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嗓子眼像堵了塊石頭,憋得快要窒息了。
他真的是沒想到,墨簫對陸九卿的感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居然縱容陳鳶行兇。
秋月已經慘白着一張臉,一手扶着墨簫,一邊大聲喊道:「快將穆先生請來,快點!」
墨簫失血過多,臉色煞白,他的一隻手按壓在刀口上方,輕聲說:「別着急,死不了,沒傷到要害。」
秋月不說話,臉上難掩怒色。
縱然她也覺得殿下成婚這件事對陸九卿有些不公平,但是陳鳶持刀傷人就太過分了。
周晨看着那血淋淋的傷口,心尖兒都在顫。
都這樣了,還說傷口不致命?他都有些分不清墨簫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在故意包庇陳鳶了。
穆先生幾乎是被死士拖着過來的,一看見墨簫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他連忙衝過來給墨簫檢查身子,手指在傷口附近仔細看了一圈,才稍微鬆了口氣,皺着眉頭說:「還好,沒傷到要害。」
一邊的周晨一聽,瞪大眼睛:「真的沒事?」
穆先生瞪了他一眼:「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給你身體捅個大窟窿,你看有沒有事?」
周晨脖子一縮:「不是你說沒傷到要害嗎?」
「沒傷到要害的意思就是死不了,」穆先生沒好氣地道,「也就半死不活吧。」
周晨:「……」
穆先生讓人將墨簫小心地弄進屋子裏,熬了參茶給墨簫灌了一碗,然後親手給墨簫拔刀。
那把刀拔出來的時候,墨簫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那張臉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穆先生往他的傷口上撒了許多止血藥粉,隨後緊緊地包紮起來。
傷口處理下來,穆先生已經出了一身的薄汗。
而墨簫,全程清醒忍受着一切,連吭都沒吭一聲。
此時傷口處理完,墨簫的頭髮已經濕透了,粘在臉上和脖子上,秋月正拿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給他擦着。
穆先生看一眼墨簫,見着他目光清醒,也不由得由衷地佩服。他行醫多年,這麼能忍的很少了。
他起身去給墨簫開藥,周晨從旁邊走過來,有些不敢去看墨簫的傷口。
墨簫卻看向他,淡淡的說:「往宮裏遞帖子,說我突發惡疾,病得起不來床,這些時日怕是無法替父皇監國了。」
周晨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殿下,為了她值得嗎?」
這樣一來,他們謀劃的一切都很可能泡湯了。
墨簫看了他一眼:「這是你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我不希望再聽見第三次。」
周晨:「……」
「還有,我如今被太多人盯着了,是時候退下來了。」墨簫垂着眸子,輕聲說,「再繼續這麼下去,就是我的死期。」
皇帝雖然已經成了那樣,但是仍舊緊緊地攥着手中的皇權,不肯放鬆一點。
若是這個時候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野心,那他就容不下自己了。
其實這種心理也很好理解,大概就是:我的東西,我可以主動給你,但是你絕對不能來搶。
皇帝如今就是最典型的這種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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