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踏春
昨天事忙,到晚上十點多才開始碼字,聽着班得瑞的天堂之路,不曾想睡前竟弄出了一章『長篇巨獻』來,於是昊遠決定很無恥地先吼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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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三月,春衫漸薄,汴河兩岸已是柳色青青,遊絲如剪,新燕歸來帶着一串呢喃,雙雙掠過水麵,輕盈地停在誰家的翠瓦拱檐之上,就着暖暖的春陽輕啄着翅膀的羽毛。
許清這回足有一個月的婚假,聞說瞭然坡上桃花開得鬧,趁早着今天正好是朝廷的休沐日,於是組織了個超大形的旅遊團,除了自己一家子外,讓趙崗、馮雨、於清泉還有曾鞏他們,把自己的妻妾或女伴都帶着,一起到瞭然坡去踏春賞花。
許清頭下墊着一個軟枕,攤開四肢舒適地躺在船頭上,一江春水滿盈盈,行船滑過波面盪出柔軟的漣漪,揉碎金光萬點,許清拿過小顏剛編的柳條帽叩在臉上,擋住從柳梢透下來的陽光,然後伸手摸索了起來,可半天也沒摸到剛才放在旁邊的杯子。
「小顏,莫要淘氣了!」
「少爺,才不是人家拿你的酒杯呢!是晏姊姊!」小顏的聲音從船艙里傳出來,小小帶着幾分委屈。
身邊適時傳來晏楠嘻嘻的笑聲,許清將臉上的柳條帽掀開一線,果然見晏楠手上拿着自己的酒杯,雙腮梨窩淺淺,正帶着幾分頑皮嘻笑着。
「喃喃別鬧,快把酒還來。」
「不給,有你這樣躺着喝酒的嗎?也不怕嗆着。」
「怕什麼,什麼事都是熟能生巧,就象現在我幫喃喃你畫眉,肯定不會再把你畫成小貓了!」
許清懶洋洋的話,引來清平他們一片嘻笑聲,前兩天許清幫晏楠畫眉,故意把她畫成了個大花臉,結果晏大小姐雌威大發,揚言就那麼頂着個大花臉上街玩去,倒把許清急成了阿拉神燈,答應了晏大小姐三個願望才了卻此事。
這事可是晏楠的得意之作,聽他提起,滿臉帶笑地說道:「相公,其實你也可以讓我幫你畫眉,然後跑到街上去玩的。」
許清被嗆得不行,坐起身來想好好教訓她一回,晏楠早有準備,象只輕盈的蝴蝶飛入了船艙,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好在自己的酒杯總算沒被拿走,許清端起美美的喝了一口,才躺回去,不得不說,晏楠無論是做菜還是制酒,都有着無與倫比的天份,這些經晏楠調製過的女兒紅,醇厚清香,入口綿軟,回味悠長,稱為這人間極品也不為過。
「菱兒,把琴拿出來,相公今日心情大暢,教你一首新曲子。」
「許郎又有新作了嗎?」紅菱驚喜地說道,被許清『調教』幾回後,紅菱終於肯叫回許郎的稱呼了。
「老規矩,把琴拿出來,我哼,你彈,然後你再把曲譜完善。「
紅菱開心地點着頭,很快進艙把琴抱了出來,清平喜歡收集許清的詩詞,紅菱也一樣,而且更進一步,常會把他哼的些曲子譜寫出樂譜來,然後彈奏給他聽。
清平第一次聽說許清還會創作曲子,好奇不已,也不催促他,只是上來為他殷勤地添着酒。
「叮…….叮叮叮……」許清閉着眼睛輕哼了起來,手指還隨着旋律在船板上輕輕敲擊着,他哼的是《梁祝》的旋律,一遍、兩遍、三遍,哼了幾遍他才發覺紅菱不象以前一樣,隨着哼唱彈奏。
「菱兒!沒記住嗎?」
「許郎,這是什麼曲子?」許清的聲音把紅菱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對他輕聲問道。
「曲名就叫《梁祝》,來源於在江南那時跟你說過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菱兒,閉上眼睛,想像一雙彩蝶在花叢中追逐嬉戲,翩翩起舞的樣子…..」
紅菱對許清微點螓首,然後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拂動起來,一串悠美的旋律開始在水面上飄蕩開來,柔婉清揚,纏綿悱惻。
隨着紅菱的旋律掌握得越來越嫻熟,她那超凡的琴藝得以全部發揮出來,加入了一些她自己理解的和音,使得整首曲子顯得更加動聽,讓人不覺沉醉其中。
「一雙彩蝶在花叢中追逐嬉戲,翩翩起舞……」清平喃喃自語着,早已沉醉在紅菱美妙的琴聲里,目光仿佛失去了焦點,整個人無意識地靠進許清懷裏。
紅菱的琴聲停下來時,船上仍是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旁邊的船上,傳來趙崗他們的聲音:「妙!妙不可言,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今日既得聞此仙音,自當浮人生一大白。」
許清端起酒杯,對趙崗他們遙遙一敬,仰天干盡,哈哈大笑道「長德兄,浮人生幾大白我都同意,不過,前提是咱們各喝各的酒。」
趙崗青衫紫巾立於船頭,他的幾個妻妾簇擁在旁,真箇是人在花叢立,風送暗香熏人醉,更有馮雨攜劉玲,於淮陽擁着阮家小娘子,這回連曾鞏都帶來了一位嬌美的穆家小娘子。個個春衫凌風,婉約飄然。
趙崗把手上的摺扇甩得啪啪響,指着許清說道:「懂事長休得吝嗇,我等早就聽思飛兄提起,懂事長夫人廚藝制酒皆是一絕,今日我與安溪、子固他們不圖瞭然坡上花遍野,只求美酒醉一場。」
許清自斟了一杯,細品一口,得意的掃了趙崗一眼,神情滿是陶醉,仰首臨風吟誦道:
斗酒十千酒中仙,
一然自得地靠在他的膝上,張着小嘴一口一口地接着他餵來的糕點,一片花瓣落在她的眼窩裏,她也不用手拿開,咽下糕點後,抿起下唇向上吹着氣兒,花瓣一下子被吹到了額頭上……
清平郡主見她這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伸過手來,在小顏臉上輕扭一下,引來晏楠一串笑聲。
這時劉玲提議道:「要不咱們擊鼓傳花吧!傳到誰誰就飲酒一杯,另外女的還得唱一曲詞,或跳一支舞,由人任選,男的就得作一首詩詞,當然,願意唱曲或跳舞也行!」
想不到劉玲還挺幽默的!眾人笑着應下來,阮家小娘子抬手摺下一枝桃花,紅菱將食盒翻轉過來當作小鼓!
小薇搶過食盒說道:「我來負責擊鼓兒!」
「少爺,人家也要玩,人家也要玩!」小顏興奮而着急,生怕被排除在外。
「好好好!可是你會跳舞嗎?」許清很懷疑,記得上次見她在雪地里跳過一回舞,那根本就是妖魔亂舞,紅菱說過,這丫頭學跳舞學得特快,忘得更快!
「少爺!不怕的,人家會唱曲兒嘛!」
「嗯嗯,好!算你一個!」
這遊戲簡單易行,適合多人一起玩,小薇轉身背對眾人,鼓聲一起,眾人便將花枝按順序傳遞下去,鼓聲停時,花枝落在誰手中便算是輸家。
花枝從阮家小娘子那兒傳起,小薇把鼓兒擊得急急的,讓場中氣氛既緊張又熱烈,花枝一路傳下來,人人都象送瘟神似的,一接到便往下傳。
等小顏驚呼一聲把花枝到許清手上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還把花枝放到鼻尖聞了一下,他不急,倒把下首的晏楠急壞了!眼巴巴地等着他把花傳下去。
果然,花一落到晏楠手中時,鼓聲便停了。
「不算不算!相公,都是你作怪!」晏大小姐嬌嗔不已,把所有責任都往許清身上推。
清平道:「喃喃,相公他又不知道鼓聲什麼時候停,怎麼能怪他呢!」
「對對對!許夫人可不許耍賴!快喝酒,你是唱曲詞還是跳舞?」
眾人紛紛起鬨,晏楠無奈,只得狠狠瞪了許清一眼,把酒喝了,然後喝了一曲《浣溪沙》,許清害了她,所以晏楠不願意唱許清的詞作,改唱了她父親的: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
聲音倒極是悅耳動聽,贏得場中一片喝彩。
鼓起再起,這回花枝一到許清手中,不用他傳,晏楠就搶了過去,然後飛快的往下傳,逗得許清哈哈大笑,鼓聲停時,最後花枝落到了馮雨手裏,他也不矯情,含笑把酒幹了,很快吟誦道:
鼓歇花在手,
醇酒堪入喉。
美人迎風笑,
胭脂染枝頭。
「好詩!再來!再來!」趙崗豪爽的跟着幹了一杯,放聲大笑着。
等眾人喝彩聲落,許清打趣道:「看來長德兄是準備好大作了哈!等下你乾脆學學我方才的樣子,將花留在手裏別傳得了!」
「懂事長!您別得意,方才你分明是故意刁難自己的夫人,今晚回去能不能進家門還兩說,不過懂事長不用着急,您若是真進不了家門,報社的大通鋪隨時歡迎您!哈哈哈……」
「切!我家喃喃溫良體貼,乃天下賢妻之典範!來!喃喃,相公敬你一杯!呃!還有清平和紅菱,都該敬!來來來,一起來!」
看到許清急着收買人心,曾鞏他們笑得前俯後仰,等鼓聲再起,許清拉過小顏道:「來,小顏咱們一起喊,趙崗!趙崗!趙崗!」
他倒是希望花枝落在趙崗手上時,鼓聲歇住,結果鼓聲停下時,他和小顏的喊聲也嘎然而止,因為花枝落到了他手上;這讓大家捧腹不已。
小顏和許清對望一眼,倆人眼神中都充滿了無奈,白喊這麼久了,小顏體貼地說道:「少爺,你若是不想做詩,只喝酒好了,人家替你跳一支舞!」
唉!還是自家小顏好啊!最艱難之時總是她堅定地守在身邊,什麼叫相濡以沫,這就叫相濡以沫!許清摘下頭上幾朵桃花,『深情款款』的插在她的辮子上。
「小顏!你行嗎?這兩天紅菱姊姊有教你跳過舞嗎?」想起小顏舞姿的『有效期』只有兩天,許清有些猶豫地問道。
小顏嘻嘻一笑,習慣地捏起小拳頭鼓勁道:「少爺放心吧!人家一定行的,紅菱姊姊教過人家好多回呢!」
「不行!不行!許子澄,花枝在你手,豈能讓人代勞,方才船上那首詩就不錯,這回定要再來一首。」
許清還沒決定要不要犧牲小顏,趙崗他們已經大聲起鬨了,連清平她們也不放過他,估計她比趙崗一夥更希望看到他的新作。
許清抬頭一看趙崗他們挑釁的眼神,這還得了!他甚至懶得再自己去想了,頓時拂袖而起,聽着: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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