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
好簡單的三個字。
但其中包含的含義非同尋常,那是強大的內心被眼前一幕給粉碎了。
林凡拉來椅子想要坐下,扶手卡着臀部,向下一沉,扶手裂開,穩穩噹噹的坐着。
他捏着喉嚨咳嗽着。
貓妙妙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懷裏抱着萬民傘的狐妲己看了眼妹妹,將手裏的萬民傘遞給她,貓妙妙心中一喜,姐姐這是要將萬民傘交給自己,讓自己拿着傘啊。
歡快的接過傘,還沒等她感謝姐姐。
就見姐姐拎起茶壺,倒了杯水遞給了道長。
「謝謝。」
林凡捏着茶杯杯手,點頭感謝,仰頭喝茶,如今的杯子太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一刻,貓妙妙只覺得天旋地轉。
原來姐姐把傘給她是有原因的啊。
狐妲己見妹妹嘟着嘴,很是無奈,道長都咳嗽了,不倒水幹什麼,還傻乎乎的站着,給你機會你是不中用啊。
此時廳內很安靜。
縣太爺跪的膽顫心驚,不敢抬頭。
青木道長跟田野坐在椅子上喘着氣。
田野問道:「你將老周的孫女送哪去了?」
「老周?誰啊?」縣太爺驚恐迷茫。
「尼瑪的。」
田野忍着腦袋的疼痛,將縣太爺壓倒在地,拳拳朝着腦袋上招呼着。
「別打了,真的別打了。」縣太爺嗷嗷慘叫着,「你至少給個準確的位置啊,不然我哪知道老周是誰?」
縣太爺覺得自己何曾有過這般狼狽。
但沒辦法,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他已經成為人家手裏的軟柿子,隨便拿捏,連半點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道觀山腳下的那戶。」田野問道。
啊這
縣太爺還沒想到是誰,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辦的,想他身為縣太爺哪裏會管這些事情,所以哪怕田野將據地的位置說出。
他也是一臉的懵逼。
「說啊。」田野追問道。
縣太爺苦着臉,「我真不知道。」
「老子知道。」大馬金刀坐着的林凡開口了,「那老周死了,殘魂被老子凝聚在一起,放在萬民傘里,至於他的孫女是安全的,被我暫時安置在你們道觀。」
聽聞此話,田野大喜。
青木道長也是鬆了口氣。
此時,縣太爺目光中帶着求饒之色的看着體型驚人,氣勢可怕的玄顛道長,他就搞不明白,黃天教怎麼可能容忍如此牛逼的人物依舊活蹦亂跳着?
「你知道老子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嘛?」林凡平靜的詢問道。
縣太爺低着頭,眼珠轉動,愣是沒有想到。
沒等林凡開口。
貓妙妙便搶先回答道:「我們道長來到這裏的目的,只為三件事,公平!公平!還踏馬的是公平!」
縣太爺很懵,這是三件事?
明明就一件事情好不好。
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
林凡朝着貓妙妙點着頭,隨後看向縣太爺,「老子要的就是這三件事,但很遺憾,你踏馬的讓老子很生氣,很憤怒,你壓榨百姓也就算了,被老子逮住最多給你一個痛快,但你幫助黃天教妖人們修煉邪法,那麼你罪該萬死。」
縣太爺被嚇住的連連磕頭求饒。
「道長饒命,饒命啊。」
「老子問你,有沒有冊子?」林凡問道。
「什麼冊子?」
林凡伸手,狐妲己將在青州得到的冊子遞到道長手裏,道長直接扔到縣太爺面前。
縣太爺連忙撿起來翻看着。
其中所記載的都是黃天教,監察司,崔家跟當地妖魔鬼怪合作的名單,連所送去的女傀都一清二楚。
其中血壽老祖他是知道的。
血壽丹屬於青州特有的丹藥,朝廷大員,五望世家,黃天教都將其當做青州那邊送來的補品,服用後,能夠延年益壽,對保住青春有着極大的效果。
但後來青州那邊斷貨,無法提供血壽丹。
自那時候開始,他這邊需求的女子數量便大大提升了。
此時的縣太爺一頁又一頁的翻動着,看着其中記載的一頭頭妖魔,已經明白,對方從青州來到并州,顯然已經將上面的妖魔鬼怪全部滅掉。
這道行,這手段。
哪怕他不是修行者,也明白這道行有多高。
「回答老子的話。」林凡聲音渾厚,如同炸雷般在縣太爺的耳邊響起。
縣太爺渾身一顫,哆哆嗦嗦道:「我沒有。」
林凡起身,抬腿,一腳猛地橫掃而出,縣太爺整個人就跟炮彈似的席捲而出,腦袋栽進牆壁里,身體一軟,垂掛着,沒有任何動靜。
「走吧。」
林凡起身,氣息一泄,身體恢復到原樣,渾身戾氣消散,道家高人的溫和風範席捲而出,青木道長他們能清晰的感受到。
青木道長跟田野對視着。
果真變幻無常。
林凡將斧頭別在腰後,背着萬民傘朝着府邸外走去,眾人看了眼廳內的情況,便匆匆的跟隨在後面。
外面。
青木道長他們被眼前的煉獄給嚇到了。
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鮮血將街道染紅。
林凡道:「這些人早就被染黑,隨着那縣太爺作惡多端,天理難容,貧道道行太淺,不能說服他們,更重要的是,他們活着對別人而言,就是一種痛苦啊。」
「玄顛道長說的有道理。」青木道長認可道。
田野也是點着腦袋。
他們朝着城外走去,街道兩邊的百姓們將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雖說林凡變回原本的模樣,但他的衣服與模樣,還是能被百姓們給辨識出來的。
現場的場景的確血腥恐怖,可是對生活在阜陽縣城的百姓們而言,如果有誰能夠將這裏的毒瘤連根拔除,哪怕對方真兇神惡煞,他們從心裏也感激對方。
一位老者攔住去路,「敢問道長道號如何稱呼?」
「朝天道觀,玄顛。」林凡微笑道。
老者連忙招呼着周圍的百姓們,隨即雙膝跪下,「鄉親們給道長磕個頭,感謝道長為咱們阜陽縣的鄉親們所做的事情啊。」
嘩啦啦!
百姓們真誠跪地感謝。
青木道長跟田野望着眼前的一幕。
青木道長塵封在內心深處修行時的理想似乎被激發了出來,當初得到修行法的他同樣興奮,想着修煉有成,相助他人,得到別人的感激。
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越修行越發現自身的渺小。
在那些真正的修行者眼裏,他這點道行都不夠看的。
「父老鄉親們無需客氣,貧道下山以來所做之事,便是斬妖除魔,心系蒼生,哪裏有不公,貧道便會去哪裏,都好好生活吧。」林凡揮手說道。
他在阜陽縣清理了不少人。
駐兵跟巡捕都是在那染缸里遨遊許久的,也許曾經他們有人性,但隨着時間的侵蝕,那對他人的人性早就蕩然無存,變得漆黑無比。
百姓們望着道長離去的背影。
玄顛道長的道號已經紮根在所有人的內心深處。
青木道觀。
那些被林凡所救的女子得知阜陽縣沒有危險,紛紛離開了,唯獨小周留在這裏。
林凡將老周的殘魂交給田野,讓他給小周開眼與爺爺殘魂見一面,雖是殘魂,但還是能有那麼點點交流的,等時間一到殘魂便會消散。
院落里。
林凡跟青木道長坐在枝繁葉茂的銀杏樹下,喝着茶,閒聊着。
「青木道友,這茶不錯。」林凡端着茶杯聞着香味,淺抿一口,殺戮後的寧靜是對道心的一種調養。
「道長喜歡就好,貧道這一畝三分地看似不咋滴,實則有不少的好東西,如今能奪回道觀,多謝道長的相助,青木感激不盡。」青木道長起身作揖拜謝。
他說的實話。
如果讓他自己來處理,又沒遇到玄顛道長,那他在鬼王那邊就該死了。
林凡道:「現如今佛道勢弱,妖魔邪祟縱橫,世道沉淪,法紀不存,道德淪喪,就算貧道如何厲害,都無法扭轉乾坤,最終還得需要同道相助啊。」
聽着道長說的這些話。
青木道長真不敢將眼前的道長與先前的道長相比。
簡直就是兩種極端。
「道長心系蒼生,真乃是百姓之福。」青木道長說道。
林凡微笑着,抽出腰間的斧頭,端着茶杯,將剩餘的茶水澆灌在斧頭上,「師傅,嘗嘗青木道觀的茶,是否味道不錯。」
青木道長疑惑道:「道長,這斧頭是?」
「這是貧道師傅開過光的斧頭,當初我師傅入魔,貧道便是用此斧助師傅解脫的,他老人家一直待在道觀中,很少出去,平日便教貧道修行。」林凡感嘆着。
青木道長:!?
大感震驚,卻不敢多說什麼。
這話題貌似不太好接。
「道長的師傅如果要是能知道道長如今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很欣慰的。」青木道長說道。
林凡笑着,「貧道也是這般想的。」
一陣風吹來,颯颯聲響起,樹葉與風聲碰撞所形成的聲音,讓人心靈放鬆愉悅。
抬頭看着翩翩起舞的樹葉,笑着道:「道友,你瞧這些樹葉就像世間百姓,安安穩穩的紮根活着,一股邪風吹來便將他們攪動,多無助,多無奈,有的紮根不深,便隨風而下,就此消亡。」
青木道長沉思着,「道長說的有道理,但這股邪風是無法避免的,因為誰也不知道,邪風會從何處吹來,又會落到何地。」
「不。」林凡神色堅定道:「為何無法避免,所謂的無法避免只是在逃避而已,貧道偏偏不信這個邪,只要將四面八方全部堵住,任這風如何想吹,都吹不進來。」
額!!!
青木道長發愣,此言論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那這意思是?」
「殺,殺,殺,只要將這世道所有妖魔砍殺殆盡,那麼這世道就徹底的清明了。」林凡用最為柔和的聲音說着最有殺氣的話。
果然,青木道長明白,眼前的玄顛道長殺心很重,所修行的法門,應該都是走偏門的,引邪魔煞氣入體,至於為何能穩住,顯然是道長道心穩固的原因。
修行得修心,如果他的心能固若金湯,那他也能吸食惡氣的。
但人的七情六慾太恐怖。
就算真正的仙人都無法避免,更何況普通的修行者。
「青木道長,貧道見你跟鬼王鬥法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靠外力,就沒有法術在身嗎?」林凡問道。
青木道長道:「不瞞道長,真的沒有,貧道曾經得到的殘破書籍,叫什麼驅邪錄,其中所留的就是各種驅邪手印,還有八卦鏡,桃木劍等使用的方法。」
林凡嘆息着,「末法年代沒有辦法,貧道會些法術,等會傳你,往後道友可以修行一二,挑選一門適合自己的專研下去,苦修一段時間,必有提升。」
「多謝道長。」青木道長感激道。
「不用謝。」
清河崔家。
此時崔家廳內的氣氛很是凝重。
廳內主位坐着崔家家主崔聖鳴,在左右兩邊坐着幾位同樣了不得的存在。
涿州范陽盧家二老爺盧羽沖。
滎陽鄭家鄭泰厄。
琅琊顏家顏輕語。
隴西李氏李全章。
來的這些可不是分支,都是掌控整個世道的幕後黑手。
「崔兄,你發急令將我們喊來,就為了一個區區妖道,你讓我趕了一千多里的路到這裏?」說話的就是盧家二老爺盧羽沖。
滿頭銀髮,但臉蛋略顯年輕,看着就跟三十多歲似的。
另外三人雖然沒說話,但那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確,覺得崔聖鳴有些大題小做了。
盧羽沖接着道:「你不會以為這世道又出了一位皈無禿驢吧,哪裏有這麼多這樣的,就算有,那又能如何,還不是被我們拿捏穩穩的?」
崔聖鳴抬手道:「各位聽我說,此事我們必須重視,那玄顛妖道出自青州,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將青州攪的天翻地覆,所路過之地的官府人員,全部被他所殺,涪陵崔家更是被他連根拔起,而在青州本地,監察司被滅,黃天教聖母兩大聖童被殺,他的道行不容小視。」
聽聞此話的眾人,微微眯着眼。
倒是沒想到這玄顛妖道是有些猛。
崔聖鳴道:「更關鍵的是,他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五望佈局,血壽丹被他毀了,黃天教在青州收編的那些妖魔邪祟,更是被殺的一個不剩。」
「他跟皈無禿驢不同,皈無有軟肋,我們能與他談條件,但那玄顛妖道沒有,繼續放任着對方,恐成大禍啊。」
崔聖鳴先前是沒有將玄顛放在心上的。
但直到那天老祖負傷回來,將其喊到密室中告知他此事,皈無禿驢裝瘋賣傻阻攔他前去找那玄顛,必然是想給對方提升的時間。
能讓皈無禿驢重視的傢伙,不能大意。
能滅,儘早滅掉,否則一旦成了禍害,那將後患無窮。
此時。
四望家族前來的人低眉思考着。
唯一的女性顏輕語,緩緩道:「能連殺黃天教數位護法高手,道行不低,至少是在鍊氣四層,而想要殺掉他,就得派鍊氣五層的高手,可是你該知道,我們五望大多數是走武道巔峰,真正有道行,那都是瘋瘋癲癲,難以掌控,只能當做家族底牌,為殺這玄顛妖道而動他們,代價有點大。」
盧羽沖點頭道:「沒錯,真的是大代價啊,就說我那侄女盧婉清,就是瘋瘋癲癲,好在也不知最近出了什麼大毛病,竟然穩當許多,唯一弊端就是家裏的人死的有些多。」
鄭泰厄道:「那黃天教怎麼說?兩位聖童都被殺了,黃天教不可能沒行動吧。」
「是啊。」李全章同樣問道。
崔聖鳴道:「黃天教的那位聖母出了遠門,還未回來,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但各位,崔某說的都是實話,也是為了咱們五望發展着想,如果都將玄顛妖道當成不起眼的浪花,我有預感,總有一天我們會後悔莫及。」
顏輕語陡然想到什麼似的,「崔老祖為何不出馬,以崔老祖的武道雙修的能耐,拿捏他不是輕輕鬆鬆嗎?」
她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玄顛妖道將涪陵崔家連根拔起,崔家怎麼可能不行動,如今崔家將他們喊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想要風險分擔。
「對啊。」盧羽沖連連追問,「崔老祖呢,老祖出手一個頂兩,什麼玄顛不玄顛,早晚讓他瘋瘋癲癲,還是說崔老祖行動過了,然後出現了點小插曲?」
三人盯着崔聖鳴,想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些什麼。
但身為家族的崔聖鳴怎麼會讓他們看出來。
「哼,老祖何許人也,那玄顛妖道豈能驚動老祖,唯一能驚動老祖的只有皈無禿驢。」崔聖鳴說道。
鄭泰厄道:「好,我們五望同仇敵愾,既然有妖道挑釁我們五望世家的威嚴,自然不能不管,此事我回去跟我大哥商量下,儘快給你答覆。」
「好。」崔聖鳴點頭道。
有了鄭泰厄的表決,顏家跟李家紛紛點頭,示意回去說聲,而盧羽沖瞧了瞧,最終也是點頭同意。
當四人離開崔家後,便立馬讓人前去調查玄顛妖道的信息,而他們則是各自分開,朝着家族而去。
朝着滎陽趕去的道路上,鄭泰厄躺在步輦上休息着,四位武道巔峰高手扛着輦柄腳步輕快的趕着路。
達到武道巔峰的高手,放在何處都是很炸裂的,但世家培養出的武道巔峰高手,常常被用來當做趕路工具。
忽然。
步輦停下。
「怎麼回事?」鄭泰厄聲音慵懶詢問着。
「老爺,有人攔路。」
「殺了。」
鄭泰厄頗為不滿,怎麼如此不懂事,有人攔路殺了便是,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步輦依舊未動,鄭泰厄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掀開薄紗,剛要開口,卻被眼前的那道身影給吸引住了。
袈裟,破僧衣,錫杖,這造型這模樣
「皈無禿驢。」
鄭泰厄驚愣,顯然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野外遇到皈無禿驢,剛要說些什麼,就見皈無禿驢朝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裏,想都沒想,單手立在胸前,一手持着錫杖,朝着他這邊狂奔而來。
「皈無,你踏馬的想幹嘛?」鄭泰厄驚恐問道。
「阿彌陀佛。」
皈無大師口念佛號。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以他對崔家的了解,肯定會喊幫手前來商議。
如他所想的一樣。
讓他皈無所保的人,崔無雙肯定不會留。
而就在此時。
「皈無,你這是要幹什麼呢?」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想要動手的皈無臉色微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崔無雙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草啊!
皈無心中暗罵,隨即放緩腳步,「沒事,貧僧活動一下身子骨,崔施主怎麼會在這裏呢?」
「為何在這?那自然是有感你皈無前來,便出來迎接一二,剛剛你的行為可是嚇壞了鄭小友。」崔無雙說道。
鄭泰厄明顯明白什麼,沉聲道:「皈無,你剛剛是不是想殺我?」
「鄭施主別瞎說,貧僧從不殺生的。」皈無說道。
他現在明白了,不僅他看穿了崔無雙,對方同樣看穿了他,明明受了傷,卻不想着去療傷,而是出現在這裏,明顯是知道他肯定會來。
崔無雙道:「鄭小友,人家皈無大師可是跟玄顛道長熟悉的很,還不趕緊回去。」
「是,崔老祖。」鄭泰厄看了眼皈無,連忙讓他們跑起來,趕緊走,瑪德,他知道皈無禿驢肯定是想殺他的。
此次如果不是崔老祖出現。
恐怕真的要糟。
數日後。
青木道觀,林凡將一根肉靈香吸食掉,如往常一樣清洗着鼻腔,隨後滴血飼養竹筒里的多目金毒蠍。
自從他修行秘法窮極血秘後,血液就開始發生變化。
玄顛血脈,蘊含道法,對多目金毒蠍來說就是大補之物。
他在道觀的這些天,也是稍微休息了一下,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順便將獲得功德點數全部扔給了百脈赤陽煉體術。
推開門,在不算大的青木道觀走動着,突然他停下腳步,發現腳下的地面有一塊頗為不一樣。
他蹲下來仔細查看着。
手掌摸着半截手掌大小石板上的紋路。
這石板跟他先前得到的一樣啊。
「道長,怎麼了?」青木道長見林凡蹲在這裏,摸着地面,頗為好奇的詢問道。
在這段時間,他從玄顛道長這邊得到一些法術還有一門拳法。
發現自身對降魔拳的理解好像很強。
非常想將降魔拳深耕下去。
林凡道:「青木道友,這石塊從哪弄來的?」
青木道長道:「都是從後山挖出來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林凡伸出兩指,將那塊石板從地面摳了出來,「這塊不是普通的石板,上面的紋路太少應該沒有法術,但跟貧道先前得到的三塊石板,應該是一個整體。」
「是嗎?」青木道長將腦袋湊過來觀察着,愣是沒看出什麼問題所在。
遠方狐妲己跟貓妙妙在閒逛着,林凡朝着她們招手,隨着兩女來到身邊,他讓妲己將另外三塊石板拿出,蹲在地面開始拼湊着。
這塊石板斷裂開的紋路與其中一塊完全吻合,另外兩塊則不吻合。
「道友請看,是不是一個整體的。」
「這還真的是啊,玄顛道長,這些石板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但貧道得到的三塊石板,都蘊含着法術,想要知道完整的石板到底是什麼,恐怕得將石板湊齊才行。」
這種情況,竟然激發了他特有的收集癖好,有種逐漸窺視真相的感覺。
青木道長看的很仔細,發出疑惑的滋滋聲,斷斷續續的念叨着。
「天布五行以運萬類,不對,天天。」
青木道長抓着腦袋,看的眼睛有些發酸。
「道友,你認識?」林凡問道。
青木道長道:「怎麼說呢,這缺失的紋路有點眼熟,以前在一本雜書上看過類似的紋路,但又有些不同,如果非要說,可能大致意思就是暗合天地五行運轉,具體情況得將紋路補全。」
「原來如此。」林凡倒也不急,這玩意就跟拼圖似的,在沒有徹底拼好之前,自然是有疑團的。
他沒想着繼續在石板上耽誤時間。
讓狐妲己將石板收好後。
「道友,這幾日多有打擾,貧道也該離開了。」林凡笑着說道。
「啊?道長這才待幾日,多待一段時日吧。」青木道長極力挽留,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裏,他發現玄顛道長的想法非常的跳脫,雖說有些無法理解不能認可,但細細想來,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所以說,待久了,是能學到東西的。
「不了,耽誤的時間夠久了,貧道還要去別地方斬妖除魔。「林凡說道。
青木道長知道玄顛的想法,只能點頭,希望來日能夠相聚。
隨後他送玄顛道長們下山,望着那離去的背影,青木道長感嘆着,能遇到玄顛道長這樣的高人,實在是榮幸的很。
此時,林凡帶着兩女在小道上行走着。
狐妲己很正常。
倒是貓妙妙走幾步就抓了抓屁股。
狐妲己一臉疑惑的看着妹妹,怎麼回事,走一路抓一路的。
「妙妙,你怎麼了?」林凡問道。
貓妙妙無奈道:「道長,我也不知道,最近屁股總是痒痒的。」
「哦?讓貧道來看看。」林凡疑惑。
「哦。」
貓妙妙轉身撅着屁股,然後就要將衣褲給脫下來的時候,林凡好像反應過來似的,「別脫,貧道知道了,你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非常刻苦的凝練自身血脈是不是?」
「是呀,是呀。」貓妙妙點着腦袋。
「那就明了了,血脈對你們妖來說很是重要,你這種情況應該是要到蛻變的地步了,往後你與別的妖不同了,你的血脈要比它們高。」
「真的嘛?」
「真的。」
忽然。
有妖氣!!!
林凡看向四周,功德之眼開啟,赫然遠方一處茂密的樹林裏,凝聚着一股非常濃郁的妖氣。
瞬間動手,朝着那邊追趕而去。
兩女看到這種情況,也立馬緊跟其後。
同時在那樹林裏,那頭妖顯然一驚,連忙調轉方向逃離,雖說它的速度很快,但林凡的速度更快。
「妖孽,哪裏走。」
林凡雙目泛着光,一道道煞氣紅光席捲而出,將地面轟出一道道深坑,將那頭妖逼的連爬帶滾的逃竄。
此時的狗妖膽顫心驚,明明離得那麼遠,對方是怎麼發現它的。
忽然。
狗眼抬頭望去,就見對方跳躍在空中,雙目凶光乍現,似乎隨時都能要它狗命。
「你這妖孽,渾身煞氣纏繞,竟然還想從貧道手中逃脫,你當貧道無能不成?」
林凡猛地落下,攔住狗妖離去的道路,狗妖剛要轉身換個方向,耳邊傳來轟鳴聲。
「你再敢跑,貧道便將你徹底轟殺。」
狗妖停下腳步。
渾身顫抖。
林凡走到狗妖面前,「區區鍊氣一層的狗妖,竟敢窺視貧道,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1.0。
這就是狗妖的功德。
這種功德的妖,在他面前,往往只需一個眨眼,就能將它轟的稀巴爛,也不知對方哪來的膽量,果真是狗膽包天。
「道長,我說,你能不殺我嘛?」狗妖求饒道。
「說了給你痛快,不說貧道扒你狗皮,砍你狗頭。」面對妖魔的時候,哪怕身穿道袍,那也是凶戾萬分,道長威嚴豈是妖魔能夠抵擋的。
狗妖被嚇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我是被人吩咐過來找你的。」
「找我?」
「對,是清河崔家讓我找你,探清楚你的行蹤。」
林凡冷笑着,「清河崔家,貧道沒去找他,他們倒是來找貧道,可笑,看來貧道所做的這些事情,還沒有真正的將他們給震懾住。」
狗妖將腰壓的很低,狗頭更是快要貼着地面。
清河崔家很恐怖。
但眼前這道長,更加恐怖,哪怕沒有施法,它依舊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極致的邪性。
這就是它靈敏的嗅覺。
「道長,我還知道一件事情,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狗妖還想活,明明還亮堂堂的黃色毛髮,在被驚嚇的過程中,變得枯黃。
「說,你要是再敢跟貧道這般不老實,貧道不僅僅剝你的皮,還要施法讓你渾身長滿膿包,日日夜夜飽受折磨。」
「」
狗妖被徹底震住了。
這真的是道長嗎?
未免也太邪性了吧。
面對玄顛道長可怕的眼神,狗妖道:「不僅僅是崔家找你,還有盧家,鄭家,顏家,李家,更甚至黃天教也已經參與了,你已經跑不掉了。」
說完這些,狗妖鼓足勇氣,悄悄抬頭,想看看對方恐懼的模樣,就跟現在的它一樣。
但
「哈哈哈哈」
林凡大笑着,絲毫不懼,「貧道下山斬妖除魔,不就是為了蒼生太平,百姓們安居樂業,這一路走來,滅掉不知多少妖魔鬼怪,如今他們知道貧道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威脅,便想將貧道殺掉,但你認為貧道怕嗎?」
狗妖沒說話,只覺得這傢伙一定是吸收惡氣,已經瘋瘋癲癲。
怕?
正常人都怕。
只有瘋癲的不怕。
忽然。
林中鳥兒受驚,四處而散,就見天空中有頭雄鷹展翅翱翔,目光落下,已經發現他的身影,隨即雄鷹在空中盤旋不弱。
「又是一頭妖。」
林凡雙眼一瞪,煞氣紅光沖天而起,雄鷹驚慌,連忙揮翅,想要逃離此地,但那一道道紅光似乎鎖定它似的。
噗嗤!
雄鷹炸裂,在空中形成血霧,隨風而散。
【功德+0.9】
狗妖道:「你已經暴露了,這是他們圈養的巡鷹妖,在哪死的,他們一清二楚。」
林凡摸着狗妖的腦袋,猛地低頭,雙目紅光爆發,砰的一聲,直接將狗妖轟碎。
【功德+1.0】
兩女擔憂的看着道長。
「道長,不如我們先跑吧,只要我們跑的快,他們肯定找不到我們。」狐妲己說道。
跟隨在道長身邊的這段時間。
她們的見識也猛地暴漲。
深刻明白五望與黃天教的厲害。
雖然道長同樣很厲害,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又混着不知多少妖魔,恐怕真的會出事。
「跑?躲避?有的事情是無法躲避的,如果貧道真的躲避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林凡問道。
狐妲己道:「找不到,肯定就回去了。」
「不,他們不會回去的,他們會憤怒,無盡的怒火無處發泄,只會發泄到周圍的人,如果他們是走肉靈香修行法,貧道或許會認為他們是正常人,但只要吸食惡氣,便心智扭曲,瘋癲,沒有理智,他們會將怒意發泄在所看到的任何生靈上。」
「剛好,貧道也想看看五望與黃天教為了對付貧道,能出動多少。」
林凡看了眼自身的修為,鍊氣四層,的確不高。
但法術,佛學,神通,煉體法,陣法,給他帶來了無窮的信心。
當他開始與這渾濁世道作對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一直以來,沒有大部隊前來殺他,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還不到位,對他們的影響毫不起眼。
現在看來,他明白,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對他們是有影響的。
他們已經恨不得將自己除掉。
只要能讓他們越憤怒,他就越開心。
「妲己,妙妙,哪怕最後貧道真的被他們所殺,那也是值得的,至少讓與貧道同行的人明白,有人曾經逼得五望與黃天教勞師動眾,不得不除。」林凡說道。
兩女呆呆的望着道長。
「好,那我們跟道長一起面對。」
臉色煞白的兩女,表現很是堅定。
「不,你們先離開,貧道一人足矣。」林凡拒絕。
貓妙妙道:「道長,我跟姐姐不怕死,以前我跟姐姐怕被欺負,就加入客棧跟她們一起害人,但道長給我們機會,願意帶我跟姐姐修行,已經是我們這種小妖不可想像的事情了。」
「不管怎麼說,我跟姐姐已經是道妖,遇到妖魔鬼怪,怎麼能逃跑呢。」
此刻的貓妙妙只覺得自己腦袋靈光許多。
倒是狐妲己在一旁瘋狂點着頭,頗有貓妙妙曾經的模樣。
「聽貧道的。」林凡開口,然後從懷裏取出一本拇指厚的書,扔給了她們,「這是貧道在青木山整理出來的道法,我將其稱為玄顛道法大全,如果貧道真被他們滅掉,你們就將冊子裏的道法傳給有目標,有理想的人。」
「道長」兩女眼眶一紅,哇的哭了,總覺得道長是在交代身後事,這讓她們很難受。
「有什麼好哭的,你們去瓜田縣。」林凡說道。
「道長,去瓜田縣是有什麼目的嗎?」
「目的?沒目的啊,貧道對自己是非常有信心的,你們去瓜田縣等着,等貧道滅了他們,就去找你們。」
「那要是沒找呢?」
「貧道說了,貧道很有信心,但往往有的事情不能說的太全面,如果沒找,你們就歸隱山林,先躲一段時間,又或者是去找皈無大師,他靠得住。」
聽聞道長說的話。
兩女低着頭,站在原地,眼淚巴巴的落在地上。
狐妲己道:「道長,咱們跑吧。」
「跑個屁,貧道跟你說的,你聽不進去嘛,貧道要是跑了,周圍這些縣的百姓,沒一個好下場,青木道觀也跑不掉。」林凡說道。
就在狐妲己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
貓妙妙一把抓住姐姐的手,「姐,我們走,相信道長,至少到現在,道長從未食言過。」
林凡微笑着,給妙妙豎起大拇指。
貓妙妙抹掉眼淚,嘿嘿笑着,「道長,我跟姐姐在瓜田縣等你。」
說完,貓妙妙拉着狐妲己離開。
而此刻,狐妲己喊道:「道長,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小心眼,但我現在覺得道長是死心眼。」
林凡瞪眼看着。
啥?
小心眼?
死心眼?
這是被他看好的狐妲己對自己的評價?
「你」林凡指着狐妲己。
狐妲己道:「道長,你別不信,當然,你要是要揍我,那就來瓜田縣吧。」
很快,兩女身影消失在密林中。
僅留林凡待在原地,抬手指着自己,喃喃自語着。
「貧道小心眼?死心眼?草瞎幾把說,貧道可是心胸寬廣的很啊,你這狹隘的妲己啊。」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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