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鼎、韓世忠幾人在商量着怎麼給岳飛寫信,秦檜這邊卻是整個人都已經麻了。
能理政,擅北伐,會寫出師表?
你聽聽你說的是個什麼話,有你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嗎?
下意識的,他就想要反駁。
但話剛要出口,他突然反應了過來,不能這麼幹。
最近這一段時間天天陪着鬥蛐蛐,他也算是看出來了。
官家他啊,最近忽然就變成了驢,必須得順着毛捋。
要不然的話,特別容易炸。
尤其是關於岳飛的事情,那是稍不注意就炸了。
所以,這事還只能迂迴着來,慢慢的再把官家拉回到自己思路上面,然後再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打敗他。
想到這裏,他用盡力活動了一下臉部骨肉,讓自己擠出來的笑看起來更自然一點兒。
「官家聖明!」
秦檜一說聖明,劉禪就樂了。
「愛卿也覺得朕說的對嗎?」
「那當然,只不過......」
他一說只不過,馬上就勾起了劉禪的興趣,馬上就追着問道:
「只不過什麼?」
「回官家,只不過臣覺得,官家還是有點兒小看岳飛了。」
聽到秦檜這句話,劉禪心說你放屁,朕可是把岳愛卿當成相父看的,這還小看?
「秦副相,朕何時小看岳愛卿了?」
劉禪的話,讓秦檜的表情差點兒沒維護住。
我做為岳飛的頭號政敵,這麼誇他,已經算是連臉都不要了啊。
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個字又說錯了,又讓你炸了?
剛剛才愛卿了兩句,這特麼又變成秦副相了?
雖然鬱悶至極,但秦檜很清楚的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必須先辦正事兒。
於是,他假裝沒看出來劉禪的怒氣,繼續笑着說道:
「官家,臣的意思是岳飛要是培養好了,他的能力可不止是能理政、擅北伐、會寫出師表,他還是個道德完人啊。」
「道德完人?
啥意思?」
「道德完人,就是道德上完美無瑕的人,簡稱完人。
官家您覺得岳飛配不上完人這個評價嗎?」
秦檜這麼一說,劉禪又樂了。
他明白了,秦檜這個所謂的完人,那就是沒有任何缺點的人啊。
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岳飛,那就是相父。
相父有任何缺點嗎?
那當然是沒有的啦,相父就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所以,岳飛也肯定是一個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點的人啊。
劉禪這邊在嘎嘎直樂的同時,韓世忠那邊卻是已經急了。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秦檜哪是在夸岳飛,這是在捧殺啊。
他就是要把岳飛架在高台之上讓他下不來。
然後等他找到了合適的時機,再突然把架子一撤,岳飛必須要被摔死啊。
想到這裏,他焦急的看向了趙鼎。
發現對方眼裏也是與他一樣焦急之後,倆人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不行,不能讓秦檜再這麼忽悠下去了。
眼神一番交流之後,倆人決定了韓世忠打頭陣,趙鼎再及時助攻。
於是,韓世忠便馬上出列大聲說道:
「官家,臣有事要奏!」
劉禪正在這嘎嘎直樂呢,韓世忠這個武將的嗓門又太大,一下子把他給嚇了一跳。
等發現是韓世忠之後,他一下子就不樂意了。
沒看我跟秦愛卿正在討論重要問題呢嘛,你搗什麼亂?
「韓卿,朕知道你有事要說,但你等會兒再說。」
劉禪一句話,讓韓世忠大張着嘴巴不知道該怎麼辦。
扭頭看向趙鼎,趙鼎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啊,一時間也沒想出來什麼好辦法。
而劉禪這邊對韓世忠說完之後,就丟下他扭頭看向了秦檜。
「那自然是配得上的!」
韓世忠剛才一出列,秦檜就已經猜到了他的目的,並且高度戒備,甚至心中已經預演了好幾個阻擊對方的方案。
但發現官家竟然完全不讓他說話之後,秦檜心中也樂了。
又見官家正在完全按着他的思路走,他便趕緊接着說道:
「官家聖明。
那如果岳飛變成完人的路上遇到了障礙的話,官家是不是要想辦法幫他提前給掃除了?」
「那是自然!」
「那官家為什麼還要流放董文和田無良二人呢?」
秦檜這突然的一問,讓劉禪有點兒懵。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他們就是在幫助岳飛掃清他成為完人之路上的障礙啊,臣以為官家您不僅不應該罰他們,還應該獎賞他們。」
見劉禪已經是一臉迷茫,秦檜乾脆也不等他問,便接着說道:
「官家,屠城這種事兒,如果對於一般的武將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兒。
但是,岳飛他可不是一般人啊,他將來可是成為道德完人的啊。
一個道德完人的身上,怎麼能有屠城這種瑕疵呢?
所以,他們倆看似是在彈劾岳飛,其實是在提醒官家,不能讓岳飛離李朝那種事非之地太近了。
離得太近了,很容易就會被染上污點的,那樣的話,岳飛豈不是就不完美了?
就像這一次的事情,臣相信一定不是岳飛乾的,而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
但是,岳飛他畢竟是官家您派出去的主使,下面的人做錯了事,他豈不是也要跟着擔責?
所以,臣以為,我們既然要保護岳飛,不如趁着他們兩個彈劾岳飛的時機,把岳飛從李朝那種是非之地調回來。
然後,再隨便審一審,如果岳飛沒有屠城,那咱不是正好他替他澄清了坊間的疑問?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屠城了,大不了咱到時候找個人替他背鍋就是了嘛。
官家你覺得怎麼樣?」
秦檜說完了之後,劉禪心裏有一種極強的熟悉感揮之不去,但又一直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熟悉。
想的腦仁兒都疼了,他腦子裏終於靈光一閃。
呵,朕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相父當年自貶三級之事兒的翻版嗎?
當年相父第一次北伐的時候,因為馬謖那個混蛋丟了街亭,就有大臣彈劾相父。
相父為了嚴肅軍紀,不僅斬了馬謖,還打算直接把自己貶成大頭兵。
最終,還是自己撒潑打滾的求了好幾天,相父才勉強同意了只自貶三級。
直到現在,自己想起來當年的事兒,還是一陣頭大。
豈能讓當年的事兒,再來一遍?
真當自己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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