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
「跑的真快,鄭淵啊,貧道不得不高看你一眼。」
林凡感嘆着,鄭淵前來找他,三分想談和,七分想以命相搏,能殺他萬事大吉,死在他玄顛手裏,鄭家得到消息,從而舉族離開。
回想當時的情況,鄭淵頂着蠟燭,幽光閃閃,很是理智,隨着談崩,蠟燭熄滅,鄭淵扭曲猙獰起來,在那種瘋癲的狀態下。
鄭淵爆發出的實力很驚人。
就跟他施展紫陽體的時候一模一樣,積蓄在體內的暴虐氣息爆發,導致性情霸道,鬥法的時候無所顧忌,出招便是殺招,無懼無畏的情況下,爆發出的威力自然更強。
院落中一片狼藉,府內的家具擺件被搬空,數百年的老宅如今荒涼,鄭家恐從未想過。
「道長,鄭家壓榨百姓數百年,積累的財富驚人,讓他們逃離,實屬可惜。」周青如常人般的跟隨在一旁,但待在身邊,陰氣瀰漫而出,還是不同的。
林凡道:「無妨,天地雖大,但能容鄭家的地方不多,貧道走一圈,自然能遇到他們。」
周青點頭認同道:「的確如此,道長法眼觀四方,浩然正氣驅邪斬妖,鄭家餘孽如喪家之犬,四處躲避,道長之威早已紮根他們心中,妄他們也不敢放肆。」
林凡輕笑着,頗為受用。
早就說過,說書先生都很不錯的。
為人不錯,說話又好聽,在此世道中如一股清流般在心中流淌,讓人舒適萬分,如炎炎夏日飲一杯清涼之水,透心涼。
貓妙妙擅學習,擅銘記。
周青與道長侃侃而談,就是她學習的榜樣。
不過妙妙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周青先生千萬別跟隨道長身邊修行,否則她壓力很大的,往後恐無她妙妙的嶄露頭角的機會。
「貧道一直想不明白一個道理,貧道出山時,五望不將貧道當一回事情有可原,可崔家被貧道滅掉,他們依舊放任貧道不管。」
林凡心裏明白點,皈無大師離去,顯然是給他做了些事情,不過此時此刻,有的事情沒必要說的那般直白。
周青道:「自古以來邪不勝正,道長為民立身,心系蒼生,乃是大德大義,而五望佔據五州之地,欺壓百姓,只顧着他們的逍遙生活,只有道長之威落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才知害怕。」
林凡輕聲嘆息,雖沒說話,但這一聲嘆息就是表達,他對五望這般行為的失望。
「貧道本想着在山中修行,但世道如此,不得不下山,不知先生是否知道皈無大師?」林凡問道。
周青受寵若驚道:「道長還是稱我為小周或小青就好,擔不起這先生之名。」
「哦,小周。」
「誒,這聽起來就覺得跟道長親近許多呢。」周青的心情從頭到尾都處在亢奮的階段,如今他是鬼魂,沒有血氣之說,否則現在的他臉色絕對紅潤無比。
「貧道喜歡與心善的人親近。」林凡說道。
周青嗓音發顫道:「能被道長認可,實乃我的榮幸啊。」
交流還在繼續。
「剛剛道長提到的皈無大師,我是略有耳聞,但沒有太深的了解。」周青回道。
林凡道:「這位皈無大師是位佛門高僧,貧道面對五望與黃天教的時候,大師幫了貧道很多忙,往日你宣傳的時候,幫皈無大師也宣傳一下,讓世人明白,這世道不僅僅有貧道,還有一位佛門高僧。」
「好,我記得了。」周青點頭,「那這位大師有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林凡鎖眉沉思着,皈無禿驢做過什麼事情呢?
「大師斬妖除魔,其餘的你看着說吧。」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斬妖除魔』這四字較為適合。
剩下的交給周青自由發揮就好,畢竟是說書人,這點問題是難不住他們的,能說會道,信手捏來,輕輕鬆鬆。
來到鄭府深處,林凡停下腳步,看向四周花草茂盛的花壇。
「這裏怨氣極重,土壤下埋着許多無辜人的屍骸,鄭家修行邪法,果真是無惡不作啊。」林凡痛心道。
周青一驚,四周景色很美,沒想到暗中卻如此恐怖,已經變成道靈的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還是能感受到這些溢出的氣息。
林凡深吸一口,將瀰漫四周的怨煞之氣吸收到體內。
如今他修成三門神通,在修成的那一刻,體內便出現神通幻化之物。
赤眼破滅瞳在體內凝成一隻眼睛,黑紅絲線連接着四肢百骸。
佛魔定禪印則是凝聚一尊縮小閉目佛魔,周身纏繞佛文與魔文,相互映照,互不干擾,形成一種穩定的平衡。
至於五逆劫滅紫陽體,由五種氣息纏繞盤旋。
將怨煞之氣引入到道體中,用無上道法煉化,隨後融入到所學法術中。
畢竟他修的都是道門正宗的道法,怎麼可能直接吸收怨煞邪氣。
周青道:「道長將鄭家拔除,往後此地的百姓們便不會再受他們的迫害了。」
他很是認同玄顛道長所做的那些事情。
他從同行傳信中得知,道長所去過的那些縣城,百姓們的生活水準直線提升,同時有了自己的治安隊,保護着縣城。
當好生活降臨後,想要將他們拉回到曾經的生活環境裏,那是不可能的。
誰敢破壞,他們就敢拿刀砍死對方。
「至少現在足以證明貧道所做的沒有錯,崔家與鄭家從此消散,但剩餘的三望與黃天教還在,貧道腳下的路還很長啊。」
林凡帶着他們在鄭府里走動着,珍藏金貴之物的地方空蕩蕩,在擺放鄭家祖牌的下方有炸裂的深坑,也不知鄭家人離去的時候,挖了什麼東西出來。
鄭府很大,邪門煞氣極重的地方不少,大多數都是鄭家子弟修行佈置的,以此用來修行邪法。
而這每一處怨煞之地,都是用無數百姓搭建成的。
進入鄭家藏書之地,大多數書籍都在,但有擺放書籍的書櫃明顯有被搬空的痕跡,目光落在一本灑落在地的書籍上。
彎腰撿起來,拍掉上面的腳印,翻看瞧了幾眼。
不是邪法,而是一些閒散書籍,是真是假不知,隨手將書扔掉,用不到。
他現在還不是汲取知識的時候。
等哪天將世道妖魔惡人全部斬殺乾淨,才有這份閒心。
離開鄭府,林凡摸着陰陽道袍破損的位置,很想修復,但現在手裏沒有珍貴材料,無奈的很。
「道長,您現在就要走?」周青沒想到玄顛道長剛在城裏消滅掉那些人,就要離開此地。
林凡道:「該走了,停留對貧道無益,也許下一個地方有別的說書先生遭遇到你這種情況,貧道只能爭取時間,或許能來得及救下他們。」
聽聞此話,周青抹着眼角,感動的要落淚。
他們將道長放在心裏。
而道長又何嘗不將他們放在心中。
「保重。」林凡道。
「道長一路走好。」
周青目送着道長離去的背影,當那背影消失在視野後,他輕嘆着,不舍萬分,如今成鬼魂的他,對世道有了新的認知,似乎推開一扇大門,走進了新的世道。
「踏馬的。」一道聲音傳來。
「誰?」
周青一驚,朝四周看去,空無一人,但剛剛聲音卻真真切切的存在,沒有半點虛假。
「瑪德。」
不甘的怒罵聲在周青的腦海里響起。
他敢百分百的確定,聲音是從他體內傳出的。
「你到底是誰?」周青驚駭,「你這妖邪竟然佔據我的身體,剛剛道長在的時候,你躲藏哪去了?」
「別喊了,踏馬的妖道,老子我明明已經離去,為何要將我拉回,還與你魂魄融合,該死啊。」仔細聽,便發現此聲悲憤萬分,還有對玄顛道長有着很大不滿。
「住口,道長豈能受你污衊,道長乃是道門高人,你這妖邪竟然胡言亂語,我看你找打。」
周青憤怒,道長是他心中偶像,如何能容忍妖邪污衊。
忽然,周青就覺得額頭有動靜,裂開,一隻眼珠冒出,眼珠被魂繩連接着,離開額頭,單獨與周青雙眼對視着。
「好一個妖道,你被人所殺,三魂七魄離體,老子借你魂魄之力遠離此地,沒想到還被那妖道施展邪法給拉了回來,甚至還補全你的殘魂,跟你殘魂融合,瑪德,真踏馬的啊。」
就單獨的眼珠,沒有嘴巴,但聲音就是在周青腦海里響着。
「你到底是誰?」周青神色嚴肅。
雖然還不知眼珠是什麼東西,但如此對道長不敬,已經將周青徹底得罪,無一點好感。
「我是」
「你別說了。」
周青打斷它的話,一句話沒說,便衝出城門,朝着遠方追趕而去。
眼珠:「你幹什麼去?」
周青,「你這妖邪,卑鄙無恥下流猥瑣,道長離去你才敢顯現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你當我周青是三歲小兒不成,你搞得如此神秘,必然是想跟我吹噓,你的來歷不凡,與我魂魄融合,便是我的造化,對不對。」
眼珠,「是這意思。」
「哼。」周青冷哼,「可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周青今年三十六,十三歲便出來學藝說書,什麼稀奇古怪的故事沒說過,莫要以為我剛從普通百姓變成鬼魂,就好矇騙,我不懂,自有人懂。」
「誒誒,你等等,你這是要幹什麼?」眼珠莫名的有些慌。
周青沒理睬,雙腳離地,似在飛着。
不知多久。
周青看到前方四道身影,立馬喊道:「道長,道長」
趕路的林凡停下,回頭望着,見周青風風火火朝着這邊趕來,頗為疑惑,等周青來到身邊,開口道:「小周,怎麼了?」
周青指着平坦額頭道:「道長,先前你離去後,有聲音在我腦子裏響着,然後我額頭裂開,冒出一隻眼珠,說什麼與我殘魂融合,無法離去,還想說與我融合是我的造化,這是不是有妖邪入了我的魂魄?」
聽聞此話,林凡皺眉,雙眸浮現微光,用功德之眼仔細觀察着周青的情況,還真發現周青魂魄中的一絲不同。
眼珠在極力的躲避着,但就算他躲避的毫無痕跡,可在功德之眼下,依舊無所遁形。
「原來如此,貧道就說嘛,喚你魂魄時,為何會有如此抗拒的感覺,原來是有異魂被貧道攝來,強行與你魂魄融合,這倒是貧道當時太急,有些大意了。」林凡發現問題所在,同時給周青默默點讚。
果真是聰明,遇到不懂的情況,知道他離開不久,能夠追上。
「出來吧,別逼貧道施法。」林凡說道。
周青拍着額頭,「快點出來,道長要問你話呢,莫要鬼鬼祟祟。」
與他魂魄融合,能有所感應,強行將眼珠逼出。
林凡看着周青裂開的額頭,那眼珠底部被魂繩牽引着,只能與周青魂魄相連,倒也沒有太擔心,對周青是沒有危害的。
「道,道長。」眼珠語氣沒那般的惡了。
還沒等林凡開口。
周青提醒道:「道長莫要被它表面所欺騙,這妖邪剛剛想蠱惑我,說道長是妖道,施展邪法將它拉回來,簡直一派胡言,道長能否將它給收了?」
林凡微微眯着眼,發出低沉笑聲,柔和道:「異魂能夠相融,理應不該,但如今它能與你融合,補全你殘魂,說明你們有緣,乃是」
「放屁。」剛剛態度還很好的眼珠暴怒了,「什麼有沒有緣,你這傢伙實屬過分,用的什麼邪法,灑的什麼血液,怎麼能強行讓我與他的殘魂融合,我數百年的道行都被你毀了。」
周青大怒,抓住從額頭延伸出來的魂繩,抬手對着眼珠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頓亂揍,「放肆,你怎麼跟道長說話的,道長滅了它。」
貓妙妙跟姐姐對視着,雙方抿着嘴,眼珠轉都不轉,就這般直勾勾的盯着。
這傢伙好狂妄。
竟然如此污衊道長,不過她們明白,道長的道心其實真比以前穩很多,簡簡單單的妖道與邪法是無法給道長造成影響的。
至於先前為何暴怒,理由很簡單。
說書人一直都是道長心肝寶貝,寶貝被人乾死,自然憤怒萬分。
擱誰身上都是一樣的。
「沒事,貧道豈會被這三言兩語而怒。」林凡擺手,詢問道:「你到底是什麼?為何會與小周的魂魄纏繞在一起?」眼珠知道木已成舟,再怒又有何用,直接坦言,將自身的來歷說出。
陰地眼。
這是眼珠對自身的自稱。
地眼是氣場的中心,能夠調動周邊的能量,而這屬於陰地眼,也就是說對方調動的全都是世間陰氣。
對方提到鄭家祠堂的情況,被壓制在下方,鄭淵想磨掉它的靈智,隨後將地眼融入體內,但鄭淵慘死,禁錮陰地眼的咒法消散,從而逃離出來。
被壓制那麼久,虛弱萬分,剛好發現周青魂魄不錯,便纏繞其魂魄離開那邊,明明已經跑得很遠,卻被一股邪力拉扯回來。
任由它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無用。
沒辦法,只能棄掉周青的魂魄,但那股吸力依舊沒放過它,直接把它給拉爆了。
這是人能幹的事情嗎?
老子跟他周青又不是一體的。
此刻,三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而周青看向道長,等待道長發話。
「貧道懂了。」林凡道:「因果報應,你想借周青的魂魄逃離,而貧道剛好在為周青凝魂,因你沾染了他的魂魄,被貧道當成了他不肯回來的殘魂,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利用他的魂魄,你也不會被貧道拉過來。」
周青怒道:「果真是妖邪,連我的魂魄都不放過,要不是道長,我的魂魄肯定被你給磨滅了。」
陰地眼不願理睬周青,而是道:「臭道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到最後還是怪我自己?你身懷此法,怎麼能不知魂魄抗拒的原因,你必然就是故意的。」
貓妙妙湊到姐姐耳邊,「姐,這傢伙是不是完蛋了?」
狐妲己拉着妹妹往後退了數步,小聲道:「這是自然,別看道長現在心平氣和,實則心裏正在想着如何炮製它呢,我看啊,它死定了。」
道長的小心眼是從開始到現在就沒變過的。
別人有沒有看出,她不知道。
反正她是看出來了。
「道長,能否將它弄出來,我不願它與我魂魄相融,以往遇到污衊道長的,我恨不得將他打倒在地,但此物我無法觸碰,每次聽到心如刀絞,憤慨不已。」周青對陰地眼頗為不滿。
林凡想如年邁道家高人般捏捏鬍鬚,想到自己沒有鬍鬚,「小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貧道得給你說清楚,這陰地眼對你是有好處的,如果你真要貧道將它攝取出來,你魂魄依舊是齊全的額,但往後可就對你沒什麼好處了。」
周青想都沒想道:「承蒙道長出手,讓我能以魂魄繼續活着,我對道長感恩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要是讓它整日在我腦海里污衊道長,我還不如讓道長將我超度算了。」
此時的陰地眼大驚,留在周青魂魄里,它覺得未來問題不大,可要是被這妖道給攝取走,它都無法想像未來的自己會是何等情況。
「你想好了啊,你現在是魂體,如果有我在,對你是有好處的,你就」
「閉嘴,你這妖邪別想蠱惑我,我受道長浩然正氣影響,豈能被你所矇騙。」周青呵斥,隨即恭敬道:「還請道長救我。」
「好。」
林凡施展攝魂,將陰地眼的殘魂吸收過來,感受到拉扯的陰地魂喊叫着,但它的喊叫沒有任何用處,瞬間脫離周青的魂體。
林凡將陰地魂吐到掌心,握拳掌控着,「小周,好了。」
「謝道長。」周青昂着腦袋,「這妖邪離體,我就覺得精神氣爽,大腦明亮的很。」
林凡微笑着,「你真不後悔?有這陰地魂相助,對你是有大有益處的。」
「道長,這把萬民傘里有很多道魂對吧?」
「對,萬民傘,傘如其名,都是被迫害的百姓魂魄,貧道為他們凝聚陰魂,送入傘中,跟隨在貧道身邊修行。」
「那就是了,既然這陰地魂對魂魄有益,就該讓萬民傘中的道魂們感受着,他們隨道長修行,斬妖除魔,自然得厲害些才行,而我就是說書的,以目前的情況足夠了。」周青說道。
林凡默默望着周青,點點頭,說書先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是直線上升,瞧瞧,看看,這是何等的心胸,何等的偉大。
周青抱拳與道長告辭,轉身離去。
林凡望着周青的背影,道:「你們看到沒有,這世道如何救不了,煉魂術與水火鍊度極樂登天法,總是被妖人稱為邪法,可這是邪法嘛,如果貧道不會這些法門,如何為他凝魂是不是?」
「道長說的對。」狐妲己說道。
灰鼠妖道:「甭管邪法還是道法,就看怎麼用。」
貓妙妙輕敲灰鼠妖的腦袋,「瞎說,道長修的都是道門正宗,什麼邪法不邪法的,胡說八道。」
「啊,對,對,對。」灰鼠妖瘋狂點頭。
林凡頗為滿意的點着頭,三妖在他身邊修行,進步是很明顯的,雖然這灰鼠妖還差那麼點意思,但進步也是很大的。
林凡拿出萬民傘,將陰地眼放入其中,懸掛在傘中空間的上空,隨即施展煉魂術,給陰地眼一點點正道的熱情。
隨着陰地眼融入到萬民傘,效果立馬出現,能感受到方圓所存的陰氣源源不斷的朝着萬民傘中湧入。
這就跟掛機自動修煉一樣。
萬民傘中的陰氣是道魂本身散發出來的,無法吸收,但陰地眼吸收的陰氣,就是凝聚地下的陰氣,對魂魄有着益處。
「走,出發。」
數日後。
鄭家的事情傳開了,引起很大的震動。
得知滎陽鄭家老祖被玄顛所殺的時候,各方勢力都徹底的傻眼,崔無雙被殺,就已經讓他們大為震驚,如今鄭淵也被殺,這就超出想像了。
范陽盧家。
「皈無禿驢,他這是明擺着跟我們攤牌了。」
盧老祖暴怒,他接到鄭家來信,自然想都不想,便回信,意思很明確,肯定到場,絕不能讓玄顛妖道橫行霸道下去。
但在他動身,離開范陽,沒走多遠,就看到皈無禿驢擋在路那邊,蹲在那裏,生着火,烤着什麼東西。
在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
盧老祖自然不會跟皈無翻臉,便上前交談,皈無禿驢竟然跟他說你們盧家的鴿子養的真不錯,肉質緊實,嘗一口?
剛開始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就回過神,這烤鴿是給鄭家傳信的信鴿?
盧老祖想走,往鄭家趕去,但他被皈無禿驢硬控兩天兩夜,走不了,也回不了,就是硬拖着。
任由他如何說狠話,皈無禿驢就是不讓。
哪怕他以寺廟威脅,都無用。
就是鐵心的阻攔。
「老祖,這現在如何是好?」家主盧羽飛神色嚴肅道。
一家接着一家。
這是出大事了。
老祖說皈無沒有幫忙,意思很明確,就是玄顛妖道已經真的有能耐單殺五望老祖了。
「如何是好?」盧老祖憤怒道:「李家,顏家,到底在幹什麼?他皈無攔着我,可沒有攔着他們啊。」
「報!李家老祖到。」
看向屋外,李家老祖沉着臉,大步進來,沒給盧老祖開口,李家老祖道:「你離鄭家最近,為何不去啊?」
盧老祖吼道:「老子被皈無給攔住了,鄭家給我傳信,讓我前去幫忙,你呢?你沒收到嗎?」
「收什麼?」李家老祖一愣,他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便什麼都沒管,獨自前來。
「信啊。」
「沒有,什麼都沒有。」
李家老祖如果收到信,肯定會趕去相助,但是他真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派人去監視也無用,去的人就沒有消息傳回來過。
盧老祖猛地將茶几拍碎,「肯定是皈無這禿驢搞得,一定是他將從鄭家發出的信鴿給拿下了,我得到了,你沒得到信,攔的是你,知道我得到信鴿肯定會去相助,便前來牽制住我,好,好,他這麼玩是吧。」
李家老祖道:「崔家,鄭家都已經被,接下來必然是我們,顏家那邊沒動靜,這我能理解,那娘們腦子有大問題,那聖母呢?」
盧老祖道:「不知道,南部總部就在北豫,下一步就是跟黃天教對碰,這是無需質疑的,你去還是不去?」
「去,這必然得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玄顛妖道這般放肆,但現在皈無怎麼說?」李家老祖問道。
盧老祖看了眼即將熄滅的蠟燭,盧羽飛連忙點燃新的。
盧老祖沉聲道:「皈無禿驢說話不算數,那就怪不得我們了,讓族中武道巔峰武者出動開啟滅佛行動,路線,位置,時間全都散播出去,讓皈無知道,我倒要看看他是去救寺廟,還是去玄顛妖道那邊。」
「那這會不會出事?」李家老祖有些擔憂,最怕的就是皈無禿驢不管那些寺廟,真要這樣,天就真的塌下來了。
盧老祖道:「不會,皈無禿驢攔我的時候,他沒有動全力,說明他也有顧慮,他不會放棄那些寺廟,只要將玄顛妖道徹底殺掉,世道還是跟以前一樣,青州,并州,北豫州,我們兩家平分。」
李家老祖道:「就我們倆不太保險,我去顏家一趟?」
「不,顏家你不能去,我去,前段時間你太衝動,非得砸死那娘們的傀儡幹什麼?」
「煩啊。」
「我去顏家,你去黃天教北部總部,最好再去一趟北域之地,問問那大魔的想法,如果他願意相助,我們可以捨棄點利益。」盧老祖說道。
「好吧,可惡的玄顛妖道,就因為他一人的原因,搞的我們如今雞飛狗跳,該死啊。」李家老祖是真的怒了。
而在盧家的府邸里,洪磊看着手中的信件,這裏面記錄的是玄顛道長這些時日所做的一些事情,看完後,他將信件放在桌上,嘆息着。
「夫君,為何嘆息?莫非是附近又有妖魔在作亂嘛?」盧婉清端着水果走了進來,隨後坐在一旁,把剝好的石榴送到洪磊的嘴裏。
滿眼的溺愛與疼愛。
「夫人,修煉結束了嗎?」
「沒有,怕你一人寂寞,便放下修煉,來看看你。」盧婉清輕聲道。
洪磊對此不感動是假的,自從婉清擺明態度,殺了一些族中子弟後,便再也無人膽敢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就連在處理公事的時候,周邊村鎮有妖魔作亂,監察司無法解決,為此心煩意亂的時候,夫人看在眼裏,沒有多說,回來時,渾身是血。
從那以後,周邊村鎮很難見到妖魔。
就連監察司的名聲都好了許多。
「夫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誰讓你不開心了?」盧婉清詢問着,眼裏已經浮現寒意。
洪磊搖頭道:「前段時日鄭家被玄顛道長連根拔除,鄭家老祖也已經死了,我怕道長來到范陽,不會放過」
洪磊低着頭,沒有後面的話說出。
「我對吧?」盧婉清笑着道。
「夫人,我不想當什麼監察司領導人,你願意隨我浪跡天涯嗎?」洪磊目光灼灼的望着婉清,他當初願意入贅,就是抱有目的的,憑什麼要經歷那些事情。
但漸漸地,他被婉清所打動,那種被保護感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着迷。
洪磊似乎想到什麼,歉意道:「夫人,是我自私了,你是盧家的」
「噓。」盧婉清手指放在洪磊嘴唇上,「我想成為盧家老祖,那是想讓你無憂無慮,無人膽敢對你說不,如今你想浪跡天涯,我願意帶你去,什麼盧家不盧家的無所謂。」
洪磊呆呆的望着盧婉清,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而就在此時。
一道暴怒聲響徹。
「混賬,入贅盧家給你吃給你喝,你就是這麼做的嗎?今日你必須死。」
轟隆一聲。
房屋的門被一股法力轟開。
就見盧家老祖憤怒的站在門外,看向洪磊的眼神就跟看一個死人一樣。
心裏殺機沸騰。
誰來都救不了洪磊。
啪!
盧婉清同樣暴怒,怒拍桌子,怒視道:「狗東西,他是我的人,你踏馬要殺誰?」
「你說誰?」盧老祖腮幫子震動。
「老東西,你敢殺他,我跟你拼命。」
盧婉清柔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暴虐,雙目通紅,如鬼魅附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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