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聽陳夫人這麼說,神色有幾分尷尬,輕聲說:「命運弄人,讓夫人見笑了。」
陳夫人卻溫柔地說:「這麼多年,你受苦了。」
陸九卿鼻尖一酸,強自笑了笑:「沒有,多謝夫人。」
陸九卿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送上,輕聲說:「這尊白玉觀音乃是偶然所得,曾在相國寺受過香火,不算名貴卻也難得。聽聞夫人信佛,這尊白玉觀音留在夫人這裏正好。」
陳夫人有些驚訝:「這怎麼可能?」
「可以,」陸九卿笑了笑,「我不信佛,佛像留在我那不合適。」
陳夫人抿了抿唇,和陳將軍對視一眼,隨後還是說:「你有心了。」
這便是收下了。
陸九卿趁機又將準備好的兩大箱子藥材送上,對陳將軍說:「我也不知將軍喜歡什麼,這些藥材還請將軍笑納。」
陳將軍一愣,隨後第一次打量起了陸九卿來。
他一個武將,對什麼金銀珠寶沒什麼興趣,這藥材卻是送到了他的心上。他常年在軍隊,在邊關,條件匱乏,缺醫少藥是最嚴重的。
今日但凡陸九卿送別的,他都不可能收下。
沉默片刻,他終於開了口:「你真的是有心了。」
「應該的,」陸九卿輕聲說,「將軍為國守邊,勞苦功高,這一點薄禮,算小女子的一點心意。」
陳將軍看她順眼了不少,說了一句:「你和你爹不太一樣。」
這語氣,幾乎是瞬間就能聽出他對陸高飛的不滿了。
陳夫人皺了皺眉,看了陳將軍一眼,哪有當着別人女兒的面說別人父親的?
陳將軍卻不為所動的,淡淡地說:「陸高飛可沒你這麼懂事。」
這後半句,能聽得出他對陸高飛已經是不滿了,而是厭惡。
陸九卿挑了挑眉,也不惱,只說:「我與他,確實不是一路人。」
這下,就連陳夫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陳將軍眼裏帶了點笑意,對陸九卿說:「你這個女娃倒是很有意思,說看,你幾次三番地要求見我,是有什麼事?總不能就為了送個禮吧?」
陸九卿沉默片刻,沒回答陳將軍的話,而是伸手將陳鳶從自己身後扯了出來。
「這是……陳鳶。」陸九卿看着陳將軍的眼睛,緩緩地說,「一年多前,我在大街上撿到了她,那個時候她跪在雪地中,賣身葬父。」
陳鳶皺眉看着陸九卿,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就扯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陸九卿卻一鼓作氣,將陳鳶的身世和盤托出。說她小時候與家人走散,說她後來和養父相依為命,說她多麼厲害自食其力,說她能力多好將生意做得多大,說她性子多沉穩冷靜……
陳鳶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怎麼覺得陸九卿像是在推銷一個商品一樣,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推銷給陳將軍夫婦?
陳將軍夫婦在聽到陳鳶從小與家人走散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了,此時已經雙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站在那的陳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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