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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寂雙手抱胸,下巴微抬,他對天目挑了挑眉,等着天目開口。
天目胸膛上下起伏着,額上的汗珠涔涔落下,「你要問什麼便問吧……」
「第一,你豢養厲鬼傷人為何?第二,剖弟子金丹並加以折辱為何? 第三,背叛玄天宗為何? 」
「背叛……玄天宗?呵。」天目冷笑,「是你們迂腐,頑固不化!」
頑寂一點不慣着,靈力化作長鞭抽向天目。
天目悶哼一聲,「頑寂師兄……好歹我也是你師弟,你竟如此傷我嗎?」
「我們五人中數你入門最晚,哪個不寵你?!有什麼資源永遠先緊着你,可你又是怎麼做的!殘害無辜,不知悔改!你這般行徑對得住師尊的教導嗎?!」頑寂怒罵道。
「你憑什麼指責我!!」天目吼道。
「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那極品靈根的天才,修煉就跟呼吸一樣簡單。無論我怎麼努力修煉,永遠都落後你們一步,永遠!你知道我有多恨嗎?」天目睜着血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是,你們確實有什麼資源都先緊着我,但那是為什麼,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同情我,可憐我,嫌我修為低不是嗎?」
「不要說得自己有多大義凜然的樣子,不就是為了在我面前顯擺嗎?是,你們修為高,我永遠不及你們,滿意了嗎?」
他說的每一句都是控訴,仿佛他的師兄姐們都是無惡不赦的大惡人一般。
「放你爺的狗屁!媽的,給你東西還給錯了是吧!你這王八蛋!」
天目不說還好,一說頑寂氣一下就上來的,他也算個守財奴了,有些好寶貝給出去自己都有點肉疼,但還是給了小師弟。
結果他說啥? 給東西還給出恨來了?
恨你爹的恨!老子才恨!把老子那麼多年的東西吐出來!
好東西是要拿的,自尊心是要泛濫的。
頑寂越想越氣,又甩了他一鞭子,「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給你資源還把你心餵大了是吧?不喜歡就別拿啊,慣會裝模作樣!」
養個叉燒都比他懂事!!!
天目的肌肉劇烈顫抖着,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的手被束縛着無法擦拭,他就這樣頂着一張狼狽的臉笑道:
「瞧瞧我們這仙門魁首,惱羞成怒了是嗎?你也知道自己多虛偽嗎?!」
「若非顧念與你的同門情意,你以為你這些天能過得如此舒坦? 早知你如此不識好歹,我就該讓靖吾來揍你!」
戒律堂可從來不是什麼好地方,能被關進來的都是要受刑的。
倘若不是在乎那最後一點的同門情意,頑寂才懶得管他,讓他受夠所有刑罰得了。
結果這人不領情!
好好好,咱們虛偽是吧,恨咱們是吧。
「邢域,你來審他。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免得他又開始恨了~」頑寂陰陽怪氣地說道。
戒律堂執法長老——邢域走了過來,「是,峰主。」
他個頭極為高大,皮膚又黑,走過來時像一座黑塔。
「這裏交給你了。」頑寂說完,瞟了天目一眼,這人實在拎不清,邢域出手可沒他好果子吃。
頑寂走後,邢域默默地從自己儲物袋裏把自己要用的東西掏出來。
鞭子,炮烙,匕首,砍刀,斧頭……?
天目默默咽了口口水。
邢域將這些東西擺好,又推到一邊。拿出了一盞琉璃盞,將裏面的線香點燃,香霧裊裊,只是在暗淡的地牢裏毫無氛圍。
邢域滿意地用手撥弄了一下升起的香,生活就是要有儀式感!
那麼現在要寵幸哪個刑具呢?
天目眼睜睜地看着他拿起了砍刀,砍刀? !!!
他要幹什麼!!!
邢域看了會手裏的砍刀,不太滿意,又拿起了斧頭。
天目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不會吧……
斧頭再一次被放下,邢域拿起一把薄薄的小刀,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用來騸獸的工具。
天目頓感臍下三寸一涼。
邢域黑黢黢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就這個了。」
天目的心跳在嗓子眼,仿佛身上的血全部衝到頭上,他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邢域走上前去,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嗯……毫無反應,確實昏過去了。
他從台子上把琉璃盞取下來,熄滅了盞里的香。
看來這香還挺管用,下次多搞點。
他抬起頭看着牆上的留影石,走過去將角度調整了一下,嗯,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把兩人錄進去。
玄天宗哪怕審訊也是講究的,全程必須記錄,以保證有跡可循,追溯有源。
邢域拉了個椅子坐在天目面前,他周身開始散發一股奇怪的霧氣,瞬間將兩人籠罩在內。
等天目再醒來,已然是處決那日。
被執法長老們押解出來時,天目還有些懵,他仿佛做了一場大夢。
烈日高懸蒼穹之上,天目被鎖鏈捆在行罰柱上,被烈陽炙烤着。
天目此時沒有靈力護體,出了一身汗。
呂奉賢等人出現在階梯之上,俯瞰着即將行刑的天目,他們心裏也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話,誰想處決自己的師弟呢?
只是他手裏的無辜人命太多,他若是安然無恙就是對人命的踐踏,就是對良知的背叛。
「今玄天宗原峰主天目豢養厲鬼傷人性命,師德不端殘害弟子……」
「慢着!」天目不甘地喊道,打斷了呂奉賢的判詞。
「你憑什麼為我定罪!在戒律堂你們可沒有審問出來什麼!」
台下弟子面面相覷。
「天目真人怎麼想的?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想翻盤?」
「那些瘋了的弟子不就是證據嗎?而且上次他自己也默認了啊。」
「要我說就該劈死他,壞透了這人。那些弟子不是被妖獸魔修毀了,而是被自己師尊毀了。真壞透了!」
靖吾挑眉,高聲道:「你是覺得哪裏不符合實際?哪一段冤枉你了,儘管提出來。」
「我並未認罪,我不服!」天目梗着脖子費力抬起頭,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呂奉賢等人。
他們永遠都站這麼高,永遠。每次他都要仰望他們,即便自己費心追趕也無濟於事。
真恨啊……
陽光灼燒着他,讓他渾身發燙。
可是他又感覺有些冷,從心底升起來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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