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咒回別催了我是真想擺爛 第27章 使一顆心免於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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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五條悟夢見了很久前的回憶。

    繁瑣的規矩像銅牆鐵壁般一圈一圈圍繞着他的世界，凡走過的地方家僕都會誠惶誠恐的跪下，所有人都會避開他的眼睛，所有人都要畢恭畢敬，滿足他的一切需求，百依百順 予宇欲求。

    「你是六眼，是五條家的下任家主，是咒術界的希望。」

    就連他的母親也是如此，在面對他時也必須恭敬的彎下腰，她的眼裏比起親情，更多的是一種對力量的恐懼。

    當他像其他孩子那樣奔向母親時，卻在對方臉上看見了惶恐，女人站在陰影里阻止了他的親近。

    小少爺的動作不合規矩，所以母親受到了懲罰，從那以後，他明白在母親的身份前面隔絕的是上下階層的家規，六眼讓他過早的認識了這個世界。

    因為是五條悟，因為擁有了六眼，就必須背負更多，需要在外人面前時刻保持優雅的儀態，需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在壓抑的環境下長大，六眼裏的色彩永遠都是灰色的。

    ……

    灰色是會蔓延的，就連他也只剩下眼眸還延展着天空的藍。

    好討厭規矩，好討厭被人約束的生活。

    所謂的御三家會議只讓他感覺到吵鬧，每一個人都會過來，恭敬、忌憚、算計，各種各樣的視線窺探着，終於他不耐煩的看了回去，瞬間，視野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或許是命運的指引，他聽見了花園裏窸窸窣窣的聲音，順着小路往前走在路的盡頭世界裏多了一抹鮮亮的顏色，女孩簡單觀察下四周，確定沒人後，向着牆頭開始向上攀爬。

    是家茂家帶過來的人嗎？雖然肩膀是趴着一隻狐狸，但是還是看見了衣領上的繡文。

    他的出聲似乎嚇到她了，受驚的兔子先是緊張的看看四周，轉身看過來對視的瞬間對方略微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

    是一雙相當漂亮的紫色眸子，在驚訝過後祈求般可憐兮兮的望着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身後的腳步聲響起，等他再次轉身女孩已經不見了。

    六眼在對視的瞬間就感受到了那隻狐狸的力量波動以及覆蓋在女孩身上錯綜複雜的咒力，這引起了他的興趣。

    家僕走過來發現少爺並不在花園。

    緣分從這一刻開始，每一次的會議開始，躲在長老背後的女孩在看見他時眼眸里總會偷偷泛起笑意，被他發現後，纖長的睫毛撲閃着掩住淺淺的紫色眸子。

    煙火大會讓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煙火的小少爺第一次品嘗到好吃的東西，被需要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小小的金魚攤上，驕傲的少年指尖微挑，金魚躍出水面到了手中的抄網上，女孩滿眼崇拜的望着他。

    比聽過的所有稱讚都要動聽，六眼裏的女孩發自肺腑的崇拜着他，在不斷的讚嘆中這位小少爺第一次體會到了飄飄欲仙的感覺。

    儘管表面他傲嬌的別過臉表示這沒什麼，但是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五條悟看着這段回憶，這是第一次帶着別人來逛煙火大會。

    下一面顏色開始向下滑落，不斷重組匯聚成一攤血跡，血跡向四周擴散，感受到手上有黏膩的液體，微微張開，粘在手上的血液還帶着體溫，紅燈亮起，四周寂靜，只剩下急救的聲音滴滴響起。

    傷疤無法修復，出院時女孩脖子上圍着的淺白色絲巾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時間並不會給人彌補的機會，耳邊一遍遍聽着沒關係，但她再也沒出現過。

    訓練時五條悟突然注意到一位家僕脖子上也戴了相似的紗巾，他沒忍住走了過去。

    正在角落裏摸魚打盹的家僕突然感受到旁邊有人沖自己使眼色，一抬頭發現小少爺正向自己走來慌忙低頭彎腰匍匐。

    「完了完了完了，我就稍微打了個盹啊。」心裏惶恐不安的閉眼等待着審判。

    「抬頭。」

    ？聽到命令身體本能的瞬間挺直腰杆，微微抬眼，卻發現少爺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脖子上，難道少爺不喜歡這條絲巾嗎？。顫顫巍巍哦伸手將絲巾取下來，脖子上露出一條歪歪扭扭的縫合線。

    小少爺在看到那條傷疤時眉頭微微一皺，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攥緊手中的絲巾。

    「那個，抱歉少爺，我只是覺得剛恢復的傷疤有些刺眼，才圍了絲巾的……」

    意外的是小少爺並沒有怪罪他，只是靜靜看向了她手心的絲巾。

    嘗試着將絲巾舉起，輕薄的紗剛好可以朦朧的遮住疤痕。

    「你很討厭這條傷疤嗎？」

    小少爺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只是突然有了興趣才來問他，並沒有怪罪的意味，戰戰兢兢的內心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輕輕撫上脖頸上的輕紗，感受到傷疤凹凸不平觸感，「畢竟女孩子確實比較討厭這些難看的疤痕。」

    聽到這句話小少爺突然轉身離開了，這是第一次他主動停止了訓練。

    五條悟找了很多很多絲巾，在脖頸處筆畫着各種好看的系法，最後他自暴自棄的發現 不管是什麼絲巾，都不如把白皙的脖頸露出來好看。

    第一封信他思考了很久，最後小心的在日常寒暄後加上了一句「你的傷還好麼？」

    第一次帶着期盼走在街上，他在想着會收到怎樣的回覆，躲藏在陰暗裏的老鼠煩人的視線打擾了他的好心情，不耐煩的看回去，老鼠瞬間鑽回了角落裏，他這才接着往前走。

    「很抱歉，這是所以寄給您的信件了。」

    第一次在一個孩子眼裏感受到了壓迫感，幸好在幾分鐘後，男孩相當有禮貌的道謝後離開了。

    他開始頻繁的寫信，每天往返於郵局，但是在這些收到的信封中，沒有一幅是你寫給他的。

    是不是因為脖子上難看的疤痕，你才會生氣不再找他？

    背地裏的聲音他聽到很清晰，大家都在忌憚着六眼，恐懼於內心的真實被解讀。

    五條悟並不在乎這些言論，又一次的御三家會議，視線在會場轉了一圈後發現你依舊沒來，他起身離開，聽見了熟悉的名字時腳步慢了下來，最終停在了一間廂房門口，是家茂家的小崽子休息的地方。

    「聽說莉莉婭跟禪院家的小少爺定婚約了。」

    說這話的男孩語氣里透露着幾分愉悅。

    另一個帶着不屑的聲音響起，「人家有婚約關你什麼事。」

    聽到有人反駁，這讓男孩很不悅的起身對視。

    「當然有事，我可聽說了，五條家那個小少爺可是對大小姐有着很大的好感。」說到這裏，他突然湊到幾個人身邊壓低了聲音。

    「先別反駁我，我可看見了，五條家的神子經常給她寫信。」聽到這個秘密其他孩子都不淡定了，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那按道理跟五條家聯姻不是更好嗎？」

    聽到這種天真的言論男孩不屑的發出冷笑，「帶點腦子吧，家茂家本來就被壓了一頭，如果五條家的神子真的未來娶了家茂家天賦最好的孩子，那還不得被擠出御三家。」

    一個怯生生的女孩終於小心的舉手發出了疑問，「為什麼我沒聽見莉莉婭姐姐回信的消息啊，你說五條家的小少爺經常寫信，我跟莉莉婭姐姐關係還可以，我可沒聽說她寫過什麼信。」

    聽到這句話五條終於湊到了窗戶邊。

    「不知道，之前說是受傷了一直在修養，傷好以後被外派了，書信肯定被老爺子發現偷偷處理掉了吧，再說了，沒有老爺子，大小姐不照樣斷掉了跟五條家的聯繫嗎？那肯定就是不喜歡唄」

    夢境開始繼續旋轉，往前推進，小少爺沉默的走回了寢室，那封未寫完的書信上，在留下一行字後被攥成一團狠狠丟了出去。

    片刻後，小少爺起身去了窗外，撿回來的信紙被鋪平小心夾在了書里，隨後被塞進了柜子的最內側。

    「第80封信，我終於停筆，帶着年少的羞恥，發誓要你好看，可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日夜回想到你是否會因為醜陋的疤痕哭泣，是否會在背地裏怪罪我，是否會像看我一樣的目光去看另一個男孩。」

    嫉妒的感覺並不好受，單方面的冷戰讓小時候的五條記恨了許久，直到聽說到那個人去往了咒術高專。

    夢醒時分，太陽才微微升起，時間定格在凌晨5點19分，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昨晚的聯繫人申請上，他最終無力的攤床上捂住眼睛，沒有勇氣按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