察覺到不對勁,走到身邊後攔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摟進懷中,大掌在她後背輕輕順着氣:「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惱怒?」
「你自己問問他,讓他說他自己做了什麼。」
蘇傾城給他使了個眼色。
傅修遠見此,深知自家小丫頭的脾性,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銳利的目光也落到了小小的身影上,沒說話,但眼神中飽含了凌厲和威嚴。
「做什麼了?」
小灝瞄了瞄父親嚴厲的神色,又瞄了瞄母親嚴厲的神色,嘴巴一撇,顫顫巍巍地垂下了小腦袋。
「別逃避,男子漢敢作敢當,老實說。」
嚴厲的聲音叫小傢伙不受控制地顫了下肩膀,眼神小心翼翼地瞧着父親母親,揪着小手道:「我、我讓安保叔叔挖了一個三米深的坑,把、把那個許阿姨騙進去了……」
「聽到了嗎?」
蘇傾城很快看向傅修遠。
同時,心裏面也惡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即便是心中已經猜到了真相,但從小孩子親口說出的這一刻,她的心中還是忍不住震撼。
那個坑真是小孩子讓人挖的。
許若雅真是小孩子騙進去的。
起初她還只是懷疑。
在傅母向她解釋深坑是怎麼形成的一剎那,傅母看向小孩子的眼神,讓她覺得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而安保隊長他們根本沒有挖坑的原因,除非有人指使。
放眼偌大的傅氏,和許若雅有仇的恐怕就只有她了。
小孩子的心思多半是想給她報仇,她懂這孩子的心思,只是這樣的方式、手段,未免太狠辣了些。
這不該是一個五歲孩子應該做出的事情。
爾虞我詐,詭計多端,這些詞語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原是她之前都被這孩子純良無辜的外表欺騙,竟忘記了他本身也是個狼崽子。
傅氏之子,又豈是良善之輩?
「媽咪,媽咪我錯了……」小灝似乎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失望,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眼淚簌簌掉下:「寶寶知道錯了媽咪,你不要嫌棄寶寶,寶寶以後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小孩子抱着她的大腿一直哭,將腦袋埋在她的腿上哭。
哭的她心神凌亂。
本想着好好地教育小孩子一番,可小孩子這麼一哭,她的思緒全部被那些眼淚衝散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對面前的小孩子,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他爹。
「你看怎麼辦吧。」
一開始着實是氣懵了才會直接把人帶到書房來,若是在後花園中直接戳破傅母的話,教育小孩子,怕是會教育不成,還會被刻意包庇小孩子的傅母說一通。
「好了,先彆氣。」
傅修遠用指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訕意,涼涼的眼神落到了小傢伙身上。
「誰教你這麼做的?」
「……明明是父親您說的,您一直教導兒子,對壞人絕對不能手軟,是那個許阿姨想對我心懷不軌,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小傢伙這次說話倒是十分利索,眼神還一直偷偷瞄着傅修遠。
正當防衛?
「什麼叫正當防衛?」這差點讓蘇傾城背過氣兒去,「你少給我看你爹,看我,你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正當防衛是你這樣的?你還知道推卸責任了?」
傅修遠:「對,不能看你爹,不能學會推卸責任。」
「……?」小傢伙一臉懵逼,拼命解釋:「可我真的是正當防衛,我真的是啊……」
「你還在狡辯!正當防衛你把人防衛的進了醫院,人都傻了,你這個正當防衛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反應過激?」
傅修遠再次緊跟道:「對,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反應過激?」
「你老學我說話做什麼?」
蘇傾城心裏正氣着,扭頭瞪向了身邊的男人。
男人被這麼一瞪,登時有點心慌,眼神左右飄了下不敢對上她的視線,索性一個眼刀子朝自家親兒子扔了過去:「都怪你,氣得你爹都不會說話只會跟着你媽說了。」
小傢伙不禁瞠目結舌,這是什麼鬼道理啊!
噗……站在旁邊的孔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蘇傾城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孔昂連忙一把捂住了嘴巴,憋着笑道:「不知道為什麼,主子和傾城小姐訓孩子,分明很嚴肅的畫面,可就是看得人很想笑……」
笑你個頭。
傅修遠一個眼刀子冷颼颼地扔了過去,磨了磨後槽牙。
嘶……孔昂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再不敢調皮,連忙挺直了脊背道:「我突然發現外面還有事情沒有安排好,主子您先忙,屬下就先退下了。」
說着一溜煙跑了。
嘭,書房的門也緊跟着被關上,關的嚴嚴實實的。
傅修遠這才從書房門上收回視線,結果一下子就撞上了女孩陰森森的眼神,叫他猛不丁地激靈了一下。
頓時舉起了三根手指頭。
「我認錯,這件事情的確有我的責任,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你消消氣……」
認錯態度良好!
十分果斷!
毫不拖泥帶水!
沒有手下留在現場看笑話,傅先生絲毫不再擔心形象,再者說,在女孩的面前他哪裏還有形象可言?
蘇傾城忍不住咬了咬牙。
小傢伙還抱着她的大腿抹眼淚,面前這個大的舉着三根手指頭朝她發誓,父子兩人的態度別提多誠懇了。
氣氛一下子僵住。
蘇傾城垂眸望了眼抱着她腿的小傢伙,又瞄了眼跟前的大人,轉身便打算離開。
小傢伙還想去追。
被父親一隻手撈了肩膀。
「她正在氣頭上,你去找死?」傅修遠涼涼地看了眼手中的小傢伙。
小傢伙臉上還掛着金豆子,委屈巴巴地撇着嘴巴:「分明怪父親,父親說的,對壞人不能手軟,那個女人分明欺負你和媽咪,是壞人……」
「怪我?」男人眉梢一揚,「我讓你挖坑了?我讓你把人悶住了?我讓你和你奶奶串通一氣欺騙她了?」
「……」
「自己惹的人,自己去哄,哄不好就這麼死着吧。」
說完傅修遠也撒手離開。
小傢伙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書房中,望着父親母親共同離開的書房門,終於蚌埠住了啊!
哇……憑什麼讓他去哄,他根本就不會哄生氣的女孩子啊!
尤其是媽咪這種女孩子!
父親你不講道理哇!你自己都哄不好的女孩子,憑什麼讓人家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去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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