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哪裏敢說委屈,身邊虎視眈眈地站着兩個暗衛,只要他不點頭,自己就不知道要被關到何處去了。
周晨看着陸九卿,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畢竟在他的認知里,陸九卿還是忠勇侯府那個不受寵的庶女,除了性子軟一點,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也不明白陛下究竟喜歡她什麼。
可是,今日高坐明堂上的陸九卿,讓周晨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她這樣鎮定自若,這樣不驕不躁,沉着冷靜地應對大臣,應對自己,這不是一般女子就能做到的。
周晨最終低下了頭,沉聲說:「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九卿點了點頭,看他轉身要走,突然間開口問道:「周大人,你與周家……關係如何?」
周晨一愣:「周家?」
陸九卿笑了一下:「順妃的娘家。」
周晨心中咯噔一聲,猶猶豫豫半晌,模稜兩可地回答:「也就……一般吧。」
說完,仔細地打量着陸九卿的表情,試圖從那張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但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那張臉絲毫不變色,讓他失望而歸。
陸九卿只淡漠地一點頭:「知道了。」
周晨一邊往外走,一邊思考着陸九卿最後那句話的意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難不成,陸九卿知道順妃受寵懷孕,心生嫉妒,想要對付順妃了?按照陛下對她的疼愛程度,一個順妃而已,豈有活路?周若肚子裏的孩子,更是無辜的。
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陸九卿不是那般小肚雞腸的人,更不會拿未出生的孩子撒氣。
周晨甩了甩腦袋,總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
——
陸九卿在墨簫的床前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太陽升起。
一夜未眠的雙眼裏佈滿了紅血絲,眼下也有些青黑。
她靜靜地看着墨簫,似乎要等到墨簫睜開雙眼,讓他第一個就能看見自己。
也不知道墨簫是不是被她的執着給感染到了,在陽光灑進屋子裏的時候,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陸九卿一直盯着墨簫,在墨簫睜開雙眼的瞬間就發現了。
她緊緊地攥着墨簫的手,往前湊了湊,開口道:「醒了?有沒有哪裏疼?」
墨簫沒說話,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好一會兒之後,抬起手摸陸九卿的臉,手指停留在她眼睛上,許久都不曾挪開。
「熬了多久?」墨簫皺着眉頭,緩緩地問。
陸九卿眸光動了動,隨口說:「沒多久。」
隨後,又緊張地打量着墨簫:「穆先生說,你腹部的傷很重,差點就要了命……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好,我現在就去請穆先生過來。」
陸九卿說着,就要起身去叫穆先生,被墨簫一把拉住了手腕。
墨簫皺着眉頭:「你說,穆先生告訴你,我腹部的刀傷差點要了我的命?」
陸九卿紅着眼睛點點頭:「他說,再差一點,腸子都要露出來了。」
說着,又是一陣後怕,臉色都慘白了幾分。
墨簫:「……」
墨簫閉了閉眼,張張嘴,到了嘴邊的話最終變成一句無力的:「我沒事,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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