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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賭徒干翻我五十幾個弟兄,以為是個大才,想着怎麼也要給他拿下,但是見到了就不想了。我聽說過你…你怕是姓余吧,黃龍侯那廝派你來的?不管怎樣,幸會了。」奎爺帶着華樂從一個拐口走了進來,手裏盤着核桃,看似心不在焉,實則是如臨大敵外表平靜內心千重浪。
「你在黃龍城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了,我稱你一聲奎爺。」老余勾起一個凳子動力甩去,示意其坐下,「今天來就告訴你一個事,你的兒子在我手上,要麼幫我,要麼你絕後。」
奎爺和華樂相視一眼,都是懵逼着,不是說好的合作嗎?不是應該據理力爭像商賈之間那樣嗎?怎麼就成了單方面的威脅,而且這個威脅似乎退無可退。
奎爺是根本想不到老余這樣辦事,他難道不怕自己根本不擔心兒子,而失去自己這一個得力幹將,這般自信就像是吃定了自己,那股從容讓奎爺不禁流出冷汗。
這裏面的利益已經很明顯了,雙方是各取所需,可黃添手上的把柄確實讓人惱火,再者一個是官府一個是開黑賭場害人的,巡察使來了怎麼說都是奎爺陷的深。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一邊倒,奎爺沒得選,除非是不想活了。
這些就算是華樂不講,那奎爺心裏也跟明鏡似的,不過他還是沉思了很久。
老余不着急,看到對面沉默不語,他就知道出奇大概率是制勝了。
「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城主府見不到你,我就送你兒子去見馬王爺。」老余沒有再等奎爺的答覆,撂下一句話起身就要走。
奎爺正鬱悶着,老余都快走出錢莊了,他根本不敢攔,只得放任老余離開,自己繼續鬱悶着,「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竟被人牽着鼻子走,氣煞我也!」
一旁,華樂沉聲道:「奎爺,少爺聚眾淫亂,害死了很多人,黃添顧忌你的實力所以一直拖着沒有斷案,我覺得不管是為了少爺還是錢莊都應該依附於官府,本來我們雙方都是互相需要,可他們現在翻出少爺的事我們就落了下風,但最起碼還是得保住家業,奎爺,最好書信一封直達黃添,別讓那個不懂規矩的人攪了這件事,我們還可以再爭取爭取。」
「取筆來。」奎爺伸手要筆。
華樂笑了笑,把筆遞給了奎爺,可是沒墨啊……
「墨呢?」
「誰沒事出門帶墨啊。」
「那你帶什麼筆!」奎爺氣的一腳接一腳的踢在華樂身上,那老余給他的氣全撒在了華樂身上,「帶着吃嗎!」
「奎爺,別踢了!別踢了…」
華樂到處躲避,南街上一個逃一個追,過往百姓看的合不攏嘴,極具喜感。
……
晚些,城主府上黃添為老余擺了宴席,來了很多老余不認識的人,但主導者還是黃添。
城主府本身不大,是他旁邊有一個小園,稱作小怡園,裏面有些植被覆蓋顯得有生機,之後就被劃入了城主府範圍,這次的宴席黃添只擺了一桌,圍坐了四個人,就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老余剛進小怡園就看到了黃添幾人,有席吃他自然高興,快步上去站在桌前拱拱手,「黃龍侯,你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是我疏忽了。」黃添自然開心,站了起來一一介紹,「這位非得戴個官帽的是刑事使司韓大人,這位長的像個猢猻的是戶稅使司朱大人。」說到這兒,黃添自己樂的不行。
那位被說成猢猻的朱大人也不鬧,狠狠瞥了黃添一眼,陪笑道:「余老別看我這樣,其實算賬我可是一把好手。」
老余也沒在意這些,直直看着席上最後一個布衣小伙,他咂了咂嘴有些疑惑,因為他看到了眼神中帶有的淚光,多年的江湖經歷讓他看出這淚光中蘊含的含義,一是仁義之君,二就是懦弱鼠輩,顯然老余把他理解成了後者。
「這位呢?」老余問道。
「哦,這位是我新招的護院龐廣龐護院,按你們武家規矩,他也是個三流高手,在我們這黃龍城已經算是不俗了,之後前往北街也能助一臂之力。」黃添說着,那穿着布衣的年輕人也跟着站了起來,拱手以敬。
龐廣沒有寒暄的意思,坐下後就低調的把袖子擼起,就像許久未吃飯,期待得着急。
老余沒有對這種無禮的行為追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好像是從跟孫亦在一起之後他就不再注重這些禮儀規矩,可能就是孫亦老余老余的給他叫習慣了,他聽到別人尊稱他着實有些彆扭。
他坐了下來,是真的餓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渾然不知對面的黃添正在舉杯邀飲,還是他旁邊的朱大人點了點他才反應過來。
老余與各位碰了下杯,旋即又吃了起來,眾人都停了下來,沒有打攪着老余。
片刻,老余吃飽喝足,正拿着牙籤挑着牙齒,「你們怎麼都不吃啊?」
大家訕訕一笑,黃添這時又開口了,聲音嘹亮,「余老,大家都不敢打攪你,這些個吃席都是形式,沒有餘老這麼實誠,這次擺席主要是給余老介紹介紹大家,余老吃飽了就好。」
說罷,老餘一點不客氣立馬站了起來,「那我就先走了。」
荒唐!
這兩字似乎寫到了眾人臉上,對老余這話心裏也就是只有這兩個字,荒唐之餘,大家都知道了是他根本沒瞧得起自己,黃添也是這樣想的,他有些生氣,但發泄的怒火總是會後悔,他壓制着小聲安撫些大家的情緒。
就在這時——
一官兵手上攥着紙信跑了進來,「侯爺,不知是誰釘在門上的一封信,您過目。」
老余剛要離開,就被這信引了回來,晃悠悠地走了回來,「這信上是何內容,你快看啊。」
信封是黃色的,被打開之後便能見其內容,黃添看到是笑得前仰後翻,只見那信上赫然寫着「有種」兩個大字。
「這…這是誰如此大膽,公然挑釁官府,真是目中無人。」韓大人鬍子都在抖,作為黃龍城主持法律之者,自然見不得有人挑釁官府,或許是不曉得官府自己的窘迫,他斷案從未留情對誰都如此,百姓愛戴稱他一聲韓大清。
「是啊。」朱大人在一旁附和,也感到被侮辱,「不是,侯爺這種公然挑釁宣戰的信你都能笑得出來,是有什麼隱情?」
「你們不認得,可我認得這字啊!」黃添停下了歡笑,將這紙信攤開在了桌子上,指着便道:「這字可是奎爺的字跡,就這兩個字卻是九曲十八彎,着實逗人。」
殊不知,奎爺在寫這字時,氣的筆都被折斷了幾支,這兩個字才呈現在眾人眼前。
韓大人和朱大人相視一眼,也是跟着笑得大聲,他們連連叫好,笑他奎爺被氣的手都在抖,大快人心。
一旁,龐廣忽然問道:「余老,你到底幹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真是意外。」
黃添也跟着說道:「他這明顯是氣急敗壞,在余老那裏占不到便宜,想給我施壓,余老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坐等客來。」老余似乎料到了一點不意外,更是覺得這個奎爺氣量太小。
黃添笑了笑,奎爺是不可能不來了,不管是為了他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家業,他都必須走一趟這官府,要麼把人接走,要麼誰都別想走,這是一場典型的「鴻門宴」,就看他什麼時候來了。
「你黃添有這樣的把柄不自己去拉攏奎爺,反而要我去,你葫蘆里的藥還沒抖完,這事去見奎爺前我就想問了,你難道還不全抖出來嗎?」老余總是感覺看不透黃添,就像黃添處處都在隱瞞,他們從始至終都不像一條繩上的螞蚱,更像是相互利用。
黃添笑笑,作了個揖以表歉意,「本來是不該和余老說的,但這件事牽連眾多,不給余老說清楚難免覺得混亂,正好自己人都在,我就一併告知了吧。」
緊接着他微微讓步,「各位,隨我移步去中堂。」
中堂,四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龐廣有自知之明並沒有隨行進去,作為護院他是黃龍候最後的一道防線,守在了中堂外。
中堂的門被關閉了,黃添點了一根蠟燭,黃龍城的所有變故,以及翹刀幫與官府的恩怨也將公開於眾人。
五年前——
翹刀幫逐漸在黃龍城站穩腳跟,有白家的生意支持和程呵呵自身的招攬能力,翹刀幫很快坐上了政交的位置。
官府並沒有如今這麼的急功,而是主張無為而治,黃添作為城主把自己官府和百姓的一事一求管理的很好,就連黃沙縣和古陽縣都還在官府手中,官府的實力力壓程呵呵。
這也是夏天,已是傍晚了太陽卻遲遲沒有落下,城主府清淨得很,沒有一個下人,黃添要年輕許多,他伸着懶腰從書房裏走了出來,神情還是那麼平靜。
書房外,長今還活着,一直守在此處,「侯爺,城主府已經清空了。」
「一會兒會有個人來敲門,你需帶着官兵把城主府周邊一里排查清楚,凡是圖謀不軌之人,無需回報直接送去給韓禹,切記,一定要排查仔細,一定不能有誤,我說的是一定,一定的一定,長今你可要把這件事放在生命前面,這事關聯着官府的命運,關聯着黃龍城的命運,關聯着整個西部的命運。」
黃添越說眼神便越發堅定,關聯到整個西部,這話從他口中說出或許會誇大其詞,但從這種目光中長今並不覺得有假。
整個西部的命運,如此大的重擔忽然到了自己身上,長今痴痴的看着黃添,面色卻越發緊張。
「我會一定的一定完成的,絕對不會讓侯爺失望,長今我願赴湯蹈火,那也在所不辭。」
長今堅定無比,因為他的手中攥着黃龍城的百姓的命運所向,不管是真是假!
黃添點了點頭,望向天空一抹黃暈正漸漸變紅,他知道太陽要落山了,黃龍城要進入黑夜了,一切的變故都從今天開始,「你且去一趟鏢局,這次官兵要出動,鏢客們也必須出一臂之力,記住一點,別穿官服,穿便裝,而且不要成堆行動,要裝得像尋常百姓一般。」
「我這就去着手準備。」長今不敢耽擱,快步出府,行走間默默把城主府觀察了個遍,確認無人他才出府將大門緊閉。
黃添心事重重,他的步伐沉重,來到大門前從內部把大門閂住,嘆出一口氣來,心中竟有些忐忑。
夜幕很快降臨,黃龍城似鍍上一層幽黑薄膜,結束一天辛勤的百姓早早回屋,西街北街都已經回歸黑夜,東街與南街依然明亮。
白家與翹刀幫都坐落於南街,燈光燭火已經亮着,在黑夜中是格外顯眼。
此時,白府大門溜出一抹人影,形態看起是個女子,她將臉和身上遮的嚴嚴實實,在黃龍城中穿梭。
巡查的長今恰巧路過南街,躲在巷子裏的他,瞅見了從白府跑出來慌慌張張的女子,他想起了黃添說的話,悄悄的跟在了後面。
城主府已經將燭火燈光熄滅,黑漆漆一片,黃添正坐在大門後面,等待着……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是由白家傳來,信上寫着程呵呵對白家的種種控制行為,並要在今夜碰面,從內容看來,寄信人絕對是白家的內部人員,他對程呵呵的所作所為寫的清清楚楚。
黃添本不想管,可政交的崛起讓官府的掌權範圍丟失了太多,官府失威官府失權,翹刀幫將會逐漸壯大。
翹刀幫就任政交開始,黃添就知道不可能再無為而治了,沒有朝廷的幫助,自己黃家世襲的黃龍城遲早會被掏空,無法壓制翹刀幫等待自己的終將是屍骨無存。
黃添眼神迷離,他不知道這次他能不能贏,孤獨的恐懼感在深夜裏揮發,他坐立難安,只好在小院裏不斷踱步。
就在這時——
「咚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城主府大門終於被敲響了。
黃添是又驚又喜,趕忙把閂取了下來,給門開了個縫,看到人影就想起了信中的暗號,「這麼晚了,城主睡了。」
很快,一個似水如歌的聲音從黑影中響起,「可有人沒睡。」
旋即她退下了衣帽,只見一楚楚美人依在門旁,洛水般透亮的眼睛柳眉微皺,審視着黃添,她白皙的臉上漸漸起了紅暈,眉眼也不自然的低了下來。
黃添看的出神,無意間冒犯了,誰曾想這黃龍城裏又會有這樣的姑娘,他心裏也只想到了一個詞——沉魚落雁。
「姑娘,快請進。」黃添側身讓行,那人路過之時,黃添竟入了迷,那淡淡的幽香把他的魂都給勾走了,一雙眸子放在姑娘身上就沒離開過,窈窕的身形更是讓他眼睛都直了。
小姑娘走到小院停了下來,被黃添看的不敢與其對視,嬌嗔的頂了他一句,「侯爺你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
黃添微微一愣,尷尬的搖了搖腦袋也沒說什麼,旋即轉身去把大門閂上了,旋即對着那小姑娘拱手致歉,「不好意思,主要是姑娘實在是太美了,黃某這才入神,失態了。」
「對了,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小姑娘好像放得開了些,嘴角彎了些,柳眉星眼成了彎月,「我是白家三女,白邀娣,那封信就是我寫的。」
「我看信上說你應該是白家的人,今日會面也應該都是為了白家和翹刀幫的事,我們移步去中堂,慢慢詳談。」
「好。」白邀娣點了點頭。
「對了,你來時,沒有跟尾巴吧。」
白邀娣沉默了,柳眉也皺了下了,她這一路過來走的很急,很多次都感覺後面跟了人,但卻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可她不敢篤定,「我不確定…」
聞言,黃添也緊張了起來,他咽了口口水,冷汗已經從額頭冒出,因為他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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