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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
夏嵐嵐就窩縮在一樓的沙發上,電視裏還在放着熱鬧的綜藝節目,所有的燈都開着,她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篩糠子,整個人是瑟瑟發抖,見我進來,她就恨不得哭了,「栩栩!你快來!我嚇死了!有鬼,真的有鬼!」
我朝她迎了幾步,滲血的中指提醒我她沒被上身,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嵐嵐姐,你沒事吧!」
「栩栩,怪我,怪我非要和你聊那個話題,非要問鬼的事情,結果真就遇到了解釋不清的事情……」
夏嵐嵐靠在我懷裏打顫,臉色白蒼蒼的,「警、警檫進來檢查了一遍說沒事兒,他們還問我是不是在家看了恐怖片,可是我沒有啊,我清楚的看到水龍頭裏流出了血,門外真的有鞋子,有人在拍院門,但警檫就說沒問題,我現在都不確定是幻覺還是什麼!栩栩,太嚇人了,你陪我去住酒店吧,我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屋裏待了!」
真是要給她嚇出陰影了,說話都語無倫次的。
「嵐嵐姐,對不起,你別緊張,這事兒怪我。」
我安撫着拍了拍她的背,「是有髒東西一直在跟着我,所以才會嚇到你,別害怕,這個東西其實是奔着我來的,連累到你我很抱歉,你放心,我會儘快去解決……」
「奔着你來的?」
夏嵐嵐一個激靈,「怎麼會奔着……啊!!!」
她猝不及防的尖叫都嚇得我一激靈,手朝門口一指,「栩栩!他在那了!他現身了!鬼進屋了!是一個斜眼鬼呀!快來人!救命!救……」
嗝~!一聲。
人直接暈了!
「嵐嵐姐!」
我怔怔的向門口,斜眼鬼?
「是我嗎?」
純良一臉無辜的站在那裏,「姑,你不是說我長得很可愛,怎麼還會把她嚇昏了?」
額——
我無言以對,扶着夏嵐嵐軟下來的身體,算了,她這節骨眼暈倒也算好事兒。
總比持續受到來自袁窮的物理傷害要強。
真給夏嵐嵐精神嚇出問題,那我責任大了。
「純良,來,搭把手……」
招呼着純良過來幫忙。
我倆一頭一尾的將夏嵐嵐抬到二樓的臥室。
給她放到床上躺平整理妥當,我順勢在屋裏檢查一圈,還行,沒有躲藏的髒東西。
沒閒着,從書包里找出硃砂,在房間牆壁四角隱秘處點蘸,最後用符紙將門窗都封好。
臥室一定要保證安全。
做完準備工作,我給嵐嵐姐掖了掖被子。
看着她狀似熟睡的臉,我想到幾個小時前還窩在她身旁哭泣……
「純良,你說我這種人是不是就適合孤獨終老?不配有朋友?」
誰攤上我誰倒霉啊!
純良站在嵐嵐姐床邊還滿臉自責,不知道還以為在那默哀,聞言就是一愣,「啥意思?」
「先出去吧。」
走出臥室關好房門,我扯了扯唇角,「是我偶遇到嵐嵐姐的,我喊得她,我們一起去喝的咖啡,如果不是和我有了接觸,嵐嵐姐就不會遇到今晚的事,對她來說,相當與禍從天降,一輩子不會遇到的邪門事,接觸我一回就遇到了,我還真是行走的災星呀。」
立竿見影那種。
「喪了?」
純良嘁了聲,撞了撞我肩膀,「呦,不錘翻天道了?反正時間來得及,咱倆先去找個廁所貓起來?」
「滾蛋。」
他這齣兒倒是給我逗笑了!
「月靈境威力變身!」
我神經兮兮的單手一抬,眉眼挑起,小臂在身前交叉凹着造型,「水冰服美少女戰士,我要代表正義,消滅邪崇!」
「對嘛!」
純良忍俊不禁,「腎虛虛,我允許你虛上那麼三五分鐘,但你絕對不孤獨,哪怕你七老八十了,身邊也還有個侄子我,斜眼鬼呀,乾巴爹!」
「純良,是個爺們。」
我攬了攬他肩膀,不得不說,這男四號,夠用!
下樓後我關掉電視,簡單做了些防守。
既要放髒東西進院子鬧出動靜,又不能讓髒東西再次進屋搞事情。
只要他們一到,我就去院裏迎戰。
畢竟不是自己家,在屋裏打起來總會碰到家用電器,不說東西都是錢來的,現在屋主還嚇暈了,今晚的事情我已經夠過意不去了,儘量把傷害降到最低吧。
忙活完我就坐到沙發上開始打坐,養精蓄銳,等。
「純良,一會兒髒東西來了你就在這守着,看着點樓上的嵐嵐姐,別回頭她醒了下樓再嚇到,所有的事情,一併交給我。」
「那可不行。」
純良還挺淡定的在旁邊看小說,「我不能讓你自己去面對危險,在我決定做男四號的那天起,本人就默默發過誓,不求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但絕對不能讓你自己去面對危險,這種舉動不符合我的人設。」
「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我閉着眼,以保氣息通暢,「十三號廳發生的事情表明,袁窮他不敢殺我,只會不斷的去試探我罩門在哪裏,而我要做的,就是滅了袁窮放出的鬼,滅到袁窮手上沒有底牌,逼着他自己現身出招,這樣,我就可以叫來師父元神應戰了。」
這年頭,沒點秘法你都不配稱為大師,沈叔的花蠱秘法一出來,搭配了追蹤功效,先且不說是不是真的能追蹤,那得我死了才能驗證,反正是把袁窮給震懾住了,嚇得他愣不敢動真章。
當然,這罩門也是我的王牌,沈叔對我的教育深入骨髓,當對手有所忌憚的時候,我就已經贏了,磕的時候儘管放開手腳,戰場之上,玩的就是心戰!
腳趾微微彎曲用力,任袁窮想破腦瓜子,大抵也猜不到罩門藏在這裏!
嗡嗡~
純良手機里的鬧鐘提示,半夜十一點了。
我讓他設置的,按我的推測,袁窮會在子時前後出手,聽到鬧鐘提示音,我直了直脊背,這倒霉催的還要準備多久,快出手呀!
屋子裏靜謐下來,純良似乎等着無聊,「姑,樓上的那個嵐嵐姐是你二哥前女友啊。」
「嗯。」
「偏配啊這是。」
純良嘖了一聲,「我對你二哥的印象特深刻,大紋身,嘴還貧,磕磣人可有一套,說我這一個眼睛站崗,一個眼睛巡邏,脾氣賊臭……這個嵐嵐姐呢,一瞅着就有氣質,是知識女性,她居然能和你二哥談過,是不是被你二哥給騙了!」
「你懂個腿兒。」
我睜開眼瞪向他,「嵐嵐姐和我二哥是真愛,就因為你這種世俗的想法,覺得誰配不上誰,才導致他倆錯過了,但是如果我二哥出來了,嵐嵐姐還沒有尋覓到緣分,他們倆很有可能再次走到一起,這就是愛情。」
有些話我自己去說行,別人說我不樂意聽!
「我世俗?」
純良吧嗒兩下嘴,手搭到沙發靠背上,小轍一拿,「姑,你這話就錯了,我最不世俗。」
我沒言語,瞧他那樣兒還挺想笑,就目前屋裏這環境,牆內都貼着黃符,牆角的米碗裏還上着香,我兜里揣着符紙和打火機,小風一過,牆面上貼着的符紙都來回搖晃,一切都在無聲的訴說陰沉。
偏偏他沈純良擺出的造型好像過來閒串門,有心情看小說就算了,靠着沙發還翹着二郎腿,嘮起嗑來恨不得手指上夾支煙,得虧嵐嵐姐暈了,就看他這架勢哪像是來驅邪?這是過來扯閒篇兒呢!
「你看我幹啥?」
純良被我瞅的還挺不自在,憋了幾秒,他身體忽的前傾,手肘搭在膝蓋上,好信狀,「姑,既然現在這裏就我倆,我問你個事兒,喬哥他……是不是?嗯?我都知道了。」
我一怔,閉上眼不搭理他,「大戰在即,姑要靜心,保持安靜。」
「裝,你再跟我裝,沈栩栩我發現你有時候也挺虛偽,那忽悠我還一來一來的,怎麼着,就把我往世俗那塊兒琢磨是吧。」
純良發出一記笑音,「你就說實話我能怎麼着啊!我還能拿着喇叭出去宣傳啊!還什麼因為化妝搞得喬哥他爸不支持,你就套路我吧!切,侄子鄭重的通知你,我今晚給喬哥送吃的時已經和他深入透徹的聊過了,他自己也承認了!所以,我現在和喬哥既是兄弟,也是閨蜜了!」
「什麼意思?」
我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你問人家什麼了?」
「不就是感情那點事兒麼。」
純良笑了聲,「我愛誰,誰愛我的,我就說那個時候成大哥為啥不吃醋還說謝謝喬哥,合着成大哥早就知道,這裏面就我一個傻子!現在真相大白,我也沒怪你的意思,作為朋友呢,你還是很講究滴,但是我已經知道了,喬哥這種老大難的問題,難上加難的,你就不用和我繼續瞞着了。」
嚯!
還跟我倆玩上文字遊戲了!
我沒想到在這麼個場合還能和他八卦上,「純良,你怎麼知道的?」
擱哪觀察出來的?
「有人給喬哥送禮物。」
純良老實的回,「我上回不是給他送水麼,就看到他辦公室有禮品盒,上面的卡片是mylave,我尋思是他女朋友呢,後來就看他把禮品盒扔了,拆都沒拆,晚上回去我就聽到喬哥在房間打電話,哎,不是我故意聽得啊,他那臥室和我屋太近了,我就聽他說什麼別再聯繫,既然以後要結婚,就要對家庭和妻子負責……」
「栩栩,你看這話誰聽誰不彆扭!今晚我一問,喬哥非常坦誠的就全說了,他前任就是分手了還放不下他,好像和成大哥都認識,有錢人,但喬哥特有責任感,顧忌也多,他爸那邊你也知道,喬哥就決定徹底放手,不趟任何渾水,一輩子單身了。」
說完純良還嘆口氣,:「人呢,活着都不容易,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啊。」
咚咚咚~
窗戶玻璃突然被敲響,我和純良轉臉一看,就見一個男人五官扁扁的貼在玻璃上,正用力的朝着屋內看,挺好信兒的樣兒。
純良媽呀一聲,屁股朝沙發裏面一挪,「哎呀我去,這道題更讓人迷糊啊!」
我倒是沒啥大反應,看到沒,鬼也願意聽八卦!
早說想聽我們早就聊了!
才來。
上菜吧!
我不急不緩的起身,沒急着出手,對着窗戶外的男人臉就活動起筋骨。
下午在楊剛二哥家小練了下,正好當熱身了,你就說這幫髒東西,出場就沒個新鮮的,不是把臉在玻璃那擠變形,就是鳥悄的蹲在哪犄角旮旯悶着嚇唬人,從我十二歲撞邪的那天起,他們拍多少回窗戶了……
手不麻呀。
有剛你就進來唄!
簌簌~簌簌~
牆面上貼着的符紙發出乍乍聲響。
沒風。
純粹是陰氣使然。
窗戶外的男人許是看沒嚇到我有些丟臉,五官擠了半天自己就匿了。
他不好意思了可能,出來嚇人的,結果嚇了個寂寞。
我活動完就看向純良,「緩解好沒?」
純良揣好手機起身,「活力無限了!」
「拿香碗。」
扔出一句,我抬腳就走出門外。
院裏涼風陣陣,鼻息處溢滿了灰塵氣,巷子裏的路燈都滅了。
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昏暗,毫無生氣。
「好傢夥,這就是電影裏的情節啊……」
純良在我身後幽幽的開口,「這要是扔起符紙,搖晃鈴鐺,小風一吹,再喊幾聲生人勿進,小心冤魂……」
『吱嘎』——
大門搖晃的打開,純良脖子一縮,很警惕的朝我身後一躲,「誰來了?!」
出息!
「你六舅。」
純良翻了個白眼,「那你去門口看看是我哪個六舅啊。」
我喉嚨緊着,心口也隨着打開的院門提了提,強撐着氣質,夾着符紙一點點的靠前,只見門外空空蕩蕩,地上只有一雙男士的皮鞋——
「這是啥意思?」
純良看到皮鞋也有點傻眼,帶出來的香碗放到院牆角,「我六舅把鞋放這幹啥?」
「捂腳了唄。」
我回了一聲,緊着眉四處打量,「你小心點,院子我沒封,保不齊六舅就會出現在你身後。」
純良不敢懈怠,趕忙拿出他那個祖傳的彈弓,撿起一顆石子繃起來四處比劃,「出來!別嚇唬我們啊!袁窮!你不就是想引着我們上鈎麼!我們已經來了!你出……」
「啊!!!」
夏嵐嵐在小樓里發出慘叫,「救命啊!!」
院門『砰!』的一聲重重關嚴!
我倆聲嚇得一個激靈。
一驚一乍的誰能扛了?!
腳步連連後退到院裏,「純良!你上樓去看看嵐嵐姐,她別出事了!」
「姑,你小心啊!!」
純良扭頭就朝樓里跑,我則盯着院門不動,心底也覺得納悶兒,屋子我封了啊,嵐嵐姐怎麼還會尖叫……念頭一出,我細微的品出一點味兒,懂了,袁窮是在支走純良,方便對我下手!
捋出這些我反而發出一記笑音,可以,單挑是吧,我奉陪!
果然,純良一走,關上的院門就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響,好像是誰在外面急切的拍門。
借着門下的縫隙一看,皮鞋似乎被來人穿上,還在外面跺了跺,試試合不合腳,然後繼續拍着門。
我屏着口氣,中指再次輕咬,力求出血,鞋子的講究主要是通『邪』,鞋子出現在門外,一般都是暗喻邪要到,鞋子被人穿上了,是怎麼個情況?
死氣在夜色中四處瀰漫,周遭都是灰濛濛一片,蟲無聲,鳥無鳴。
路燈滅了,月亮也被罩上了薄紗,眼睛在適應了黑暗後還是能將一切看的清晰。
我慢慢的靠近院門,拍門聲還在不停的響起,嵐嵐姐家的院門是鐵門,對開的,中間的縫隙很大,我小心的把眼睛望出去,右手還夾着符紙準備隨時隨地點燃,這個東西不能提前點燃,氣息臨身講究的是時間點,如果祖師爺到了,但是沒邪,那等於溜祖師爺玩兒!
所以必須要抓時間差,也就是你看到髒東西了,馬上開磕了才能燃符,否則就等於狼來了的故事,咱就不說溜祖師爺犯不犯忌諱,隨便拎出來個踏道先生,也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搬救兵的,說出去掉價呀!
鐵門的縫隙外真有個男人的身體,很高,我視線慢慢的上移,角度受限,看不清他的臉!
不過這也算是逮着了!
做出防守步伐,我盯着縫隙外的男人就要燃符,肩頭突然被人一拍,「你看啥呢?」
「別動我,你去照看嵐嵐姐!」
我聳了下肩膀,猛然發現聲音不對,木木的轉過臉,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胖男人就站在我旁邊,貼的我很近,身體還和我一樣保持着彎曲的姿勢,似乎也想看看門縫……
四目相對,我腮幫子一顫,大哥,你貴姓啊。
他憨憨一笑,「有鬼是吧?」
沒待我答話,他就摳出了自己一隻眼珠子,眼球放在掌心還會亂轉,手朝我送了送,「妹妹,我借你一個眼睛看,更清楚。」
「!!!」
我腦門一麻,趕忙朝旁邊一閃,眼睛朝他身下一掃,影子半截!!
你媽!
「妹妹,你躲什麼嘛,我一番好心借你看清楚麼。」
胖男人見我閃到一旁表情還很委屈,不是真的委屈,極其做作的癟嘴,抬手就將眼球塞進眼眶,骨碌碌的轉轉就冒出精光,慢慢的直起腰,「妹妹,你不要覺得我是陌生人,其實,我們剛剛還見過的……我是純良啊。」
我瞪着他,眼尾還瞄着院門,外面還一個……
倆實體的男鬼?!
「真忘了我了?」
胖男人還挺有表演欲,對着我就舞動起他那肥碩的身軀,嗓子裏發出喪屍般喝喝的沉音,單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栩栩,救我……快來……」
「祖師爺助我一臂之力!!!」
我迅速燃符,一個跨步上前就掐住他的手臂,「你個死東西,演技爛到家啦!!!!」
胖男人被我掐到胳膊也不反抗,嘴裏反倒發出笑音,「栩栩,我手臂化了……化了……」
化了?
我沒聽懂,但是我攥住他手臂才發現,他皮膚的觸感不是冷硬,而是軟囔囔的!
如同豆腐!
我這一掐他手臂上的皮肉直接塌陷,肉沫一樣被我捏住了骨頭,軟黏黏!
心頭一抽,他居然還能笑出來,身體迅速後移,「嗚呼!脫骨嘍!」
我順勢就在他小臂上一薅,活生生把他手臂上的肉給褪下來了!!
全褪!
感覺真是給他脫衣服一樣!
我脫得卻是他的小臂五指皮肉!
惡臭瞬間撲鼻,掉落地上的肉沫塊塊散發出一股子腐爛的氣味兒,隱約間還能看到黃綠相間的膿水,我壓着要吐的欲望,手本能的甩了甩,「你是什麼東西!!」
肉餡粘出來的人啊!
他抬起只剩骨架的小臂和手沖我搖晃,「好玩嗎,栩栩,我告訴你個秘密,我是凍死的,解凍後,肉一碰就掉了,組織壞死了,脫骨……」
「嘔!!」
不好意思。
我實在是控制不住。
尤其是他一說話,褪下皮肉的骨架子手還能搖晃擺動,配合他那陰刺刺的表情,活脫脫一個移動的人體骨骼,括弧,小臂和手那位置的骨骼!
我扶着牆根吐了幾口酸水,男人倒是沒急着出手,甚至用他那骨架手百無聊賴的掏起耳朵。
倒是方便,小指骨頭應該比掏耳勺好用,擺明了瞧不上我。
見狀,我也不急了,挽起袖子,見小臂上的紋刺還沒有顯形,牙一咬,我掌心對着牆面重重的一擦,痛感讓我眉心一緊,血出來的同時紋刺隱隱浮現,男人當即警惕的看向我,骷髏般的手臂迅速膨脹出皮肉,對着我臉也陰沉下來。
「祖師爺臨身給悟!!」
我單腳用力一跺,同時用帶血的手掌燃起符紙,腦中閃過一張張神壇先祖的面龐,氣息頓如雲涌,我對着男人抬手就掐出指訣,「降鬼扇印,滅一切邪崇!!」
右手掌心伸開向前,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彎曲,大拇指和小指伸開,置於右手掌跟部,此手印可左右手來回替換。
手臂刺痛火辣,我掌心似乎推出個火球,「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
胖男人並未躲閃,雙目血紅,整個人升騰起冰涼的寒氣,沒幾秒,他臉上的皮肉便凝結出了白霜,眉頭和睫毛都是冰碴,我掌心對着他額頭一拍,霎時間只覺入骨的涼,好像單手觸碰三九寒天的冰面,凍得我掌心一片木麻,單腿一跺,我用力狠推着他,「滅!!!」
「啊!」
胖男人踉蹌的退了兩步,眼底血紅的嚎叫出聲,身上的冰霜捲起了漫天的寒風,「你還愣着做什麼!看我被她打嗎!殺了她!!」
一聲而出,我眼尾驚覺一道人影晃過,扯住我的手臂就朝巷子裏重重的一掄!!
沒待我看清來人是誰,只聽肩臂處『嘎巴』~一記脆響,整個人失重的撞開院門,如同脫線的鉛球被人甩了出去,直到背身撞到了巷子裏的院牆,這才『砰』!的一下卸力,重重的趴到了地上!
「噗!」
趴地的瞬間我五臟六腑都跟着一顫。
玩過摔紙啪嘰麼,我就像是那張啪嘰,被人摔倒肝膽俱裂!
立馬回到了十二歲,被周天麗教育做人的那晚,胳膊撐着想爬起來,右手臂卻傳出了劇烈的痛感,一時間連抬都抬不起,根本不聽我使喚,我無聲的張了張嘴……
大爺的,胳膊,胳膊給我甩脫臼了!
沒辦法,我只能用左手撐着地,一點點挪動着爬起,脫臼的痛感似電流一般,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我從頭髮絲倒腳趾尖兒,細細密密的全是疼,甚至直不起腰,額頭迅速溢出了冷汗,除了無聲的嘶嘶,其它什麼都做不了。
半跪在地上,我左手輕撫着右臂,微微抬眼,就見那胖男人退下了寒霜,笑的憨厚又狡猾,慢慢移動到我身前,他還蹲下身看我,「梁栩栩,你道行進步了很多呀,記得六年前,要不是那老不死的護着你,你被周天麗取走性命是分分鐘的事,我都不需要露面的,沒成想呀,六年後,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嘖嘖嘖,打呀,用右手打我呀,滅我呀,哈哈哈,哇喔~你的紋刺好漂亮啊,是一朵花嗎……」
冷汗順着太陽穴流下,我疼的渾身發抖,牙齒打着顫,右臂的牡丹藤蔓依舊淺紅色的呈現,「怎麼會……怎麼會……你們……怎麼能碰到我右手……」
做法時我右臂是具備驅邪功能的,紋刺是用鴿子血和沈叔的血架硃砂混合而成,所以在我打邪時才能加大威力,可是剛剛不知道什麼東西居然扯着我右臂給我掄出來了!
是裝吳姐的那個實體大靈嗎?
他連我手臂上的紋刺都不害怕?!
「是呀,好奇怪啊,連我都只是敢欣賞欣賞,不敢碰你這紋刺呢。」
胖子滿臉綠光,笑的陰陰沉沉,「可是我主人厲害呀,他殺你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梁栩栩,你再神氣啊,再搞那些花招子滅我啊……哎,你說那個老不死的為什麼要護着你,給你搞什麼罩門,一個陰人而已,我還不能直接殺你,弄得如此麻煩,不如我給你個機會,你坦白從寬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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