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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吳嘉橘坐在陳庭漢的位置,對着李紫衫,臉色嚴肅、真誠,像頌念般獻上了自己的祝福,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李紫衫被她抱着,一邊努力抬頭,去避免自家閨蜜的髮絲撓自己的脖頸,一邊咯咯直笑:「謝謝!」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我是第一個見到你的人,所以,肯定是第一個對你說生日快樂的,對不對。」吳嘉橘笑眯眯地道。
「嗯……」李紫衫歪了歪頭,小臉蛋上寫滿天真無邪。
吳嘉橘卻品出了別的味道,她把李紫衫推遠了些,皺着眉頭道:「什麼意思,難道我不是第一個?」
杉杉裝傻,打模糊眼:「謝謝你的祝福,愛你。」
「你說實話,在這之前,是不是還有人說過,是不是陳庭漢?」
李紫衫翻了個白眼:「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
「別打岔,他什麼時候給你說的生日快樂,你們兩個,不會大半夜瞧瞧......」
短短几秒鐘,吳嘉橘的眼神已經從懷疑變成了震驚,再過一會,在她腦子裏,估計兩人孩子都該有了,李紫衫連忙道:「不是,手機,打的電話啦!他掐着點,在十二點過了之後就給我打了電話,我們在電話里說的。」
「哦......」吳嘉橘緩了會,有點惱怒地道:「狡猾,真是狡猾,這怎麼能算數!」
「不算數不算數,還是我家嘉嘉最好了。」
兩女又纏在一塊打鬧,直到來到教室的同學越來越多才慢慢消停下來。
歇下來後,李紫衫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片刻後忽然道:「他今天也沒來。」
「他這兩天都請了假。」吳嘉橘道:「說是家裏有事,但無論如何,今晚你的生日,他都一定能趕上,他當着我們的面保證過的。」
李紫衫沒說話,憂慮難以遏制地捎上眉頭。
吳嘉橘捕捉到了她的情緒,撫着她的手背,輕聲說道:「其實我最近越來越佩服他了,雖然滿肚子花花腸子,但他是真有能力,就像會分身一樣,話能說出口,而且都能把承諾兌現。」
「他甚至一邊忙,一邊還把今晚的地方安排好了。」
兩人的手機都收到一條預約成功的短訊:萬青大酒樓恭候您的到來。
這可以說是全望海除了茶樓外規格最高的地方了,本來陳庭漢就想把地點定在茶樓,但游申雨在那有股份,請人家的外甥女去她自家地盤吃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吳嘉橘聰慧敏銳,可終究沒能真正明白好閨蜜的心思,只當她擔心陳庭漢不能及時赴約。
但她最擔心的,還是前天陳庭漢離開學校時,最後的眼神。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覺得有什麼糟糕的事發生了,結合陳庭漢說的家裏臨時有事,她有些害怕,甚至壓過了要過生日的喜悅和期待。
李紫衫現在只希望他那邊沒事兒。
......
陳庭漢說不上有事,也說不上沒事,只是有點疲憊,站在一家超市外,深呼吸幾次,調整好表情,隨後推開玻璃門,走到櫃枱前。
他略帶慌張地問道:「姐姐,是這麼回事,我一個小時前搭了輛出租車,下了車才發現我東西落車上了,是貴重物品,我沒記住車牌號,也沒開發票,打出租車公司的電話也查不到,
剛好我沿路找過來,發現您這店外有監控,正對着路口,方不方便讓我看看,找下那輛車的車牌號?」
店主是個熱心的中年女性,她看陳庭漢年輕,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起了惻隱之心,可她家超市規模很大,不僅賣日用品,還賣新鮮果蔬,馬上就是高峰期,肯定忙不過來。
陳庭漢心領神會,道:「我在您這買點零食、水啊什麼的,坐監控這慢慢看就行,絕不打擾您。」
「誒,這話說的,沒必要這麼客氣。」她喜笑顏開,道:「多大點事,你看吧,東西挺貴吧?」
「一台筆記本電腦,大幾千塊錢呢。」陳庭漢抹了把汗,千恩萬謝。
「哎喲,那這可不是小事了,趕緊來趕緊來。」隨後,他就被領到離收銀台幾步路的監控電腦前,她簡單教陳庭漢怎麼操作,便轉身忙去了。
陳庭漢心中感謝,等她忙起來,無暇顧及這邊後,悄悄切過歷史記錄的時間,調到了昨天的深夜。
三倍速下,監控中的畫面快速閃動,像此類監控,為了節省存儲空間,一般都有動態捕捉的功能,只在有人經過或者畫面出現變化時才會記錄,深夜客人也並不多,幾個小時的錄像,可能十幾分鐘就可以看完。
前天夜裏,周勁維用陳庭漢編好的說辭向上面打報告,弔詭的是,上面的態度卻相當耐人尋味,雖然同意行動,態度卻有點激烈,而且拖了一些時間。
這是看在可能存在的土槍的面子上,他們才肯答應動起來,和實際動沒動,動了哪裏,又是另一回事。
這背後有人在搞鬼。
所以陳庭漢決定兵分三路,一路以官面的身份,在不動用線人,不涉及關係的情況下打探情況,儘可能把槍的存在落實,一面盯死鄧實,相當於守株待兔,等他自己送上門。
最後由陳庭漢負責追蹤幾萬個蹤跡。
誠然,守着鄧實是最方便,可能也是最快捷的方案,但倘若讓事態發展到那一步,季陽海手上大概率有槍,衝突乃至火拼的性質太嚴重,風險太大了。
雖然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好在最終還是讓他抓到了線索。
一路追來,陳庭漢終於鎖定他的位置,大概就在這片範圍內。
他還需要鐵證。
錄像的進度條快速掠過,偽裝的焦急和真實的憂慮混雜,已經不分彼此了。
好在,這份煎熬沒有承受太久,大概五分鐘後,屏幕里出現了他一直在找的人的身影。
一個男人走進門口監控的視野內,雖然戴着鴨舌帽,體態和姿勢卻有些熟悉,陳庭漢切換視角至店內監控,多個視角拍攝下,最終確認,他就是陳庭漢一直在找的季陽海。
陳庭漢覷了眼監控畫面上的時間,不動聲色地伸手去翻放在旁邊,收銀機自動發出來厚厚一摞的單子,翻到了時間吻合的那一頁,掃過上面的內容,心中有了定奪。
他扯下那頁單子,在機器下面壓了一張錢,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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