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努力康復的這段時日,穆先生時常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是陸九卿始終神色淡淡,穆先生就不敢開口了。
這一日,陸九卿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曬着太陽呢,就見一暗衛突然出現在院子裏。是的,突然出現的,陸九卿都沒察覺對方到底是從哪個方位冒出來的。
這些暗衛從不在陸九卿面前顯露身形,今日出現,怕是有事。
那暗衛走到陸九卿面前,單膝跪下,雙手將一封信呈上:「陛下來信,請姑娘收下。」
旁邊的穆先生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陸九卿醒來的第一時間,穆先生就將這邊的消息傳回京城了,這之後也經常有書信往來。只不過,只是在穆先生和墨簫之間,墨簫從來沒有將信送到陸九卿面前過。
現在的這封信,是自從陸九卿離開京城後,墨簫第一次直接與她聯繫。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快兩年沒有見過面,沒有說過話,沒有互通過消息了。
不只是穆先生緊張,跪在地上的那暗衛也很緊張,他高舉着手中的信封,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陸九卿盯着那封信許久,看着信封上那略有些熟悉的字跡,心頭沉寂許久的情緒開始翻湧。
好一會兒之後,陸九卿收回視線,淡淡地說:「收回去吧。」
陸九卿不想看這封信。
她話音落下,穆先生一張臉瞬間皺巴巴的,眼神裏帶着幾分可惜。
跪在地上那暗衛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慘白了,立刻雙膝跪了下去:「還、還請姑娘收下。」
陸九卿側頭看他:「我若不收下,你會是什麼下場?」
暗衛沒說話,但是臉色確實不太好看。
陸九卿嗤了一聲,淡淡地說:「是他的風格,如此能算計人心。」
她伸手將那封信拿了過來:「信我收下了,你也算交差了,下去吧。」
那暗衛瞬間鬆了口氣,看向陸九卿的眼神里也帶着幾分感激。可是,還不等他高興呢,就見陸九卿手一揚,就將手中的信扔進了腳邊的炭盆里,不過片刻,那信就化作了一堆飛灰。
暗衛:「……」
穆先生:「……」
陸九卿等那信燃盡,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起身回了屋子。
門外,暗衛和穆先生紛紛傻眼。
暗衛冷汗都嚇出來了,壓低聲音說:「穆先生,現在怎麼辦?」
穆先生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如實稟告陛下。」
暗衛一個哆嗦:「我怕陛下活剮了我。」
「那倒不會,」穆先生跟在墨簫身邊的時間很長,對墨簫還算有些了解,沉沉地說,「也就是發發脾氣,然後那些不懂事的偏要往他槍口上撞的,就要倒霉了。」
暗衛又是一個激靈,咬着牙回去復命了。
穆先生看了看這火盆,又看了看陸九卿那緊閉的房門,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陛下想要接回姑娘,任重道遠啊。」
他不知墨簫究竟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竟讓陸九卿記恨至此,到如今都難以釋懷。兩年過去了,連他的信都不願意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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