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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想要爬上怎樣的高度,你並不在乎,大長老的條件很簡單,需要你的時候準時到達,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只需要照辦即可,你自嘲不是善人,用這些換取安靜的生活,不虧。至於你背後的血脈,他不再追究,如果你願意,他甚至可以破例准許你的母親回歸家族。
她,最後一面的記憶早已模糊,她不想看見你,何必自取其辱?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門口,剛出禁閉室時你沒注意到,今天天氣真好。
門外的兩道身影等待已久,在你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狐狸迫不及待的撲向你懷裏,等你下意識伸手抱住後,眼前的女人才發出輕笑。
「看樣子你得到了不錯的結果。」
她的聲音和身影如此熟悉,一身淺紫色的長裙顯瘦窈窕,面色和善,笑起來的時候會輕揚嘴角,連眉眼也彎成月牙的弧度,原來是她,下雪天的那位婦人,在家族裏見到她之前,你一直以為她只是咒術師血脈稀薄的普通人。
能和家族扯上關係,要警惕,注意到你眼底陡然升起的警惕,她也不生氣,反而主動後退到一個雙方都感覺安全的距離。
「不必如此警惕,我可是在幫你啊,你應該清楚想說服那幾位有多困難。」
她的笑容真摯友善,儘管懷裏的狐狸一直在偷偷撕扯你的袖口以示警告,你還是主動靠近道:「雖然不知道您做了什麼,但還是謝謝。」
狐狸心裏已經亂成一團,可他的主人對這個可怕的傢伙還抱有好感,狐狸偷偷積蓄力量,時刻準備躍起撕咬。
羂索一看就看出狐狸的煩躁,她故意向前貼近,察覺到你並不牴觸後她悄悄開始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羂索假裝不經意抬手,露出被狐狸撕掉一塊皮的手腕。
「你這隻咒靈性格有點暴躁啊。」
很可惜,比起這位好心的姐姐,你心還是偏向自家老師的,只能強制性把狐狸塞回身體裏親自道歉。
「他平時不這樣的,我幫您處理下傷口吧。」
羂索誤以為你會親自替他包紮,他心情很好的準備挑選一塊地方,沒等他發出邀請,你主動拉住了他的手,感受到手心的肌膚在接觸的瞬間開始顫慄,你誤以為他在緊張,立刻加快了速度。
微弱的白光閃過,猙獰的裂口瞬間恢復如初,再次運用術式時,你感受到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羂索還是回味剛才的觸感,你早已後退一步準備向她告別。
「已經恢復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學校了。」
羂索下意識想要挽留,嘴邊卻說不出任何理由,不出意外這是這一世的最後一面,你跟她的相處還是第一次如此和諧,她釋然的放下手,整理下略顯凌亂的裙擺後才出聲呼喊。
「離別總要說些祝福,莉莉,希望你接下來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
陽光被屋檐格擋在外,她站在宅院的陰影下,短髮隨着微風飄揚,看不清面容,出租車到了,你來不及思索她這番古怪的祝福匆匆奔向學校。
看着遠處的身影逐漸消失,羂索才緩緩看向被掐出血絲的手心,這一世的你是這些年他最喜歡的一個,他抬手輕嗅,熟悉的氣息里夾雜了水果和茶的味道,可惜了,他還是喜歡最初的鳶尾花香。
算算日期,不知不覺你竟然距離開學晚了整整一個月,手機已經被格式化了,在家族保管期間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在去往學校的路上,你第一次覺得路程如此漫長,很想立刻看到大家。
狐狸在你的身體裏聽到羂索的祝福後深感不安,他心裏隱隱有種猜測,羂索經歷了這麼多年,他可能再次打起了這具身體的主意,狐狸猜不透那個瘋子的想法,他只能攥着毛茸茸的爪子拍着你的臉,警告你離遠離危險的女人。
「她很危險!超級危險!你不該阻止我殺了她。」
狐狸的敵意來的莫名其妙,比起這個,你更好奇另一件事。
「老師,為什麼,我沒有使用反轉術式,也可以慢慢恢復身體,明明那把咒具會克制咒力。」
狐狸僵在原地,這件事涉及到很多年前,他知道你牴觸過去的一切,掌握生死的人卻被法則排除在外,他甩甩尾巴一爪子搭上你的手,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開口解釋。
「非我皆生,你應該看到過那本書的內容,它賦予你再來一次的機遇,但同樣,你被法則排斥,你的弱點,生死領域不會保護你,緩慢恢復也只是身體本能想要你活下來。」
狐狸順着你的衣服向上爬,直到觸碰到你心臟的位置。
「這裏,直直刺進去就會死,必死的傷口無法修復,我一直想再等等,你剛學會使用領域……」
剛得到了不起的力量就被告知這一切唯獨自己不能享有,任何人聽了都會崩潰,你卻比想像中更冷靜,大概是得到了生死領域的那一刻,你就很清楚每一份力量背後蘊含了不同的代價,本來就是屬於「她」的力量,能用就行,生死不由自己,得知詛咒的那天你就開始思考未來的死法,聽到這些秘密倒是心裏有了底。
你揉揉狐狸的尾巴,它剛想發作,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逗他,抬起頭,身影落入一小片淺紫色的碧波,你在看他,眼底帶着隨和。
「我知道,老師擔心我,我會努力活着,努力長大,為了老師。」
一切的話語說不出口,這一切很難,讓你長大很難,讓你活下去更難,他的來源是你,自然可以感受到若隱若現的厭世情緒,可現在,明知道結果,你還是笑的很開心,太過美好的表情讓他不忍,他轉身背對着你,不敢再去注視這一切,只能慌忙看向外面。
「到學校了。」
學校里一片靜謐,你輕叩校長室的門,聽到那聲熟悉的「請進」,你的心才徹底落下。
「嘎吱」
夜蛾老師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桌上早已晾上一杯茶,等候着你的歸來。
看到熟悉的面容,這些日子被關禁閉的糟糕記憶才真正遠去。明明只是快兩個月不見,眼眶卻開始泛酸,周圍的一切蒙上面紗,只有夜蛾老師的面容依舊清晰。
「老師,好久不見。」
天元為什麼會及時幫你?看着眼前的老師,他再一次幫了你。這些學生里最頭疼的不是五條,而是你,五條甚至不需要他擔心安全,可你……夜蛾嘆氣,看着你這副委屈到眼角掛淚的表情,他起身打開抽屜翻找紙巾。
「回來就好,擦擦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夜蛾不擅長安慰人,他安靜地坐到你面前,在你抽抽搭搭地喝完茶後及時加水。他聽着加茂這些日子對你的懲罰,眉頭擰緊,手下的動作一時沒停住,直到你控制不住打嗝,他這才反應過來。
「老師,我認為我需要親自去向天元大人道謝。」
夜蛾點頭認可,這件事,你跟着天元是他能做到的給予自己學生最好的結果。關於你的一切,想起這個夜蛾感到一陣頭疼,學生有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裏,他還是通過天元大人才得知這一切。
在你起身告辭時夜蛾忽然想起了三天兩頭詢問他結果的學生,他出聲喊住了你。
「不打算先去見見同學嗎?」
門口的身體停頓下來。你思考一秒,還是搖頭謝絕了老師的提議,按他們的性子短時間肯定不會讓你單獨離開。
「我想解決完這些事再去安心的找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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