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娶親 第60章 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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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月道長這才緩緩道來：「這個法子，現在已經有了諸多不妥之處。若你貿然前往，被蛇妖發覺了你的意圖，恐怕會給你帶來性命之憂。」

    「有什麼不妥之處？這個方法不是你說的嗎？」我倒是沒想過，會給我帶來什麼危險。

    因為現在生死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報仇。

    雅月道長眸色沉沉的掃了我一眼，眼角餘光帶着一抹不易覺察的嫌棄，語氣卻依舊毫無波瀾：

    「是我說的沒錯，但得在他殺害你媽媽之前。蛇妖也不傻，他知你目睹了他行兇的全過程，你必定對他恨之入骨。若你突然去找他，他定會對你有所防備。試問，你又有什麼辦法讓他吃下伏妖丹呢？安年，我明白你痛失親人的心情，但不要因為衝動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我想，你媽媽並不希望看到你出事。你們家，如今就你一個人了！」

    雅月道長的話，一針見血地扎進了我心裏。

    且不論江雲衍現在還願不願意見我，他現在對我是什麼態度，是就此放過我，還是要連同我一起殺掉？

    至少我媽是希望我能安穩度日的。

    我媽這輩子說得最多的，便是希望我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她在說這句話時的殷切期待，全都清晰地印在我的心裏。

    如果因為我一時衝動丟了性命，哪怕在九泉之下見到我媽，她也會責怪我的吧？

    想到這兒，我又忍不住淚如泉湧，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親人了，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安年，對付江雲衍的事，還需好好斟酌，也不必急於一時，爭取在降服蛇妖的同時，儘量保全自己。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將你媽媽送回老家入土為安。」雅月道長不慌不忙娓娓道來，倒像個主事的人。

    而我卻昏了頭，將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未免蛇妖會加害你，我會陪你一起，直到把蛇妖收服。」雅月道長一邊說，一邊起身就往門外走去：「我去給你拿點吃的進來，休息好了才有力氣做別的事。」

    看着他清瘦高挑的背影，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一種讓人忍不住害怕，想要遠離他的感覺。

    儘管他在我面前，始終都是表現得溫文爾雅，謙和有禮，但他眼神里若有若無的邪氣，是藏不住的。

    所以我對他，也不能太過信任。

    雅月道長拿進來的飯菜，出乎意料的竟然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但我根本沒啥胃口，就胡亂扒了幾口。

    吃過飯，雅月道長也如他所言，陪着我一起把我媽的屍體領了回來，再送去火化，也是雅月道長開車送我和我媽的骨灰，回的蛇盤村。

    村子裏的人，見我是帶着我媽的骨灰回來安葬的，就更加坐實了我在他們心目中，天煞孤星的罵名。

    我媽剛一下葬，他們便迫不及待的打上了門，說我家人都被剋死完了，如果還讓我留在村子裏，全村的人都會被我連累。

    其實我是無所謂的，我的至親都不在了，蛇盤村已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人和事。

    我就靜靜的坐在院子裏，任憑村民對我指指點點，說着各種難聽惡毒的話。

    雅月道長有幾次都看不下去，欲和他們理論，都被我攔下了。

    不出意外，以後除了清明我可能會回來，其餘時間，我是不會再踏上這片土地。所以，也沒必要去和村民做無謂的爭辯。

    他們罵得累了，自然也就離開了。

    在老家總共待了一個星期，這七天一直都是雅月道長打理着我的一日三餐，偶爾也會陪我說說話。

    但基本上都是他在說，我現在除了報仇，對別的事一概提不起興趣來。

    這七天，雅月道長從來不會允許我落單，除了我上廁所睡覺，他不能跟着我之外，其餘時間，我沒有半點離開他視線的機會。

    他的解釋是，擔心我的安危，所以要寸步不離的保護我。

    但在我看來，這更像監視。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除了雅月道長所謂的「保護」以外，總感覺背後還有第三雙眼睛，時時刻刻都在盯着我。

    當我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現，仿佛那就是我的錯覺。

    然而這些天我也沒有閒着，雅月道長給了我一本關於捉妖驅邪的經傳，讓我儘量把它背會。

    在拿到這本經傳的時候，心裏不禁感慨，如果林子彥還活着，能有這樣一本經傳，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書里大部分記載的是各種降妖除魔的咒語，和對六界眾生做了簡單的分類介紹。

    我從書里了解到，像江雲衍這種幾千年的大妖，早就該功德圓滿，飛身成仙了。

    可江雲衍遲遲沒有飛升，不是他的孽緣未消，就是心中執念未除。

    曾經，我天真的以為過，他是為了我才留在人間，確實也是，他留在人間就是為了報復我。

    不管他是什麼原因不飛升，都與我無關了。

    準備離開的這一天，家裏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帶走，除了一張泛黃老照片。

    照片上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尚在媽媽肚子裏的我。

    「你什麼都不拿，就只拿了一張這樣的老照片，這照片對你來說很重要？」雅月道長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突然問道。

    我被嚇得渾身一驚，隨即只是看着照片挑唇笑了笑，並未答話。

    雅月道長也不惱，對於我對他愛答不理的態度，估計他也習慣了。

    「你確定沒有其他什麼要帶走的？沒有的話，我們便出發回南市吧。」

    「嗯。」我拿着照片就出了門，在心裏和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做着最後的告別，也是在和過去的時光告別。

    坐在車上，我第一次主動和雅月道長說話：「道長，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找江雲衍？」

    雅月道長握着方向盤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我看在眼裏，並沒有在意：「我不想再等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前後也有十來天了，我沒有去找江雲衍，江雲衍也沒有來找我。

    他是不是已經把我遺忘了？

    就在我話音剛落之時，那種被人從暗處盯梢的感覺又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