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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不瞞你說,我想着未來幾年必定要找機會去前線,掙些軍功,屆時給你青溪姐請個誥命夫人。」沈千塵說着也嚴肅了起來。
沈知念不奇怪,她家兄長前世就是這麼去做的,但是她現在要勸他放棄,「可是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戰場太兇險了,刀槍無眼。你走這條路,萬一屆時有意外怎麼辦?」
「太平的地方如何掙軍功。我讀書不像爹,沒有那個才華,走不了文官這條路。但我武藝還不錯,自然要好好搏一搏,這不僅是為了你青溪姐。有了軍功,掙了實權,我還可以給你撐後腰!不僅是爹可以,再加個我,以後陸清川要是對你不好,我頭一個饒不了他!」沈千塵語氣鏗鏘有力。
沈知念心酸。
她不需要兄長為了自己去冒險博前程,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陸清川不好,我不要他便得了,又何須哥哥去犯險?若說是為了青溪姐,我知道她,她哪是那貪圖榮耀之人。誥命夫人之殊榮,哪比得上你平安陪在她身邊?」
「何況,你問過爹娘意願麼?」
不怪沈知念拿家人捆綁沈千塵,既然兄長提及了自己所謀為何,便讓他考慮考慮大家心中真正所想,他才能有所動搖吧。
沈千塵沉默了半晌,片刻方開口道:「阿念,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其實這決定不僅僅是為了你們,也是我自己的志向。雖然大玄朝近些年算是安穩昌盛,但西北一帶的西蠻一直虎視眈眈,那裏並不太平,邊界處騷擾不斷,大玄朝的形勢並不如表面上的平和。若有朝一日真起了戰爭,便是赴湯蹈火,也得護衛我大玄朝一片山河。」
「四海安定,山河依舊,方能護得你們平安。」
看着沈千塵眼裏逐漸透出的光,沈知念鼻子一酸:「哥哥,可是……」
「阿念,別勸我了。你看外祖父,沙場多年,雖留下了不少傷痕,但身子骨還硬朗着,人也精神抖擻。雖然戰場確實兇險,但並不是一去就不復返!你這是信不過你哥武藝麼?!」沈千塵故作生氣。
沈知念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就是覺得去戰場,危險的概率必然就會放大了,誰能保證自己一定平安歸來呢?」
沈千塵見自家妹妹竟然說着說着哭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趕緊安慰道:「你就是想太多!我還只是打個比方,說不定咱們大玄朝會一直太平盛世,哥哥壓根沒機會上戰場!沒發生的事咱瞎想個啥,莫要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
沈知念心裏嘆氣,兄長有這個志氣,她本該欽佩。
現下直接生硬地讓他不要走這條路,似乎也只是在生生折斷他的志向。
此事或許該從長計議,若未來依然要走武將一途,看能否躲過那場戰爭也不是不可。
「我知道了,你有你的志氣。哥哥只需記得,你若好好的,我們這幫家人才會安心。」沈知念平靜下來。
沈千塵大咧咧一笑,「知道!我們家阿念小小年紀,學會疼人了!」
想起這事還沒和自己爹娘商量,又殷殷囑咐:「我今天說的這事,你可別和爹娘先說,要不娘得生我氣了!這事八字還沒一撇,我都不知道自個有沒有機會去軍營里,等以後我找機會再和他們講。」
沈千塵的計劃本是打算真的找着路子了,再和自家爹娘說,要的就是個先斬後奏。到時候最多被罵一頓,事成定局也改不了了。
沈知念真不想答應,只悶悶道:「看心情吧,我爭取不在爹娘面前漏嘴。」
「不是爭取不漏嘴!是千萬別漏了!」沈千塵急着強調。
「好好好。以後你自己去說吧,挨打挨罵我可不給你求情。」沈知念無奈。
沈千塵也不介意,妹妹安撫住了,又起了心情看看外面。
他們回程走了長慶街,這條街路寬,馬車可以通行,兩人打算等會去慶祥齋買些糕點帶回家。
端午節,街道就是熱鬧許多,馬車也特意行得慢些。
還沒到慶祥齋,沈千塵眼睛尖,先看到了他的好友溫雲景正坐在品茗閣里喝茶。
「停停停!靠邊停,我看到雲景兄了,讓我去打個招呼。」沈千塵叫停了馬車。
等叫完想起還有個妹妹也在車裏,又一臉猶豫,「阿念,等我一會,我很快。」
沈知念不着急,她還想跟着去,上次聽兄長說托的溫雲景去打聽臨川陸家的事,她正好也想問問進展如何。
「不用急,帶我一起去吧。世子之前幫了不少忙,我也需親自感謝。」沈知念叫住兄長。
兩人一起下車去了品茗閣二樓,甫一上樓,便看到溫雲景的長隨常富已候在茶室門口,看來剛剛溫雲景也看到他們了。
「沈公子、沈小姐,裏面請。」常富招呼沈家兄妹倆。
沈千塵他常見,這沈家小姐第一次正面看,確實是天姿國色,比他家主子也不遑多讓。
常富內心的八卦之魂悄悄燃了起來。
起初調人去臨川查陸家家事,他還以為只是因沈千塵之故。
後來發現即便沒有沈千塵之託,他家主子竟也主動去幫了這沈小姐。
更何況昨日主子還收到了沈小姐送的長命縷!
他跟他家主子這麼久,何曾看過主子收人家女子的禮物。
這回主子不僅收了,還給放到一方漆木匣子裏珍藏起來了。
他家主子明顯是有那麼點意思的,今天待他再觀察觀察這沈小姐又是何意。
若是他們兩情相悅,他不介意幫他家主子使點手段搶來意中人。
雖然有些不道德,不過人沈小姐若不喜歡那未婚夫婿,他這幫忙,反而還是功德一件!
常富雖然腦子裏正在策馬奔騰,手下卻還是靈活的。
茶室雅間內只有一張圓桌、三張椅子,他把沈千塵引到溫雲景對面坐下,再將剩下的椅子挪至溫雲景身側,引着沈知念坐下。
沈知念疑惑地看向常富,用眼神詢問,什麼意思?
常富點頭,恭敬道:「沈小姐,這邊臨窗,空氣更好。」
溫雲景撫額,不想說話
沈千塵傻笑,對沈知念說道:「那就坐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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