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看着他,冷冷道「這道士怎麼得罪你了,何以非要致人於死地?」
海陵斜眼瞥了一眼地上早已死去的雲一道「誰讓他敢擅闖魔界的。」
玄澈皺眉道「這眾生林,似乎不屬於人界,亦不屬於魔界吧。」
海陵也不狡辯,只饒有興趣的盯着她道「你若是不服氣,便去閻王哪裏將他的魂魄找回來,再給他還陽便是了。」他占雲一的肉身,也並未打算瞞過她,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識破了自己的計謀,且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真身。這女人,果真小看不得。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她來魔界所為何事,難不成已經發現自己殺了麒麟獸半月,囚禁了饕餮獸九天?可是見她的模樣,似乎不是來尋仇的。
他見玄澈一身黑色長衫,衣衫上繡有紅色的龍紋標誌,一頭黑髮只隨意在頭上挽了個髻,讓人無法忽略的是她那張臉,那張臉是清麗無比,極為好看,五官極為秀氣,但是眼神中卻並無一般女子的柔媚之氣,她眼神極為清澈,看過去之時,又覺得清澈之中帶着徹骨的寒冷。就好似月光照在清澈的湖水之上,帶着深不見底的清澈和深沉魅惑。她眼中的魅惑也是中性的,不嫵媚,卻攝人心魄。
他二人彼此打量一番之後,海陵先開了口「敢問天機子到我魔界有何貴幹?近來魔界並無甚大事,需要勞煩天機子大駕的罷。」
玄澈淡淡道「我此次來,為公不為私,勞煩你帶我去修羅眼走一趟吧。」
海陵一面暗暗揣測她所謂的為公不為私是何意思,一面回道「去修羅眼那等污穢的地方幹什麼?」
「受佛祖之命,來魔界看一看厭氣消長如何。」
海陵一面輕笑着「原來天機子也會受佛祖號令。」一面伸出右手指向東南方向「遠來是客,請!」
玄澈也不客套,冷着臉向他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剛走幾步卻聽得海陵在身後叫道「天機子沒有坐騎麼?」
玄澈頭也不回「我的坐騎我已數月未見了,不知它們去哪裏逍遙了。」
海陵道「若是天機子不嫌棄,與我同乘一騎如何?」
玄澈回頭,淡淡道「好。」愣了一愣,又接着道「我法號玄澈。」
海陵點點頭,然後左手一揮,空中便憑空出現了一隻綠色的孔雀。然後他衝着玄澈道「請。」
玄澈皺了皺眉,抬腿飛躍上了孔雀的背。她實在不理解,怎麼會有人用自己的真身當坐騎的,這讓她覺得怪怪的,感覺自己不是在騎孔雀,是在騎魔尊。
海陵見她飛上孔雀的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看來她暫時還未發現九天半月已遭不測了,自己小心行事就是了,畢竟若是和她正面起了衝突,自己未必能佔到便宜。
海陵跟在她身後,也躍上了孔雀的背,輕叫着「孔宣,去修羅眼。」那叫孔宣的孔雀嘶叫一聲,仰頭衝進了雲霄。
玄澈站在孔宣的背上,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她知道接下來,又會有一個艱難的過程,也不知,自己能否撐到那一天。從前經歷血祭之時,一心求死,心中無畏。而現在,真真走到那一步了,心裏卻又有了一絲不舍。是了,自己是捨不得修源罷,那日,真不該那樣對他的,只怪自己一時糊塗,又讓自己平添了這麼多煩惱。玄澈輕輕嘆了口氣,卻聽得身後的海陵問道「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玄澈淡淡一笑「不過二三事。」
海陵也不再言語,一時間,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九重天上,凌霄殿內。
修源坐在文案旁,靜靜的翻閱着明陽處理過的摺子。明陽見他看得認真,又遞給他一個未處理的摺子,問道「你看一看,然後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修源接過天帝遞過來的摺子,打開一看,上面大致內容如下「《代天帝業討魔尊海陵檄》
偽臨魔尊海陵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昔佛祖歷練,曾生吞於他。洎乎晚節,穢亂天綱。潛隱西如來之私,陰圖九重天之帝位。入門見戾,咄咄不肯讓人;一手遮天,忤逆偏能惑主。踐魔界於翬翟,陷吾君於聚麀。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昏庸無道,為禍四界。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王印。君之愛子,貶之於魔界;魔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嗚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虛侯之已亡。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將盡;龍漦帝後,識夏庭之遽衰。
敬業天帝舊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妖孽。上連天庭,西盡佛祖,天兵成群,玉軸相接。凡間紅粟,倉儲之積靡窮;妖界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天子怒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咤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公等天龍之後,四界之主,或膺重寄於爪牙,或受顧命於凌霄。言猶在耳,忠豈忘心?萬年之戰已平,狼子野心未盡。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先帝之治,無廢舊君之德,凡諸爵賞,同指四界。若其眷戀魔界,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後至之誅。請看今日之四界,竟是誰家之天下!移檄天下,咸使知聞。故老臣請命,廢魔君之重任,另托有德之士繼任,魔界式微,實乃良機,望天帝明鑑。
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上書。(此文源於駱賓王的《代李敬業討武曌檄》,略有改動,言辭不妥之處,還請見諒。)
明陽見修源已看完,淺笑着問道「你怎麼看?」
修源沉吟道「回爹爹,這赤精子此文卻是寫的精彩激昂,文采十足。然,卻言之無物,實乃無病**。他上書言明魔尊海陵有犯上之心,請求爹爹廢了他的魔尊之位。但是他通篇都是在指責魔尊的不是,卻並未拿出一丁點的證據來,實在空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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