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回了唐府。
自從陳鳶把唐修宴給閹了之後,陸九卿就沒怎麼見過唐修宴了,想來唐修宴恨她恨得牙痒痒。
這次陸九卿倒是主動找了他。
過了段時間沒看見唐修宴,再見唐修宴的時候總感覺他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張臉過分的白淨,眼神也變得陰沉沉的,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子陰鬱的氣息。
唐修宴見着她,眼神沉了一瞬,第一時間往她身邊看,沒看到陳鳶之後,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有事?」唐修宴沉聲問。
陸九卿淡淡地說:「有事。」
「挑個好日子,準備準備給你納妾。」
「你說什麼?」唐修宴愣了一下,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納妾?」
「不是說好了嗎?」陸九卿看他一眼,奇怪地說,「我這個人很講信譽的,拿錢就辦事,童叟無欺。」
「今日我已經回忠勇侯府為你提親了,父親母親那邊我已經替你說服了,你只需準備好聘禮上門即可。對了,規格不要太高,畢竟父親說了,陸夢華不能以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出嫁。」
「……」
唐修宴看着陸九卿,許久都沒說話。
原本應該是一件好事,但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看着陸九卿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他心中的火氣就越來越盛。
好一會兒之後,唐修宴終於還是忍不住,沉聲問:「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陸九卿倒是愣住了:「我為什麼要生氣?」
唐修宴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說:「我在你心裏,是一點位置都沒有了嗎?如此高高興興地給我納妾,將我推給別的女人?」
陸九卿聽完他的話之後,先是覺得不可思議,隨後實在是沒忍住笑了。
實在是太荒唐。
「你不也把我送上別的男人的床?」陸九卿似笑非笑地說,「這麼認真做什麼?好像你對我情深似海。」
唐修宴像被人強塞了一個死老鼠,大張着嘴,咽不下去吐不出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過了好久,唐修宴生硬地轉移話題:「聘禮……要準備多少?」
陸九卿:「你自己看着辦。」
唐修宴抿了抿唇,輕聲說:「上次你從我這裏拿走的銀票呢?」
「你什麼意思?」
「我積蓄不多,」唐修宴定定地看着她,「你先把那筆銀子拿出來用,待以後我有了,再給你。」
陸九卿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銀子沒有,全花了。」
唐修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那麼多,你全花完了?」
陸九卿:「花完了。」
唐修宴閉了閉眼,指着陸九卿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才幾天,陸九卿就能花完那麼多銀子。
陸九卿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陸夢華愛慕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銀子。聘禮不管多少,心意到了就行。你們這麼相愛,想必她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的。」
說完,陸九卿起身就走了。
唐修宴站在原地看着陸九卿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他們初相識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沒有見過陸九卿的背影,因為先走的都是自己,而不管自己什麼時候回頭,都能看見陸九卿站在原地。
而現在,他回頭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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