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41 目光2

    一般人所謂的「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大多數時候僅僅是幻覺而已,即使產生了這種感覺也未必會放在心上。但是擁有高覺察力的人不一樣,說是感受到了目光,那就肯定是有目光投射過來了。更何況我還從這目光里覺察到了明確而又複雜的負面感情,那就更加不可能忽視。

    我第一時間就往目光所在的方向趕過去。目光的源頭似乎是教學樓裏面,但當我從操場回到教學樓里的時候已經晚了。這裏學生太多了,投射過來目光的人早已混入學生裏面,不知去向。

    反倒是喬安先找到了我,詢問我惡魔是否已經消滅。

    我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同時還在思索目光的事情。

    是誰會在我消滅惡魔的時候,對我產生焦慮、警惕、敵意等情緒呢?

    我聯想到了列缺曾經提及過的事情。

    本來像是這次的校園怪談事件未必會這麼快引起安全局的重視,之所以重視,是因為最近發生的另外一起事件,也就是「有人在網絡上傳播秘密知識,而且還是惡魔法術方面的秘密知識」。由於此,某些過着正常生活卻天生具備高覺察力的人不明就裏地接觸到這些惡魔知識,引發了一些風波。

    換而言之,哪怕是像這種看似不起眼的校園怪談事件,背後也有可能隱藏着接觸到了惡魔知識的「一般人」。比如說在學校生活中積累了太多壓力的學生,或者對於職場環境有所不滿的教師等。

    假設在這起事件里真的存在這種人,那麼會是喬安嗎?我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少年。他正好也符合高覺察力的特徵。

    話說回來,只是被人拿目光掃了一下,我似乎也想得太多,表現得過於神經質了。但是依然不能夠掉以輕心,我決定要將此事寫入報告裏,也要將喬安屬於高覺察力群體的情況報告上去。他本來就容易被捲入隱秘事件里,無論有無嫌疑,安全局那邊都有必要對其留心。

    至於更加後續的調查就不再是我的負責範圍內了,會有比我更加專業的人士到學校里排查,以及負責指引喬安。

    我這便打算離開學校,喬安似乎還在回味之前的「冒險」,送我到了校門口。

    「對了,我好像還沒有聽到你的名字」他似乎這才反應過來。

    我也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這檔子事。這也算是我為人處世不周到的地方了吧。雖然事到如今好像沒這個必要了,但出於禮節,我還是報上自己的代號,「我是執法術士任」

    旁邊突然傳來了吃驚的聲音,「咦,這不是李多嗎!」

    好吧,我是李多。

    另外這聲音有點耳熟,耳熟到把我狠狠地驚嚇到了。轉頭看過去,走過來的居然是我以前的班主任,他那張臉看得我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了。

    我硬着頭皮問好,「陶老師,好久不見。」

    「你你不是在山裏失蹤了嗎?」他瞪大眼睛上下看着我,「我還以為你已經」

    「遇到了一些事,最近終於能回來了。」我含糊其辭。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是嗎你父母應該很開心吧。」

    我不置可否地說,「大概吧。」

    「大概?」他先是疑惑,又問,「對了,你怎麼回學校來了?」

    「是為了公事。」我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拿出證件。

    這是個安全局的工作證件,不知道安全局存在的人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但是證件本身蘊含着暗示的靈性,一般人看到之後會立刻深深地信服「這是負責治安方面的證件」。只有覺察力足夠高的人才能夠看出來問題。

    話雖如此,「五年前失蹤的學生回來之後突然變成治安公務員」這件事還是過於離奇了,我也是一通好說,才總算是糊弄過去,然後送走了班主任。

    接着一轉頭,就又看到了喬安那閃閃發亮的眼睛,「伱居然是以前從這裏畢業的學長」

    「嗯」

    他又是興奮,又是圖窮匕見地問:「我也能變得和你一樣嗎!」

    「那還是別變為好。」我反射性地說。

    「哎?」他一頭霧水。

    ----

    在離開學校之後,我找了個地方吃午飯,順便把校園怪談事件的報告寫了。

    同時這裏也是喬甘草要跟我碰頭的地點。昨天我在脫離異空間一事上也是託了她的福,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我就一邊等待着她的到來,一邊在心裏整理着喬安和怪談事件的始末。

    大概之後不會再與喬安有交集了——本來我是這麼想的,卻在不久後又碰到了與喬安相關的事情。

    單刀直入地說吧,喬安就是喬甘草的弟弟。

    喬甘草的委託,與她的弟弟息息相關。

    她是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過來的,還特地換了身頗有清新感的裙裝。與我最初想像中神秘莫測的「心理分析師」形象完全不一樣,現實中的她看上去是個沒什麼厲害之處的「乖乖女」,有時候令人聯想到膽小的兔子。從外觀上來看還有點愛打扮,與青鳥站在一起的時候也分不清楚誰大誰小。

    很多人都對從事心理學行業的人才存在些許刻板印象,以為在這個行業高就的人都有着類似於讀心術的能耐和與其相稱的氣質,就連我也難以免俗。但是我也知道,人在私下生活里的形象與他從事的行業並不存在強關聯性。像是醫生、教師、律師無論在哪行哪業,人都是五花八門的,同時在面對某些事情的時候,也未必會比一般人更加出色。

    這也是我在過去五年的「社會實踐」里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她來的時候我還在與報告較勁。這也沒辦法,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寫公務報告呢。說到底過去的我完全是個「無業游民」,這份工作也是我的第一次工作。相信很多人在學生時代填寫陌生表格的時候都有過想要請教老師「請問這格怎麼填」的經歷吧,我連那些表格都未必填得好,更何況是公務報告。到頭來還是請教了經驗豐富的喬甘草,才終於把報告的思路理順,再用手機整理完之後發送到了列缺那邊。

    「謝謝,幫大忙了。」我對喬甘草說。

    她笑着說:「沒事沒事,以後還有這類問題的話你儘管找我。」

    我看了她一會兒,想了想,問出自己的疑惑,「你不害怕我嗎?」

    過去與她見面的時候,她儘管對我道謝,卻還是流露出了相當緊張的感覺,而如今那種感覺已經淡去了。是因為我救過她,所以她慢慢地認為我是個好人了嗎?有時候做過百件好事的人,僅僅做了一件壞事,就被當成道貌岸然的壞人;而做了百件壞事的人,僅僅做了一件好事,就被當成真性情的好人她對我的觀感,是不是也是基於同樣的理論呢?但這方面應該是她比我更懂才對,如果由我說出來,倒顯得像是班門弄斧了。

    她一言不發地觀察着我的表情,接着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再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你好像有着容易把簡單問題複雜化的傾向。好啦,別那麼皺眉,幸福會跑走的。上次是我沒禮貌了,你明明拼上性命救了我,我還是忍不住害怕你,這次不會再這樣了好吧,我還是有些害怕你至少不會再表現得那麼沒禮貌了。」

    「嗯但當時的救命之恩還要還清。」她繼續說,「要不這樣吧?」

    「怎樣?」我問。

    她接下來吐出的驚世駭俗之語,頓時把她身上的乖乖女形象,以及說不定存在的神秘莫測的心理分析師形象都打了個粉身碎骨,「你要不跟我上床吧。」

    「啊?」我這時候要是在喝水,肯定已經噴射到她臉上去了,「為、為什麼啊?」

    「上次青鳥跟我曬不是,跟我說起來的時候,我實在是很羨不是,我很好奇,所以,呃就當是以身相報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打一炮啊?」她說出來的話越來越離譜,慢着,原來她是這種類型的人嗎?

    還有,青鳥那傢伙

    不,不對,青鳥應該不是隨隨便便炫耀那種事情的人。這裏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回頭問問,別過早下定論。這裏先拒絕喬甘草。

    「免了。」

    「為什麼啊!到嘴的肉都不吃,你還是男人嗎?」

    「我對人類不感興趣。」我說,「還有別不動聲色地挨過來,我怕青鳥誤會,你這個色女。」

    「居然說我是色女!」

    「沒別的事我就要回家了,色女。」

    「還說了兩遍!」她大驚失色,旋即端正了表情,「嗯,其實還有別的事不對,那才是正事啊!」

    我也感覺玩笑話開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再多就要過火了,便也認真起來,「什麼事?」

    接着,我又補充,「還有,你之前說報恩什麼的,但昨天你不是從異空間裏救了我和青鳥嗎?那樣就算扯平了。」

    「好,你救過我的命,我救過你的命,那麼我們也算是過命之交了,以後便無需再客套。」她笑着說,接着繼續,「這件事與我的弟弟有關係,我認為他正處於危險之中,所以想要幫幫他。」

    「危險是指?」我問。

    「嗯我的弟弟是個比較特殊的人,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呢」她整理了下措辭,「先從我家庭開始說起吧。我家和尉遲家一樣,是術士家族。但要說哪裏不同,就是後者仍然在正常地延續,而我家則人才凋敝,這一代就只有我父親是術士了。」

    她所說的尉遲家,就是青鳥母親那邊的家族,而青鳥的阮姓則是跟父親的。

    我繼續聽她解釋。

    「我父親想要索性讓家裏的術士傳承斷在自己這一代。因為就算成為了術士,很多人也都不得善終,最後還是會因捲入這樣那樣的隱秘事件而死去。只是他仍然沒有徹底下定決心,有時會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猶豫是否真的要斷絕自家術士傳承。」她說,「與此同時,他又是個重男輕女的人,而我母親則對他悉聽尊便。因此在生下我、發現我是個女孩之後,他就把家裏的術士傳承全部教給我了。」

    「等等」我有點糊塗了,「這是個什麼邏輯?」

    「可能是覺得我嫁出去之後就不算是自家人了吧,而要是把術士傳承給了我,起碼在術士傳承方面又不算是完全斷了。正好我的覺察力也天生比較高,算是適合接受傳承。」她說,「本來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但在我十歲的時候,弟弟出生了。他們對弟弟的態度與我完全不一樣,雖然弟弟的覺察力明顯比我更高,更加適合接受術士傳承,但他們完全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心思,教育給他的也完全都是正常的世界觀。」

    我聽懂了這個做法,「只要世界觀與世俗社會的主流維持一致,哪怕是高覺察力的人,也不會隨隨便便就遇到隱秘事件。」

    「對。」她點頭,「隨着我越來越懂事,就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在他們看來無足輕重。之後經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在十六歲那年就與他們斷絕關係,自己獨立出來了,後來還把自己的名字給改掉了。當然,不是法律上斷絕關係,他們老了我還是給他們養老的,畢竟再怎麼說他們也把我養大了。」

    她繼續說,「雖然我和父母關係很差,但和弟弟關係還是很好的。我偶爾會約他出來陪我玩,呃不對是我陪他玩。總而言之,最近我從他口中聽來了一些不妙的消息,所以想要幫幫他。」

    「原來如此」我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一道少年的身影,「你說的弟弟莫非是指喬安。」

    喬安和喬甘草一個姓,符合高覺察力這個特點,說是比喬甘草小十歲好像也差不多。

    連續有三處對上了,我順理成章地有了這個推測。

    「你你知道?」喬甘草吃驚道,「是青鳥跟你聊到的嗎?」

    「你說自己改了名字,但姓倒是沒改啊。」我說。

    她理所當然地說:「喬這個姓不是挺好的嘛,很有女主角的感覺。要是姓牛姓馬我就改了。」

    「你這麼說對姓牛姓馬的人也太不禮貌了吧」我說,「那麼,你的弟弟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難道是校園怪談事件?但那起事件已經被我解決了。

    然而喬甘草說出來的話語,還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他說,他最近總是能夠感覺到可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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