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差點被墨簫幾句話個氣暈了。
她伸手顫抖地指着墨簫,好一會兒之後才憋出一句:「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要氣死我。」
太后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你對我不滿,故意跟我置氣,故意說這些難聽的話來讓我難受。我知道,不就是因為我私自去見了陸九卿嗎?不就是因為我跟她說的那些話讓你心裏不舒服了嗎?」
「墨簫,就因為這個,你今日就如此頂撞我?」
太后眼眶有些紅,看着墨簫的眼神有些失望。這是她從小就寵溺的兒子,為了這個孩子她什麼都可以做,從前他們母子關係和睦,但是如今沒了別人從中作梗卻反而分崩離析。
太后心裏難過,人也好像一下子沒了精氣神。
墨簫看着她這樣,沉默許久後,也跟着長長地嘆了口氣。
「母后,剛剛是我不對,你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墨簫說了句軟話,太后卻更覺委屈,別過頭去不再看墨簫。
墨簫好言好語地說:「母后,我們好好談談吧。」
太后抿了抿唇,沒吭聲,但是也沒出聲反對。
墨簫沉聲說:「母后,你說前朝後宮息息相關,這一點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想像父皇和別的先祖那般,非要靠後宮去穩定朝堂穩定人心。自我登基之後,我日日勤勉,從不曾有懈怠,兩年過去,縱然沒有後宮牽制,前朝仍舊穩如泰山。母后,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他用自己的能力,去彌補了後宮的空缺,這還不夠嗎?
她母后所求,不就是前朝穩固江山穩固嗎?這些自己都做到了,為什麼還要用後宮來綁架自己呢?
太后終於轉過了頭,她眼睛仍舊紅着,臉上的神色卻變了。
「你還是太天真了,」太后沉聲說,「你與朝中大臣劃清界限,只一個君臣關係真能長久嗎?」
太后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道:「我的母家,中原林氏,曾經門生遍佈權傾朝野,他們若生反心,你父皇這個皇位早就坐不穩了。後來,是我入宮為後,還生下了你,這才安了林氏的心,也安了皇帝的心。因為你的身上,有林氏血脈,因此林氏不會反你,反而會在必要的時候站在你這一邊。」
太后伸手揉了揉眉心,輕聲說:「這事兒,登基的時候你沒發現嗎?」
墨簫沒吭聲,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當初先帝暴斃,他臨危受命當了這個皇帝,那時還有先太子餘孽作怪,外加先帝的其他皇子尚在,這些加起來,讓他剛登上皇位的時候過得極其艱難。
有太多的人想要將他從龍椅上拉下去了。
亂世用重典,在這種群狼環伺的情況之下,墨簫只得當了這個暴君,在屍山血海中一步一步將這個皇位坐穩。這個過程中,除了自己運籌帷幄之外,剩下的就是林氏了。
林氏始終站在他的這邊,幫他擋住了很大一部分的明槍暗箭,也幫他快速地穩定了朝堂。
太后看着墨簫的臉色,便知道他已經想到了,沉聲說:「你以為,我逼着你納妃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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