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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見他人不大點,個頭只到自己胸口,卻一臉淡定,甚至還有那麼點無視自己的意味,頓時臉色一沉。
「你個二年級的小屁孩兒,語氣還挺沖啊?」
曜曜撩起眼皮,實在不想廢話:「有事說事。」
張峰皺眉,對他這個態度還是不大滿意,但想起今天堵人的目的:「聽說你剛到競賽班,就表現得很突出?得意得很嘛?」
曜曜這才正視了他一眼。
「小同學……」他想伸手去搭曜曜肩膀,被後者靈活躲開,落空的手就這麼尷尬地僵在半空。
「咳!」張峰飛快咳嗽一聲,以此緩解尷尬,接着道:「有時候在集體裏混,不能太冒頭,因為一冒就容易被人摁,懂嗎?」
曜曜看着他,不說話,黑沁沁的瞳孔深邃幽沉、清可見底,仿佛能看穿一切。
張峰被他盯得很不自在,總感覺後脖頸毛毛的。
「聽不懂?行,那我再說明白點,你一個二年級的小屁孩兒上什麼競賽班?腦子發育好了嗎?還處處搶人風頭,膽兒挺大啊?」
害得他好哥們兒都不出來打球了。
曜曜仍是不開口,但要說聽不懂吧……他那雙眼睛又清澈明晰,沒有半分疑惑。
「峰哥,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是個書呆子吧?」
「咱們會不會警告得太含蓄了?要不……直接點?」
張峰和幾人交換了眼神。
最後視線又回到曜曜身上,「喂,你啞巴啊?聽沒聽懂倒是吱個聲行不?」
「得!我看一點兒沒聽懂。」
張峰想了想,索性也不繞彎子了:「你記住,從今往後不准比凌峻亭先做完題,也不准比他先走!哦,還有,讓你起來回答問題,不管會不會,你直接說不知道就行了!」
這下夠直白、夠清楚了吧?
另外幾人紛紛點頭:絕對夠了!
這要是還聽不懂,要麼是個傻的,要麼就是裝傻。
曜曜眼中閃過一絲了悟,原來是為了競賽班的人來警告他,可……
「凌峻亭是誰?」
張峰:「?」
幾個小弟:「??」
曜曜這時的表情,跟不久前被雙胞胎小胖子堵在廁所的小寶簡直如出一撤。
就像小寶至今都還不知道所謂的「女神」小蛋糕是誰,曜曜印象中也沒有「凌峻亭」這號人物。
張峰瞪大眼,表情既驚詫,又錯愕,還有那麼點難以置信。
「你居然不知道凌峻亭是誰?」
而曜曜的回答,更氣人:「我需要知道嗎?」
不得不說,一母同胞,連語氣都跟小寶一模一樣。
張峰懷疑這小屁孩兒就是故意的,當即擺出兇狠的樣子,眼神也陡然鋒利起來:「呵,擱這兒跟我裝傻是吧?」
曜曜出於警惕,不動聲色後退半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張峰冷笑一聲:「今天只是簡單的警告,如果不聽,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
說完,抬手一招:「我們走!」
幾人浩浩蕩蕩離開,腳步聲震得樓層樓都在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弄出這麼大動靜,好讓人心生畏懼。
可惜,曜曜眼神不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徑直朝學校大門走去。
上車之後,也一切如常。
反正溟潯那般細心的人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曜曜扭頭看向窗外。
他不是裝,而是真沒把那伙人和那幾句所謂的「警告」放在眼裏。
與此同時,競賽班裏,凌峻亭終於趕在曜曜交完作業後十五分鐘,也完成了題目,拿到講台上,交給徐渭。
徐渭看完,點點頭:「答案正確,可以走了。」
但凌峻亭沒動,杵在原地,欲言又止。
徐渭後知後覺抬起頭,詢問:「還有事嗎?」
「徐老師……」他垂下眼皮,艱難地動了動唇,「昨天那幾張試卷……我還沒做完。」
原本誇下海口,說今天一早就交,但現在已經是下午,他中間還花課間休息趕了進度,然而別說幾張,就是半張都沒做完。
準確來說,是不會做。
那些題目,跟平時課堂上學的,好像一樣,但真正動筆下手的時候,就會發現根本不同。
「哦,你說那幾張試卷啊,確實有些超綱了,」徐渭一副並不意外的樣子,似乎早就預料到他不可能這麼輕鬆做完,「你別着急,慢慢想。」
「想不出來也沒關係,很多東西還沒教過,不會做也很正常。」
凌峻亭胡亂地點點頭。
心裏卻在想,為什麼南辰曜可以做出來,還做得那麼快?
徐老師怎麼從來沒說對南辰曜說「超綱」、「不會做也很正常」這些話?
可能……
在徐老師眼裏,他不會做很正常,南辰曜不會才不正常吧?
這晚,凌峻亭到家之後,再次拒絕了張峰的約球,繼續埋首試卷。
他還就不信,別人會的,他不會!
「又不來了?」張峰拿着手機,看着被掛斷的通話界面,眉頭緊得能夾死蚊子。
「看來咱們的警告不管用啊?」
「可能還沒起效?畢竟才這麼一會兒。」
張峰覺得有道理,「那等明天再看看……」
然而第二天,曜曜還是第一個做完題目,交上去,率先走人的。
凌峻亭總是比他落後一步。
回家之後,他氣不過,拿出那幾張未完成的試卷,像跟誰較勁似的,繼續埋頭苦做,連晚飯都沒吃。
自然也不會答應張峰出去打球,並且還有點不耐煩地撂下狠話:「以後別打電話找我,我這段時間都不會出去!」
說完,砰一聲,掛斷。
張峰罵了句髒話,惡狠狠咬牙:「看來小崽子沒把咱們的警告放在心上!」
「峰哥,你打算怎麼辦?」
「呵,怎麼辦?當然是給他點顏色瞧瞧!李宏,你去告訴那個小屁孩兒,明天下午放學等着,敢走,我扒了他的皮!」
這算是直接下戰書了。
其他幾人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然後呢?要不要我們一起?」
「當然!」張峰眼神一狠,「咱們一伙人,還怕收拾不了他一個?」
幾人當即對視。
這是……要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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