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箭矢從山谷間馳騁而出,風馳雲走,身後谷口又緩緩縫合。
*
私人莊園。
往日闃然無聲的地方,如今被不祥扯裂。
莊園的大門敞開着,難以名狀的鐵鏽味與血腥味充斥着空氣,如同厚重的霧氣,處處瀰漫。
斑駁血跡點綴草坪,地上滿是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鮮血從這些沒有溫度的身體裏緩緩滲出,與泥土混合。
慘狀之下,莊園四周和大門邊還有不少人,站得筆直,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儘是冷峻與服從。
陽光從這些人的肩頭滑落,眼神如同鷹隼,銳利而無情,掃視着四周,一寸寸捕捉着漏網的魚。
「項護衛,人抓到了。」
雙手覆於身後的項朔站在大門一側,聞言轉頭,臉上一股寒意。
剛剛說話的人手底下拽着個滿身是傷和泥灰的女人,到了項朔跟前就把人往地上一扔。
項朔手一揮,然後低頭瞥向地上的人。
「喬楚悅。」他厲笑,「挺廢物啊,跑都跑不了?」
地上跪着的人壓着頭不吭聲,可被刀劃了多道大口子的身體卻在止不住的顫抖。
血直往外滲,從肉里浸到衣服,又往下,着實觸目驚心。
喬楚悅的眼睛被戳瞎了一隻,緊緊閉着,另外一隻眼半睜半閉着,面部扭曲成一團,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痛苦不堪。
「有能耐做臥底,」項朔手裏多了根木棍,緩緩抬起支在喬楚悅的下巴,然後往上用力一撬,絲毫沒留力度。
「沒能耐跑啊?」
下巴脫臼的聲音頓響,喬楚悅的頭被迫抬起,不忍呻吟一聲。
她死死瞪着項朔,齒間流血,又從嘴角處滲出。
項朔對她的這眼神逗得嗤笑,木棍一抬又從喬楚悅的左臉上猛然甩過。
嘭!
喬楚悅的頭被迫一偏,木棍和骨頭相撞,力量驚人,連帶着她整個人都撞了出去,肉體和鐵藝大門猛烈撞擊。
回聲刺耳。
喬楚悅的臉快速發腫發青,浸滿血色的硬齒從牙根處脫落,渾身震顫發抖,四肢抽搐,卻依舊試圖抓着地面上的草根爬起來。
可她才動,一縷銀光忽劃,一把刀飛出,猛插進她的手背,直直穿過她的手心立在地面上。
劇痛襲來,喬楚悅悶哼出聲,面目急劇猙獰。
比起那些已經死掉了的,喬楚悅欲死不能,痛楚難堪。
但卻無人多在意她。
項朔斜視她一眼,滿眼漠視。
獨立盟確實沒有好人,一個個的心腸都黑到了極致。
「石堡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問旁邊的人。
聞聲,旁邊的男人立馬道:「筵宴還沒開始。」
項朔眼色微閃,手臂往外一伸。
見狀,男人從上衣口袋裏摸出手機,然後又調出了什麼遞給項朔。
項朔接過手機,低頭。
手機屏幕上,巨大的主宴廳內石柱環繞,敞亮至極。
廳堂正側上方,主位高立,座上鋪了層毯子,兩旁金色權杖與華麗的鳳冠雕塑佇立。
位前兩側還有兩張白金桌,上面擺着酒杯美餚,色香味俱全。
主位下方的兩邊有五張次位,每個位置配了單人桌酒和食物。
這筵宴佈置和一般宴會不太一樣,這樣的陳設,和古時宮廷宴會有些相像。
不過也只是陳設像而已,其他倒是沒一點哪兒相似。
這會主宴廳已經佈置好了,但還沒到筵席開始的時間。
已經過去了一會兒,只有一個人從大門那兒進來,手上舉着托盤,進了廳堂之後把托盤上的東西一一又放在了主位前的桌上,然後退出去。
項朔這個視角,是在主宴廳高處,恰好能觀全局。
但他也只看了兩分鐘不到,嘴邊露出不屑之意,手機遞迴給旁邊人:「讓你做的安排都做好了?」
「項護放心。」男人接過手機。
項朔哼了一聲:「要是出了問題,遭殃的不僅是你。」
話落,男人抬了抬頭:「大人她,真的會回來嗎?」
「當然了。」項朔很是篤定。
她要是再不回來,獨立盟都要被姓安的女人玩沒了。
聽此言,男人欣喜一笑:「項護,你可別騙我們。」
「我騙你幹嘛?」
男人用力點頭,盯着莊園遠處路口的雙眼亮光升起。
項朔看了一眼時間,整理好表情等人。
闖進莊園裏的人全部被掃蕩乾淨,沒一條命倖存。
喬楚悅人不行,意志還怪堅定,都這樣還不昏迷,拖着僅剩的意識艱難看向路口的方向。
這個時間點,晌午已過。
兩個小時後。
一道轟鳴聲靠近急速靠近私人莊園。
聽到聲音,項朔的表情頓時沉肅,人站得更直了。
不止他,身後所有人都昂着下巴張望着路口,像是將要見到什麼殷切期盼的東西。
幾分鐘後,商染的車出現在路口,疾馳而來,然後倏忽停下。
空氣被一陣涌流攪亂,無方向地肆晃。
項朔立馬上前,喬楚悅也顫着隻眼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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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駕上,商染隨手降了車窗。
「大人。」項朔喊。
商染微側頭,視線擦過項朔睨到了地上某個人身上。
門那兒,喬楚悅渾濁的眼裏含着歇斯底里的恨意。
商染就瞥了她一眼:「你留着是讓我來殺?」
看是沒看項朔的,話也是對項朔說的。
這種雲淡風輕的語氣最是能讓人膽顫。
項朔頭一抬,手一揮,身後的人立馬朝喬楚悅走近。
「大人,屬下開車吧。」項朔看了看商染的車。
可他說完的下一秒,車窗緩緩升上。
再過一瞬,車的引擎聲響起。
項朔一訥,快速反應過來掃向身後的男人。
對方也是察言觀色一把好手,見勢之後立馬轉身。
在私人莊園待了壓根不到五分鐘,商染的車轉了個道,走了。
她開得不快,連安全帶都懶得系,人後靠在軟椅背里,只手把着方向盤,時不時轉一下。
這鬆弛得過分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在開車,像在玩方向盤。
因為她開得隨便,整輛車也不疾不徐地在路道中間晃悠着。
幾分鐘後,她的車後頭追上來了十輛車。
連車牌號都沒有,車型一致,車前頭插的旗子也一樣。
暗紅色,沒有圖案,卻莫名透着弒殺之意。
十輛車原本開得很快,卻在追上商染之後就放慢了速度,就徐徐跟在後面,快不得一點。
整整十一輛車,就最前頭沒有旗子,車型也不一樣。
不過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這些車都沒有車牌號,一眼望去,像是哪條深溝里出來的黑道車。
旗面迎風作響,十一輛車看起來溜達散步似的慢慢行駛着。
喜歡她豈止是京城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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