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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姐妹,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陳庭漢嘴角簡直要抽搐起來,隨後想到可能是自己這個大人的心思太骯髒了,沉默片刻後才道:「所以從那之後,我才理解了,當時我做的事,引發了多少沒必要的瑣碎麻煩。」
說完,兩人又浸在了微風裏,跑步時說話,會打亂自己的呼吸節奏,讓人分神、混亂、疲憊,所以兩人很明智地不再交談。
但王衿伶多聰明,滿肚子全是心眼。
她紮起來的馬尾一跳一跳,完美而美麗,如青澀果實的姑娘譜寫的青春樂章,旁邊卻跟了個恬不知恥的癩蛤蟆,趁她體力流失的時候,與她平齊而行,給青春的畫卷平添幾分不和諧的色調。
在旁人眼中,自然不會認為是王衿伶故意慢下腳步迎合陳庭漢的調子。
那目光刺人,這步自然就跑不下去了。
在跑過第一圈後,陳庭漢認識,無奈地慢下來,用散步的節奏緩緩而行,說道:「鬧緋聞吃虧的又不是我。」
王衿伶朝着遠處石階上,學生會那個可愛的女孩楊小鈺點了點頭,隨後才道:「我可聽過你的緋聞哦,女主角還不是我。」
陳庭漢也看了過去,楊小鈺旁邊坐着梅泰和,神奇的是,現在他看向自己的眼光雖然還是不怎麼和善,卻不帶有多少明顯的敵意了。
他隨口應道:「那是誰?」
「你的同桌,李紫衫同學。」
陳庭漢驚詫地看了她一眼,道:「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最晚知道一件傳聞的往往就是當事人。」王衿伶道:「最近一直流傳一個說法,說當時你的班上有個暗戀李紫衫的男同學,因為嫉妒你和她同桌,向老劉提議,下次考試的時候要按成績排座位,考的好的坐前面,考的差的坐後面,成績相近的坐一塊兒。」
「有這麼回事嗎?」陳庭漢納悶地撓了撓頭。
王衿伶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據說他當時挑釁地看着你,當時他們都說你低着頭,不甘地像是要哭了。」
「結果班上立馬來了一次小考,你以班級前十的優秀成績留住了那個小小的同桌,驚掉了班裏人的下巴。所以他們都傳,你為甜蜜的愛情奮力拼搏,逆襲了。」
聽完一番話,陳庭漢久久不語,臉色一會青一會紫,像根茄子,半天憋出一句:「神經。」
看他臉色,王衿伶笑得開心,本就因為有氧運動微微起伏的胸口更顯劇烈,她倒是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陳庭漢在一邊看着,忽然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臉上那副嚴密無比的面具似乎有了鬆動的跡象。
片刻過後,王衿伶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水潤,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你說這個嗎?」
陳庭漢玩笑般說道:「總不至於是因為吃醋。」
誰能料到,王衿伶冷不防道:「是的,就是因為吃醋。」
然後陳庭漢就被自己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半死不活,好不容易緩過勁,想問點什麼,見她已經提步走向楊小鈺,一如既往的若即若離、不進不退,含糊而縹緲。
讓人心癢,讓人躁動。
王衿伶接過楊小鈺遞過來的水和毛巾,唇跟瓶口保持距離,克制地喝上一口,清水流過咽喉,帶起一絲幅度,讓肌膚上的汗珠雀躍起來,乾燥的毛巾又很快拭過,留下乾爽和潔淨,秀頸如鶴,昂然挺立。
不知道為什麼,楊小鈺不滿地瞪着陳庭漢,罵道:「渣男。」
陳庭漢無辜地攤手……謠言害人不淺啊。
王衿伶把喝了一半的水遞給陳庭漢,陳庭漢愣了一下,沒去接水,而是斜視周圍,道:「你是生怕我活着走出這個操場了。」
「你還知道怕。」王衿伶嗔怪地瞥他,不由分說道:「送我回宿舍。」
陳庭漢倒吸了口涼皮:「嘶。」
王衿伶不管他同不同意,邁步就往宿舍樓走,陳庭漢沒辦法,也只得跟上。
剩下楊小鈺在後面琢磨,跟旁邊的老梅說:「這倆人,不會有事吧?我們什麼時候見過學姐露出這樣的表情?」
一邊的「情敵」梅泰和此時卻一副六根清淨的樣子,道:「我不知道,不關我事。」
雖然有些敷衍,楊小鈺卻仿佛很滿意這個回答,開心地點點頭。
陳庭漢一直在琢磨剛才王衿伶說的那句話,這才後知後覺地琢磨過味兒來,道:「其實還是名師出高徒,仰賴於您教得好。」
王衿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說道:「我原來以為,你的防備是因為你不擅長和女性交流,可我最近才意識到,你只對我總有所顧忌。」
「我是怕對你有所影響。」陳庭漢說道:「看他們的眼神,明天的校內八卦頭條肯定和你有關。」
王衿伶道:「胡話,你根本不在意他們會說什麼。」
二人雖然並排而行,卻保持了相當的距離,陳庭漢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我只是認為你會在意。」
王衿伶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纖指抓了抓脖頸上的毛巾,猶豫了一會兒後,平靜地道:「我只是剛運動完,身上有汗。」
陳庭漢扭過頭,不讓她看見自己揚起的嘴角。
沉默幾秒後,陳庭漢說道:「那你的家人呢?」
王衿伶揚了揚眼眉,道:「家人?」
「之前說的那個小遊戲,你應該沒忘吧?」陳庭漢道。
「當然沒有。」
陳庭漢道:「校內總有些關於你的傳聞,他們說你能歌善舞,你唱歌很好聽,我是知道的。倒是沒見你跳過舞,出於好奇,我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咱們學校有畢業舞會這種玩意兒。
而且你在的兩年,每年都有很多人邀請你共舞一曲,而你也從來沒答應,但是,你還是在去年舞會上獻過一次單人舞。」
「我記得,當時學生會裏幾個好事的還專門架了相機,你看了嗎,感想如何?」
陳庭漢笑着說道:「看了,我像牛嚼牡丹,不識舞的種類,不懂音樂的高深莫測,辨別不出好壞,我只能說好看,相當好看。」
「而且你還會彈鋼琴,真是全能超人。」
陳庭漢說着,似乎沒看見一旁的王衿伶神情晦暗不明,雖平靜,卻並不開心。
有些奇怪,獲得了稱讚,她反倒不悅了起來。
直到陳庭漢說:「我本想這麼說,但我最近意識到,你並不以這些技能、榮譽為榮,你很少主動提起你會的東西。所以我認為,它們對你來說不算興趣愛好。」
他咬重了讀音:「起碼不是,你的,興趣愛好。」
「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我從小就花大量時間去學我不感興趣的『興趣愛好』,我會是什麼感覺。」陳庭漢道:「我認為會很痛苦。」
「聯想到你的一些表現,我認為你和你家裏的關係並不好。」
王衿伶握着的拳鬆開,摩挲着手指,不置可否地發出聲音:「嗯哼。」
陳庭漢聳了聳肩,道:「如果覺得這個話題冒犯,那你可不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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