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坐在黑暗裏,看不清陸九卿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們的事……母后有所察覺。」
陸九卿猛然間抬起頭來,攥着無事牌的手緊到發白。
皇后娘娘知道了。
這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讓陸九卿的腦子瞬間就懵了。
短短的一瞬,她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了。
但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她有沒有責罵你?」
墨簫:「……」
陸九卿有些着急:「這件事,我可以跟皇后娘娘解釋,你只是被我迷惑,並不是……」
「陸九卿!」墨簫有些惱火的打斷了陸九卿的話,沉聲說,「別說話了,我不愛聽。」
陸九卿:「……」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想,反正我不是你的白月光,我只是個替身,替身說的話你自然不愛聽了。
頓了頓,陸九卿悶悶的說:「那……能不能讓我死的輕鬆一點?我不想喝毒藥,五臟六腑燒的疼。」
墨簫眼睛眯了起來:「你說什麼?」
陸九卿自顧自的說:「我死了以後,不能進陸家的祖墳,到時候……」
她好像遇到了什麼難題,好半晌都沒吭聲。
她不是陸家的人,死了也不進陸家的祖墳,她是林家的人,但是林家謀反滿門抄斬,祖墳早已荒蕪,她更是名不正言不順,進不去。
亂葬崗……有野狗,有豺狼,人太多了,她害怕又覺得擁擠。
想了想,陸九卿對墨簫說:「到時候,你找個青山綠水的地方葬我吧。你知道的,我喜歡清淨一點的地方。」
墨簫許久沒說話,陸九卿以為他不願意,心頭雖然有點失落,但是也能理解。墨簫跟她無緣無故的,憑什麼要給她處理後事?
深吸一口氣,她說:「你不願意的話,就把我交給阿鳶,阿鳶一定願意……」
墨簫一言不發的靠過來,低頭封上了她這張不停巴拉巴拉的嘴。
陸九卿感覺到唇上的溫熱,剎那間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和墨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親近過了。
墨簫似乎有些生氣,在她唇上輾轉肆虐,最後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唇角,讓陸九卿嘶了一聲,抬手推了一下墨簫。
墨簫這才後退,冷着聲音說:「比起說話,你這張嘴更適合做這種事。」
陸九卿:「……」
「這張嘴,說出來的話沒一個字我愛聽的,以後不要說了。」
他動作有些粗暴的將陸九卿按回枕頭上,伸手拉過被子給陸九卿蓋好,沉聲說:「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一切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說完這話,墨簫起身離開。
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走的時候也沒什麼動靜。
陸九卿靜靜地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唇角。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竟然奇蹟般的很快睡着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陸九卿坐在鏡子前,直勾勾的看着鏡子裏的人。
她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唇角,眼神有些迷茫。
若不是被咬破的唇角,陸九卿都以為昨晚那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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