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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皇后問道。
安昭儀頓了一下,回道:「虞妃娘娘方才聽聞吳美人……吳氏血崩,乍然驚慌下,便動了胎氣,才致早產。」
果然是因為此事。
皇后心裏大抵也是有數的,只皺眉候了一個時辰,眼見着天色漸晚,便回了坤寧宮,吩咐虞妃有任何情況隨時來報。
便是沈如煙再着急也於事無補,只叫沉雪找了季良過來守着,到底叫她安心些。
她與安昭儀分別回了自己殿內等消息,只是虞妃這胎卻實在艱難,如吳美人一樣,疼了一下午直至月上中天,卻始終不見胎兒出來。
沈如煙坐在殿內忐忑不安,縱是趙玉樓半個多月來初次踏足後宮,也沒能叫她鬆開眉頭。
「太醫都守着,她不會有事。」趙玉樓揮退了下人,坐在她身邊道。
沈如煙聽到他開口,卻忽然沉默。
許久後她才看向他,輕聲問道:「若……虞姐姐這胎是皇子,皇上可否……可否容她一命?」她說得斷斷續續,心知自己此言逾越,可她實在無法看着虞妃喪命。
趙玉樓臉色不出意料的沉了些,卻沒說話。
沈如煙膝上的雙手緊了緊,驀地下了軟塌,直直跪在了他面前:「皇上——」
「你做什麼?」趙玉樓皺緊了眉頭,抬手要拉她起來,卻反被她握住了手。
沈如煙依舊跪在地上,緊緊抓着他的手道:「求皇上寬恕虞姐姐一命吧,無論如何,只要留她一條生路便好……」
趙玉樓也沉了聲音:「去母留子從不是朕一人之言,宗室素來有人盯着……祖宗遺訓不可違逆。」
沈如煙抬頭看他,眼裏兩行清淚毫無預兆的滑了下來。
她知道此舉定然為難他,可虞妃是她入宮以來唯一一個不計回報對她好的人,她二人情分也愈見加深,恩情有之,姐妹之情亦有之,她怎麼能眼睜睜見虞妃去死?
趙玉樓看見她的眼淚愣了一下,繼而抬手,緩緩為她擦掉,語氣輕了些:「恆王一脈向來專管宗室之亂,尤其去母留子,他們手裏有歷代繼承的暗衛及情報網,便是朕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虞妃生子,即便朕不殺她,恆王也會動手,或是太醫用藥,或是膳食下毒,或是更直接的刺殺……手段諸多,千日難防。」
沈如煙不曾想竟有這般密辛,怔了片刻:「不是只有太醫院嗎?」
「太醫院只是其一。」
她雙手緊了緊:「恆王……這樣的權利,難道不怕他有了反心嗎?」
「歷代皇帝都有把柄在手,與恆王一脈相互制衡。」
至於為什麼是制衡而不是控制,這就是先祖爺的考慮了——畢竟也得防着子孫戀愛腦。
別人家頂多被騙財騙色,老趙家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這一交待可就是整個大周江山了。
老祖宗輸不起。
且若是控制恆王,那也就沒有要他去母留子的必要了,叫皇帝自己動手不是更方便?
趙玉樓擦乾淨她的眼淚,扶她起來坐下,又拍乾淨她衣裳上的灰塵,抬頭一看剛乾淨了的臉又落了兩行淚,他心疼之餘又不由有些無奈。
「別哭了,虞妃肚子裏是男是女還未可知。」
「可若是皇子呢……便當真……」話沒說完,她忙抓住趙玉樓的手快速道,「只是擔心母強子弱,外戚專權罷了,若假死,這世上再沒了虞妃這個人……」
「你當恆王世代傳承的暗衛情報是吃白飯的不成?」趙玉樓打斷她的話,開口道。
既要做,便要一勞永逸,哪有留下後患的道理。
他不知恆王一脈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歷代之間,的確沒有過一個漏網之魚。
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只是那股勢力卻着實不容小覷,也沒有哪個皇帝試圖對抗過,說到底,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趙家的痴情種到底不多。
所以即便高宗時沁妃盛寵,她卻也從未生育,高宗能給她的最大限度的尊榮,就是為她膝下擇良子,親手將她扶上太后之位。
可無奈沁妃到底沒這個福氣,最後倒是先高宗一步去了。
沈如煙眼淚流的更凶了:「就……當真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就真如虞妃所言,全憑天意嗎?
趙玉樓只將她摟在懷裏,輕擦着她的眼淚,卻未再開口。
若說對抗,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有幾個人能敵得過皇帝?若想留住虞妃的命,他不是沒辦法,只是要付出的代價卻實在太大。
恆王到底不好對付,在關乎皇室後嗣大統這方面,此人堪稱頑固異常,絕不肯退讓半步,若可以,趙玉樓不欲同他對上。
對方不會威脅江山,威脅皇位,更甚至是為了江山穩固、為了他的龍椅坐的更穩,才如此行事,他找不出一定要同恆王為敵的理由。
說到底,他只是覺得一個虞妃,實在不必他費太大心思與代價罷了。
只是懷裏人卻哭的眼眶通紅,好不可憐。
趙玉樓皺緊了眉頭,面色沉思。
西側殿漸漸沒了聲音,沈如煙靠在趙玉樓懷裏,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什麼。
耳邊時不時還能聽到正殿隱隱的痛呼聲和嬤嬤們的着急聲。
直到深夜時分,她忽地聽到嬤嬤們欣喜的聲音。
「生了生了!」
「快快——」
她驀地站了起來,對最後的結果期待又情怯之下,讓她忽視了正殿在一陣驚喜聲後忽然的寂靜。
撐着頭假寐的趙玉樓也睜開眼睛,這時一位嬤嬤也慌忙小跑來了西側殿。
她一進門就跪下了,聲音不知為何有些顫抖:「啟、啟稟皇上,虞妃娘娘方才誕下了一位男胎……」
沈如煙還未及想她話中隱有的懼意與惶恐,便被「男胎」二字震的心頭一涼,臉色瞬間刷白,不留一絲血色,身子不知是因為突然失力亦或想要求情,直直朝着趙玉樓跪了下去。
「別急。」趙玉樓一隻手穩穩扶住她不致下滑,一邊看向那個嬤嬤,「說完。」
他察覺到了嬤嬤用詞的詭異之處。
嬤嬤額間已隱隱滲出了些冷汗,她頓了片刻,最終狠狠一咬牙,閉眼道:「回皇上,虞妃娘娘生了男胎,只是……是死胎!」
聞言,沈如煙身形一震,不可置信般轉過頭看着嬤嬤:「……你說什麼?」
嬤嬤的頭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回昭儀,虞妃娘娘……生了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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