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林棠剛用完早膳,便收到了康熙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
她耐心看完後,皺着眉頭暗罵康熙真是閒了,竟然拿滿蒙聯姻和諧來提醒她與額附該要子嗣了。
林棠正氣沖沖地提筆回信時,半個多月不見人影的敦多布多爾濟進來了。
「公主。」
敦多布多爾濟徑直走到林棠身後,輕聲喊道。
「怎麼了?」
林棠頭也沒回地應聲:
「額附,你不是去……」趕狼了嗎?
林棠猛地意識到什麼,她轉過身看敦多布多爾濟。
「公主,我回來了。」
敦多布多爾濟嘴角噙着笑,溫柔地看向林棠。
林棠把手裏的筆扔下,走到敦多布多爾濟身側,嗔怒道:
「上個月月底,你一聲不吭地說要去趕狼。
如今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你怎麼才回來啊?」
說着,林棠伸手要碰敦多布多爾濟。
敦多布多爾濟不着痕跡地反握住林棠的手,柔聲道:
「公主,都是我不好。
我本想儘快把狼趕走,便回來陪您過除夕。
但狼王狡猾,差點咬死了巴特爾不說,還一直逃竄。
我怕它記住我身上的味道,肆機報復,所以,花了些時日去追殺它。」
「那你受傷了嗎?」林棠面帶擔憂地問。
敦多布多爾濟朝林棠搖了搖頭,「公主,我沒事。」
「真沒事嗎?」
林棠快速掙脫掉敦多布多爾濟抓住她的手,一邊依次輕拍他的肩膀、胸膛和腰,一邊目不轉睛地觀察他的神色。
當她拍到敦多布多爾濟的腰,看見他面色驟然緊繃的時候,林棠冷着臉似笑非笑地道:
「額附,這便是你沒事?」
「公主,我不想您擔心我。」
敦多布多爾濟討好地看了林棠,蔫頭巴腦地道:
「我去救被狼群圍着的巴特爾時,不小心被狼王咬了一口。」
「上藥了嗎?」
林棠揚起手要敲敦多布多爾濟的腦殼,敦多布多爾濟下意識低了低頭,語氣輕快地道:
「上了。
戴季說,養幾日我便能好了。」
林棠知道敦多布多爾濟是不想她擔心,才想把受傷的事瞞住她,但她還是免不了有些生氣。
於是,她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敦多布多爾濟的腰,戲謔道:
「皇阿瑪來信說讓我們儘快生孩子。
可惜你這腰不行啊。」
皇阿瑪讓公主和他生孩子?
敦多布多爾濟面色先是一喜,後又羞赧起來。
他輕咳兩聲,伸手摸了摸塗藥的後腰,紅着臉一本正經地解釋:
「公主,我這傷,不耽誤生孩子的。」
「不,你這傷耽誤。」
林棠瞅了他兩眼,語氣涼涼地提醒道:
「額附,若是你日後還想把受傷的事瞞住我,你這腰傷便會一直耽誤生孩子的。」
「公主,我下次不敢了。」
敦多布多爾濟乖巧地認錯後,眼巴巴地看着林棠,問:
「公主,皇阿瑪的話,您要聽嗎?」
林棠沉吟半晌,不答反問:
「你是想要孩子了嗎?」
敦多布多爾濟朝林棠點了點頭,眉眼真誠地道:
「公主,我想要一個我和你的孩子。」
林棠愣了下,抬眸望着敦多布多爾濟,問道:
「額附,你為何……」
敦多布多爾濟上前攬住林棠,苦笑道:
「公主,年前蒙醫告訴我,歐沃時日無多了。」
察琿多爾濟時日無多了?
林棠聽到這話,不可置信地看向敦多布多爾濟。
敦多布多爾濟把腦袋埋在她的發梢,聲音晦澀地道:
「公主, 一旦歐沃去世,我便要回土兀剌河承襲汗位,不能待在這陪您了。
我想趁這段時日要個孩子,讓他代替我陪您。」
他沒說出口的私心是,隨着公主在喀爾喀蒙古威望越來越大,他很怕與公主分居兩地後,公主對他的感情淡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這麼快便把這件事說出來的,但皇上的插手讓他心裏的危機感更多了。
讓孩子陪她?
雖說林棠被察琿多爾濟時日無多的消息嚇了一跳,但她聽到額附說的這句話,還是忍不住道:
「額附,你確定是孩子陪我?
不是我照顧孩子?」
「公主,我照顧孩子。」
敦多布多爾濟輕聲道。
林棠嘆了口氣,有心說「你都快走了,你怎麼照顧?」,但她轉念想起額附時日無多的歐沃,終究沒能說出口。
她凝眉想了片刻後,含糊道:
「額附,這事太突然了,你讓我想想吧。」
「好。」
敦多布多爾濟眼底閃過掙扎,他試探性地牽過林棠的手,輕聲道:
「公主,對不起。」
林棠低眸瞅着兩人十指相握的手,沒再說話。
從理智上來講,敦多布多爾濟想要孩子的話在她這站不住腳。
什麼生個孩子陪她,都是瞎扯淡,半大點的孩子能幹什麼?
而且,這還沒說十月懷胎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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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情感上來說,額附滿心滿意地陪了她五年多。
這五年多的時日裏,敦多布多爾濟除了一心一意地陪着她,對她好之外,從來沒開口要過什麼東西。
噯——
理智和情感在林棠的腦子裏打的熱火朝天時,林棠察覺到手上傳來的濕意。
她抬頭看敦多布多爾濟,敦多布多爾濟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明明公主在考慮他的請求,但他還是好難過啊。
「哭什麼?」
林棠鬆開他的手,從袖子裏掏出帕子遞給他,無奈道:
「我也沒說不答應啊?」
「公主,我…臣不是個好額附,臣讓您為難了。」
敦多布多爾濟吸了吸鼻子,想把止不住的淚憋回去。
「還好。」
林棠見他不接帕子,伸手給他擦了擦眼淚,輕哄道:
「只是你說的事我原先都沒怎麼想過。」
「公主,臣……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林棠把擦過眼淚的帕子順手放進敦多布多爾濟的手裏,「你是我的額附,有什麼想法說出來是對的。」
「公主…」
敦多布多爾濟眨了眨濕漉漉的睫毛,眼淚要掉不掉的。
他知道自己自私,但他真的很怕很怕公主不要他了,他想父憑子貴啊。
林棠餘光掃見敦多布多爾濟腰間的濡濕,忙伸手去摸了摸。
紅色的血透過敦多布多爾濟的外衣粘到她手上。
林棠臉色大變,怒氣十足地道:
「敦多布多爾濟,你趕緊去上藥!」
喜歡清穿:額附在草原吃我的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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