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一把牌,第一道 4000 塊錢進去了。等着牌一翻起來,彭程抓了個J。
文遠他是第二道,一翻翻個Q。
老肥抓了個么。老肥抬眼睛一瞅,瞅了一眼文遠。他為啥瞅呢?
如果說姚文遠這牌要是扣了的話,自己一腳就着了,這Q他媽就進來了,而且這薅Q還叼么。那這牌就牛逼啦,Q也到位了。
結果這他媽自己的牌,讓這個文遠就給抓走了,心裏挺不得勁的。
但咱說老肥人家挺有賭風的,沒尿唧,像那個一般輸錢就急了,「你他媽啥牌,你膈嘰呢,老肥人家一聲沒吱。雖然說這一對Q你沒叫着,但你硬着頭皮,你得叫一刀啊。
這哥倆他媽也都跟了,彭程也跟了,文遠也跟了,老肥自己他媽沒叫着。
所以暗對沒成,三條也沒進來。
但是彭程人家牌大,算分你肯定是算不過人家,所以說彭程把Q往起一拿:「我踢一腳。」他把這個一踢完了,這邊姚文遠看了一下子:「我再來。」
玩過撲克的大伙兒都明白咋回事兒了,此時此刻你要不明白,那說明你沒填過坑。
這他媽的姚文遠在這典型的就在這助踢呢,正常來講,你就這逼牌,你不早就扣了嗎?別說踢,你跟都跟不上來。
老肥這個時候,就他媽有點不得勁了,有點他媽上頭了,一咬牙瞅着他倆說:「跟了。」那結果大伙兒都不用想,一點意外都沒有,這把牌老肥那是必輸無疑。
老肥把這撲克牌往那桌頂上啪這麼一摔:「哥們兒,來來來,我看看你啥牌。」
這指着姚文遠:「哥們,人家踢人家底大,人家牛逼我干不過人家,我也認了,你他媽的沖啥呢?不是,你憑啥口口踢呢?來來來,我看看你啥牌,讓我長長見識。」
這邊姚文遠一瞅:「不是兄弟,這耍錢兒,沒有這規矩吧,幹啥呀,看別人底牌呀。」
「咋的,你怕看呢?我他媽今天就非要看了。」
這老肥一過來,一伸手,叭的一下子把姚文遠的底牌就給翻過來了,10,J?
老肥這一瞅:「你他媽鬼三張上來了,你跟我倆在這玩兒呢?你是不是他媽跟我玩呢?」
姚文遠一瞅:「哥們兒,哥們兒,你咋的?別急眼呢,急傻眼呢,不就耍個錢兒嗎?那我輸的那不是錢吶?我有錢,那我樂意輸,那咋的?不帶這麼玩的。」
「行,打相張是不是?玩助踢是不是?」
這老肥當時也上來脾氣了,「行,你倆一堆過來的,行行行,沒雞巴事兒,沒事兒咱們繼續來,繼續玩。」
你看又過了能有幾把牌,這牌就爛底了,這底下得有個他媽將近 3 萬來塊。就這一把牌 3 萬,老肥把這兩張撲克,自己啪往過一擰,這一攆上面是個A,再往下一攆,又是個A,我操天敵,兩個A,面上一個K。
咱們說這個起步是最大的陣型了,一個是比分誰也不好使。再一個如果說邀一進戰,那他媽的錢那就進手了。
老肥這一瞅把煙兒也點着了,一撇嘴樂了,那這把爛底覺得十拿九穩了。如果說把這把爛底收了,剛才自己輸的這倆錢也就全回來了。一張嘴 2000 ,因為啥呢?那爛底不是翻翻的嗎?
這文遠一瞅,連尋思都沒尋思,因為他看彭程呢?因為彭程跟了,他在這兒跟了。
彭程底下是啥呢?一對暗J,面上人家也是個A,還有上家底下人家一對十,人家上家過來買啥?買十來了。
咱說爛底啊,十要有隊形的,那必須得捅一刀,結果人家第二道吧,這個十就露出來了,人家買十,這個哥們兒這一瞅:「我操,白扯了,這沒我貨了,走了,不去了。」
人家把牌一放,都拿眼睛瞧着,就這把牌誰能收了老肥?
此時此刻,這牌越抓越大,這時老肥又抓了個大的。這可屬於啥?抓倆老 K 了。文遠也抓了個,彭程也抓了一個。
這也就說明,老肥那兩對成不了啦,開A都沒了,不過論大小,誰也沒他大。
等到最後,牌一翻開,啥玩意兒?是個J。這當口那可都炸鍋了,「2000 跟 2000,再來 2000」。這一把牌就干進去一兩萬塊,桌子上的錢底將近十萬塊了。
只見老肥把腰一挺,「你媽的,誰有我大?」伸手就要把錢劃拉過來。
彭程一把攔住,「哥們兒,收錢着啥急?」
「咋的?啥玩意兒?」老肥往下一翻牌,三個J。
老肥一坐,摸摸腦袋,眼瞅着到手的八九萬塊錢沒了,換誰不生氣?而且這回,不光本回來了,還能贏幾萬。
老肥瞅了一眼,「這牌你咋上來的?」最後,牌都不看就扣了。
老肥衝着文遠就過去了,一把翻開文遠的牌。文遠趕忙護着牌,「哥們兒,你老翻我牌幹啥?」
老肥一瞧,「又他媽鬼三張,說你哥們兒,你攪和啥?爛底你還來混,擋道來了是不是?沒你上來攪和,這J能出來?這把牌我穩贏,本該是我的錢,你在這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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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姚文遠玩得多少有點埋汰,不太正經。
這牌他本上不來,純純給他表哥彭程當牌架子,替彭程扛了幾刀。要是他不上來攪和,人家兩家開,必殺老肥。
老肥脾氣爆,張嘴就罵,「你他媽跟誰打呢?」
文遠沒敢吭聲,可彭程不幹了,「幹啥呢?張嘴媽媽的,能玩就好好玩,別嘴巴浪嘰的。」
老肥一瞅他,「我嘴巴浪嘰咋的?就沒見過你們這麼埋汰玩的。」
彭程眯着眼,「咋的?哥們兒,多大輸贏,輸不起啊?就這點兒錢。」
老肥急了,「誰他媽輸不起?你說誰呢?尤其你,瞅你那農村出來的樣兒,滴了只瞎眼,叫喚個啥?」
他們在這吵得不可開交,有的人一看,這要幹起來啊,趕緊跑到辦公室。
此時左洪武和趙三正在喝茶。
三哥嘆氣,「哎呀,這兩天小志把我整慘了,太折磨我神經了,好幾宿沒睡着覺。」
左洪武問:「三哥,咋的了?」
「上個月我給他拿了 20 萬,昨天管我要 30 萬。誰家也不是開銀行的,瘋了咋的?」
「他真這樣?」
「真的,小志我真沒法整。一天整上白粉,誰都不認識。我真怕哪天一下子給我打沒嘍。」
洪武說:「三哥,你是他姐夫,他能打你?」
「那逼玩意兒上來那股勁兒,六親不認。知道老賀不?東大橋那個。他不就整小白粉?自己在家,我聽他媳婦說,出殯那天,他媳婦講的。半夜半導體裏傳來警車聲,他也不知是聽故事還是聽廣播。這一響,他開窗就要跑,他媳婦問他幹啥,他說警察來抓他,必須得走。從七樓哇一下就跳了,咕咚摔死了。自己都能把自己霍霍死。我是小志他姐夫,我能不怕?整不好哪天就給我整沒了。洪武啊,我得防着點他。」
三哥正說着,門「叭」地被推開。
「三哥呀,洪武啊,我看裏屋填坑那兒要動手,趕緊過去瞅瞅。」
「誰在那玩呢?」左洪武問。
「老肥他們。」
「走走走,過去看看咋回事。」
跟着左紅武,就過去了。
眼瞅着彭程要動手,拿手一揮,「你媽的,來,你再罵我一句!」
老肥哪能慣着,「我罵你咋的?你那隻瞎眼珠子,咋的?」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老肥這一句句「瞎眼珠子」把彭程罵急了,脾氣上來,拿起桌頂煙灰缸就撇過去。
老肥也是常年幹仗,身手敏捷,一躲,煙灰缸沒打着。
順手把腰裏的卡簧拽出來,「啪」一掰開,「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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