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秘境獵人林朔最新章節!
燕京,中科院家屬大院,實際上的「特殊生物臨時研究小組辦公基地」。
曹餘生這兩天的日子,過得愈發煩悶。
目前的辦公基地,由國內六位生物界大拿牽頭,六個團隊分工明確,各自就山閻王展開理論及應用方面的研究。
一個全新的物種發現,同時這個物種又在基因工程上有不可估量的潛力,這激起了大家強烈的研究欲望。
中國的科學家團隊,是曾經用算盤代替計算機,硬生生算出***數據的科學團隊。
老一輩學者在學術方面的執着和韌性,是非常強大的。
目前基地里的這六個老頭老太太,一旦卯上勁了,真可謂廢寢忘食。
因為他們知道,山閻王的基因數據共享通道,不會一直就這麼打開着。
目前這個珍貴的研究機會,是楊拓以身犯險,隻身趕往前線,生生替中國搶過來的。
畢竟,目前山閻王的發現地點,屬於外蒙。
而外蒙正式委託的,是國際生物研究會,而不是中科院的生物研究小組。
所以一旦阿爾泰山事件結束,山閻王如果被捕獲,那麼活體將送往瑞士日內瓦,而不是燕京。
同時,數據共享也會被切斷。
而這幾天,一直在曹餘生身邊裝傻充愣的苗光啟,開始有所行動了。
研究基地的區域劃分得很清楚,平時六個團隊的研究區域,苗光啟和曹餘生這兩個顧問,按理說是不方便直接進去的。
但食堂,是其中一套四合院的西廂房,這個是共享的。
再廢寢忘食,飯還是要吃的,哪怕只是草草扒兩口。
所以在食堂里,苗光啟能見到這六位生物學家。
於是吃飯的時候,就在曹餘生的眼皮子底下,苗光啟主動坐過去,就這麼跟人家愣聊。
一開始,曹餘生聽得出來,他是在打聽研究進度,各種旁敲側擊。
結果人家六位老先生警覺性很強,壓根就不搭理他。
這讓曹餘生暗自好笑,同時也疑惑這苗二哥到底想幹什麼。
過了兩天,苗光啟開始改變戰略了。
他開始在六位生物學家面前,做有關山閻王的各種假設和推導。
按年紀和輩分來說,這六位,都是國內生物學界的巨擘,年紀都在七十開外了。
苗光啟五十多歲,雖然學術資歷傲人,但終究是他們的晚輩,名氣再大,在他們六人眼裏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同是一個行業的頂尖人物,真要顯出能耐來,對方還是識貨的。
苗光啟一旦開始做山閻王的理論推導,六位老先生起先以為他是在信口胡說,但聽着聽着,就把耳朵支起來了。
曹餘生一直在旁邊看熱鬧,雖然他也是個頂尖人物,但生物學的東西跟這七個人比,那還是差幾個檔次,壓根插不上話。
但苗光啟的用意,曹餘生看出來了。
說白了,這是苗光啟變着法子,給這六位前輩餵招,把他自己知道的關於山閻王的知識,間接地告訴這六位老先生。
同時,也相當於在跟中國生物學界,做有關山閻王的技術分享。
山閻王到底怎麼回事兒,這世上沒有人比苗光啟更清楚。
因為他早在三十年前,蘇家發生滅門慘案之後,就開始接觸並且研究山閻王了。
比起這六位,他有三十年的先發優勢,掌握的東西當然就更多。
可是他心裏再清楚,也不能明着說。
因為就連曹餘生都知道,以自己這個結拜二哥的德性,研究手段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成果當然有,但過程肯定是見不得光的。
所以苗光啟只能這樣,用假設和推論,去提醒他們。
這事情,在曹餘生來看,做得沒問題,也應該這麼做。
畢竟像苗光啟這樣的海外學者,不忘本,這是值得稱讚的。
可這事情做完的效果,卻讓曹餘生有些鬱悶。
之前,兩人被人請到這幾間四合院裏,頭銜不低,待遇什麼也都不錯,但實際上是不受人待見的。
尤其那六位老先生,對他們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這也難怪,一個外行,另一個內行國籍還不一樣,六位老學究看得上他們倆才見鬼。
可苗光啟把這事兒一辦之後,情況就不同了。
之前碰到打招呼,老先生們叫苗光啟「小苗」,叫曹餘生是「小曹」。
可現在,老先生們開始管苗光啟叫「苗先生」,或者是「苗教授」,都帶上尊稱了。
而看到曹餘生,還是老樣子,「小曹」。
曹餘生是何等人物?
獵門六魁首之一,同時又曾是頂級的富豪。隨便跺一跺腳,門裏門外都要抖三抖。
之前有苗光啟跟他一樣受氣,有人同病相憐,曹餘生還能勉強接受。
可現在,光他自己一個人被別人瞧不起,這滋味就難受了。
這兩天曹餘生在這片家屬大院裏,那真是屁股長瘡,坐不住。
要不是這兒能知道林朔那邊的情況,他早就走了。
而他之所以這麼關心林朔,一方面是責任感,另一方面則是愧疚感。
林朔是獵門魁首,曹餘生是獵門謀主,而且他曹餘生是林朔爹媽的結義兄弟,兩人即是甥舅,又是叔侄。
儘管面對林朔,曹餘生從不表現出來,但主觀意願上,他是想關照這個晚輩的,
而那份愧疚,則落在范平安身上。
這位曹家的老供奉,也不知抽了哪門子風,接買賣跑西北去殺林朔去了。
而偏偏這個事兒,曹餘生當時受制於人,還不能告訴林朔。
等到曹餘生能告訴林朔了,那邊已經開始封鎖了,消息傳不進去。
哪怕是現在,消息還是傳不進去,因為現在是單方面通訊,那邊能把信息和數據傳過來,而這邊無權跟那邊聯繫。
如今,這多種的情緒攪和在一起,曹餘生這幾天日子過得很不舒坦。
這天下午,苗光啟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從食堂回來。
曹餘生看着苗光啟進屋,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這位結拜二哥。
這傢伙別看目前瘦得跟猴兒似的,身份還是個學者,但在獵門內部,他三十年前就僅次於林樂山,如今這身造化,早已深不可測。
但說上兩句,出出氣,那還是沒問題的:
「你這幾天挺風光的啊,早幹嘛去了?」
苗光啟瞟了曹餘生一眼,臉上掛笑,似是知道這人的心思,淡淡說道:「現在知道了吧?貪多嚼不爛。
獵門咱這一輩,其實就數你曹餘生最聰明,可你學得東西太雜了,多而不精。
遇上真正的頂尖人物,你只能吃癟,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就是啊,看到我這個疼你的二哥,你還能逞一下口舌之利,紓解紓解心中的煩悶。」
曹餘生被苗光啟這番話生生摁在那兒了,嘴張了張,發現說什麼都不對。
苗光啟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嫉妒使人醜陋啊。」
「滾犢子!」曹餘生一把將他的膀子拍開,「說得你苗光啟多雲淡風輕似的,當年也不知道誰,打不過林大哥,氣得連國內都待不下去了。」
「四弟啊。」苗光啟搖了搖頭,說道,「也許說出來你不相信,林樂山,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我不嫉妒他,我只是恨自己當年不夠強。」
聽到苗光啟這話,曹餘生怔了怔,隨後有些動容。
他嘆了口氣,說道:「苗二哥,我有時候真的看不透你。」
「別說你了,我有時候也看不透我自己啊。」苗光啟笑了笑。
兩人住的這間屋子,是基地其中一套四合院的正房,門口進來就是一張八仙桌,兩邊放着太師椅。
苗光啟走到桌子邊上,伸手拿過桌上的茶盅茶碗,想給自己泡點茶消消食,隨後卻意外地發現,這茶碗是滿的。
他坐下身來,掀開蓋子一看,茶湯成色很好,香氣沁鼻。
再看看桌子上,發現看着桌面靠着里牆,放着個小盒子,之前沒有。
雖然不知道裝着什麼,但光這個木盒子,就不一般。
苗光啟認的出來,這是小葉紫檀拼出來的木盒子,光這個盒子,價值就上萬了。
苗光啟抬起頭,一臉詢問地看向了桌子對面坐着的曹餘生。
「武夷山的千年老茶樹,最上品的大紅袍,我這兒只有這大半斤了,送你了。」曹餘生臉上有些尷尬,嘴裏說道,「你這幾天辦的事,雖然沒讓我心裏多痛快,但終究是件好事。這中國的好茶葉,就當獎勵你了,算你沒忘本。」
「哎呦,這多不好意思。」苗光啟嘴裏說着,把紫檀木盒子拿過來,掂了掂分量,然後捧在手裏不放下了。
曹餘生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似是有些肉痛。千金難買心頭好,錢什麼的他從不在乎,能送出這東西,確實是他曹餘生忍痛割愛。
「不過呢。」苗光啟又坐直了身子,說道,「你千萬別覺得我苗光啟有多麼高尚,之所以會把山閻王的信息告訴他們,是因為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了。
反正國際生物研究會也拿到了數據,那這邊我也沒必要瞞着。
中國嘛,人情社會。
這份順水人情送出去,那以後我老了葉落歸根,國內想要個養老的地兒,不難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叫做有所圖謀,且必有回報。
你送我這麼好的東西,其實犯不上。
不過,這既然代表了你拳拳赤子之心,替國家來謝我,這大義當頭的,我就不好拒絕了。」
曹餘生愣了一下,隨後眼珠子一瞪,手一伸:「你把茶葉還我。」
「你要臉嗎?」苗光啟把木盒子往懷裏一報,也瞪着曹餘生,「送出來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
「我不管,你把茶葉還我!」
「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兩人正鬧着,苗光啟懷裏的電話響了。
苗光啟掏出手機一看,抬頭說道:「我先去接個電話。」
說話間,人就出了正房。
曹餘生看着苗光啟的背影,心裏一陣嘀咕。
苗光啟拿出來的這個電話,曹餘生認得出來,這不是普通手機的型號,而是特質的衛星電話。
一個學者,拿着衛星電話做什麼呢?
當然,苗光啟同時也是國際生物研究會的長老,衛星電話出現在他手裏不算太反常。
可國際生物研究會配置衛星電話,但那也只是在行動中,去那些沒有信號基站的地方,實在是沒信號了,這才用昂貴的衛星通訊手段。
平時揣着一個衛星電話,有必要嗎?
曹餘生原本想站起來,去聽聽他到底在跟誰打電話,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清楚苗光啟的能耐,自己跟上去,肯定會被察覺。
別看兩人現在玩兒得不錯,但這是逢場作戲,只不過有當年那份關係打底,這戲做起來自然自然,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罷了。
曹餘生的眼睛,其實一直盯着苗光啟。
他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麼,但能感覺到,這個人,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
苗光啟走進四合院正房邊上的耳房,關上了門,這才接通了電話:
「狄長老,有什麼事情嗎?」
「苗長老,事情不太妙,何子鴻已經盯上咱們了。」
「哦?」苗光啟微微一怔,說道,「這老傢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苗長老,你向他打聽我的檔案,是不是有些弄巧成拙了啊?」
「我這兒有人盯上你了,我只能做做樣子。」
「那現在怎麼辦?」
「你不用管,我來處理。」
「好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981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