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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論愛意,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夜風沒由來的燥,他聽得幾聲不同尋常的響聲。
」來找我?或是……又來找我……」
凌北野緩緩回頭,果然看到讓自己魂牽夢繞,日思夜想的身影。
茗瀾一頭墨發隨風飛舞,她穿了一身玄色的裏衣,不難想像她要是穿上一身帝王華袍後,是怎樣的氣度無雙,威風凜凜。
她不是能安然躺在自己枕邊的人。
凌北野定定看着眼前飄然若仙的美人,饒是知道此刻人間紅塵再分明不過,還是不由得懷疑此時此地是身處夢境。
「為什麼,明明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的過去和身份,卻藏着掖着不說……你也耍我,是不是?」
茗瀾站在屋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凌北野。
凌北野正對着那天上一輪圓月,眸中那期許和疑惑都真真切切。
他不敢玩弄她,他哪裏敢?
就連捧着護着她都飛到九重天外去來,他哪裏敢不珍視。
「我沒有……」凌北野有些許無奈。
茗瀾雙眼通紅,說不上來是委屈還是生氣,她只覺得全天下都在玩弄她,取笑她,她無論做什麼都是錯。
可偏偏還是要強撐着,不肯認錯。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直接告訴我我是誰,非要讓我現在,這般難堪……」
茗瀾幾乎是咬牙切齒,可帶着連她都沒有注意到的撒嬌意味。
曾幾何時,她想起來,那也是一個月圓之夜,她嬌滴滴的跟在凌北野的身後,悄悄看那些如過眼雲煙一般的浮華秀麗。
可是今時今日,她卻在這裏質問着凌北野,那麼驕傲,那麼凌厲。
凌北野笑了下,溫柔而內斂。茗瀾極少見他這麼笑過。
好似她現在的冒犯和質問,在殺伐果決不容半分蔑視的東齊王面前都不是會回事兒。
茗瀾才注意到,好像已經過了三年了……
凌北野比之前,少了許多的戾氣,傲氣,整個人沉默了,穩重了不少。
他的嘴角現在有一圈青色的胡茬,臉上那道在宮牆上撞的疤,也褪不下去。
良久,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茗瀾,無論我說與不說,你都會為了妖族而戰的,不是嗎?三言兩語的話,會讓你放棄自己的子民嗎?」
凌北野定定看着茗瀾,那雙鳳目總是顯得薄情,鋒利,此刻卻是含着笑的。
茗瀾無比堅定,擲地有聲:「我當然會為了我的子民而戰,永不會放棄他們,你不也是嗎?」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凌北野是東齊王,為了私人情愛而捨棄家國百姓的,那是蠢貨,更是孬種。他愛茗瀾,所以才更不能忘記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職責。
茗瀾不知道他們以後的結局會是什麼,只是不後悔今天來找凌北野。
凌北野忽的收斂了笑容,定定看着茗瀾,他巴不得把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刻在腦子裏。
永遠不能忘,三年,三十年,都要記着。
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職責,可命理總會無理取鬧的剝奪掉你想要的某樣東西。
但是幸運的是,人總可以選擇記住什麼。
「下來吧,上邊兒冷。」
凌北野微微眯了眯眼睛,屋檐之上的月色太過灼人,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睜不開眼。
茗瀾只愣了愣,飛身下了屋檐。一下去,凌北野先是聞到了她身上那一股子酒味兒。
她那一雙眼睛裏,不坐勾人之態時,總是帶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看誰都帶着傲氣。
他和她這麼相配,大約是某些地方相似吧。
茗瀾的臉是瓷白色的,那種極其純粹的通透,讓她顯得更加冷艷。可此刻由於喝了些酒,面頰上染上些難以察覺的紅暈。
凌北野看她這幅要強的模樣,總想要低下頭親上一親。
他再一晃眼,又看到了茗瀾耳邊那一顆要了命的痣,只不過,那痣褪了紅,變為了深紫,更顯得幾分妖異。
他移過眼去,掩飾性的咳了幾聲,對她,他好像總無法氣定神閒,遊刃有餘。
良久,茗瀾都沒有說話,只低頭看地上。凌北野知道她約莫是大了勝仗,回去還吃了敗虧。
他指了指遠處的樹。
「我十歲的時候就被封為東齊王了,我那個時候個子矮,怕狗,偏偏又喜歡一個人在一處玩兒,被宮中的鬥犬嚇到了樹上。
可我怕被人看到這次孬種樣子,又怕跳下來摔了腿,在上面足足呆了五個時辰,腿都蹲麻了。我皇兄,便是凌北蕭後來抱我下來的。
本我是感激不盡,長大了才知道,他一開始看到了我上樹,只不過想要看我笑話,五個時辰之後才回來抱我。最後還留下一個賢良兄長的美名…… 」
凌北野扯了扯嘴皮子。
茗瀾才算說話:「還以為你要講什麼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原來不過勾心鬥角而已。還有沒更倒霉的?」
凌北野垂下眸,搖了搖頭,想到自己母親,問了問:「那紫青可還好用?」
他說的是顧念說教,送給茗瀾的那把。
茗瀾只含糊其辭:「嗯。」
「那是我母親修華的。母妃讓我刺殺皇兄,一切機緣都恰好,我偏偏下不去手,劍在離凌北蕭胸前三寸位置停了。
母妃不得不自刎謝罪,我那個時候十四歲,便開始隨性軍隊四處征戰,父皇也死在那一年。師傅說我必須要打仗立功。
不然憑我和母妃犯下的罪過,皇兄輕而易舉就能處置我們,必須要讓天下人都看到我……我怕死,更怕悄無聲息的死,不明不白的死。所以在軍隊裏,比任何人都要認真,這輔王我一做就是十七年。」
凌北野的語調無悲無喜,好似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畢竟閱盡千帆,終能笑對。
茗瀾莞爾:「東齊王還有怕的麼?」
她仔細想想,他是有了。
茗瀾知道,凌北野的童年不盡如人意,他有那麼一個強勢的母親,被迫參與龍爭虎鬥的王位之爭。
可他也挺過來了……
戲本子裏,這個時候總寫佳人才子互訴衷腸。
但是茗瀾聽了凌北野的故事,倒不想落淚……約摸着她就是個冷血動物。
只是她真心佩服他,一人便能走過自己的大半輩子。
「凌北野……」茗瀾忽的開口,輕輕啟了朱唇,便再無其他話可說。
她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 。凌北野輕輕點了點頭,說了聲:「嗯。在。」
「我沒有什麼天生的悲慘童年,也沒有被什麼人太過分的折騰過。我只是好像天生適合做上位者一般,殺伐果決,眼睛一紅,便是許多人命……
你說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連手都在抖,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得心應手,殺完之後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茗瀾忽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有些害怕這樣的自己。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當殺手僱傭兵的時候,都是麻木的……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從什麼地方來。
陸晏是桃山的餘孽,背負了血海深仇,所以心狠手辣,凌北野從小便生活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面,所以越加強大,殺伐果決。
但是她……好像沒有……
她只是天生絕情,天生冷血,天生無情無義。
茗瀾雙手顫抖起來,又想到了陸晏自刎,鮮血撒了滿天,容君還親眼撞見的消息。
她錯了嗎?
她不知道。
眼下情緒有些失控,凌北野要上前探看。
她忽的深呼吸了幾口氣,退避開來,胸口劇烈起伏,好似凌北野是什麼洪水猛獸,不可觸碰的禁忌一般。
凌北野見她退開,劇烈喘氣的樣子,心口不由得一陣絞痛。
過了這漫漫長夜,他們便是刀劍相向的敵人,他連寬慰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是的……你不是冷血動物……你只是在做你該做的事情……」
凌北野說着話,想要安慰茗瀾,他不想她難過,可是他們的命理駛向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
你不是冷血動物,你只是在做你該做的事情……
凌北野想起來,他在天香擊殺了紫衣的時候,賈尋椿看自己的眼神。
他想起來,自己抓了一窩的貪官,把他們在菜市場門口斬殺的時候,他們家人看他的眼神。
他不是冷血,不是殺虐成性。
他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為什麼,所有人都恨他……
他想起來,自己第一個妻子,花梨瓏。那是他見過的世上最美好善良的女人,被活生生的刨開了腹,慘死在郊外。
難道他活該嗎?他以為自己該恨妖怪,於是頒佈了禁妖令,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他該是厭惡妖怪的,可是在發現自己最愛的女人和兒子全是妖怪後,他還是在失去他們的三年裏夜夜孤枕難眠,一遍一遍追憶那些快樂的過去。
他還是在她去到南疆的時候,明知自己此去凶多吉少,還是捧着一腔孤勇追隨而去。
那是他這輩子最為奮不顧身的一次,捨棄性命,名利,帶着一腔孤勇,單槍匹馬,飛蛾撲火。
世人恨他,世人也恨她。
他和她那麼相似,卻偏偏要背道而馳。
一輩子就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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