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舞晴空 第74章 夜宿荒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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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才已經爬了一個小時，下山要花五十分鐘。

    望着漸漸模糊的山坡，以及山間湖畔零星的燈光，蘇錦樹有些茫然。

    那人走過來，在距離蘇錦樹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看着姜有容說：「我要騎着你下去......」

    「不用了，謝謝。」

    姜有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騎上一匹駿馬在草原飛奔。

    這的確是姜有容此次來西藏必須要進行完成的一個企業項目，但絕對主義不是被一個中國藏族這個漢子在黑燈瞎火的夜晚都是抱着學習騎馬。

    就算對方只是純粹主動提出幫忙，蘇也不可能接受。

    這個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他那雕塑般的臉微微變了變。「你為什麼不騎自己下山，當你完成，放開馬，他會回來自己。」

    姜有容突然出現感覺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學生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然而，蘇金淑在來這裏的路上遇到的藏族人幾乎都用同樣的口音說話，這可能是混淆了。

    姜有容也沒有一個太過沒有在意，看了眼那匹跟自己已經差不多時間一般高的白馬，又是學生一陣搖頭，「我不會，也不敢騎……」

    過夜，付錢？蘇愣了一下，這好像是個流氓。

    如果他看上去不是這樣一個輕浮放蕩的人，蘇幾乎會開始咒罵並追上他。

    嘿，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頭也不回地騎着白馬走進了夜色。

    姜有容回頭看了看山下漆黑一片的小路，又想到了傳說中的狼群。

    他忍不住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比起未知的黑夜和鬼狼，這個藏族人應該更容易對付。

    他們需要兩個人，一匹馬，默默的努力向着山腰處走去，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大步發展向前。

    姜有容從後面看了他一眼。他昂首挺胸。他筆直的身材就像一支標槍，仿佛可以永遠走下去。

    蘇跟着走，發現他每一步的步幅都很大，距離也一樣，不多不少，很有規律。

    這傢伙肯定是軍人，受過訓練？

    姜有容一直在我們心裏進行猜測着，不知自己不覺間，天已經不能完全黑了，四周也安靜了下來，眼前的群山巍峨寂靜，還有一個高原的沉悶以及厚重就像是要向着姜有容壓過來，尤其是在濃濃的中國夜色里，更讓姜有容感到沒有壓迫。

    沉悶的旅程似乎沒有盡頭。

    就在蘇絕望地拿出手機想要撥打110的時候，山腰上終於出現了幾個微弱的光點。

    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

    蘇錦樹收起完全沒有信號的手機，趕緊幾步跟進。

    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小院子。

    用大小不一的石頭和泥土砌成的矮牆，甚至還沒有外面的牛糞堆高，完全沒有給人安全感。

    幸好有一排新建的磚房，使得院子更加現代化，姜有容終於覺得自己沒有到原始社會去旅行。

    幸運的是，兩座磚房被照亮了。

    雖然天色有點暗，但對此時的姜有容來說，卻不亞於外灘的霓虹燈。

    姜有容終於鬆了一口氣。

    姜有容一愣後才反應時間過來，感情這傢伙是民宿老闆。

    姜有容忍不住進行調侃道：「原來你是開民宿的，直說自己就行了，又是一個騎馬的人又是基於狼群，你這拉客的方式還挺新穎的。」

    他似乎自己想說我們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後只說了中國兩個字，「付錢。」

    「那也說不上。」

    他默默收下錢，然後將一把重要鑰匙可以交給姜有容，「只有通過太陽能電燈，省着點用，晚上我們不許學生走出自己院子。」

    說完，他轉身帶我們走進世界第一間磚房，隨手關上門，再也不是沒有一個回頭多看姜有容一眼。

    蘇低頭看着那把他只在電影裏見過的銅鑰匙。他不禁笑了。

    現在沒什麼可選擇的了。讓我們約定一個晚上。

    姜有容走向社會屬於我們自己的第三個部分房間，路過第二間亮燈的房間時，竟然能夠出奇地聽到了作為一個中國女人的大笑聲，有种放浪形骸的味道。

    姜有容嚇了一跳，這是什麼非法商店嗎？

    但是望望外面世界無邊無際的夜色，姜有容只能自己硬着頭皮，輕手輕腳地走到學校門口，像是做賊般悄悄進行開鎖，然後我們悄悄溜進房間反鎖上門，這才敢出口企業大氣。

    可能是他的妻子，姜有容安慰自己，不管她是誰，只要她熬夜到天亮，馬上下來就行了。

    這個只有幾平米的小房間，只能用「安頓下來」來形容除了一張石床和一張帶太陽能燈的小木桌，什麼也沒有。

    後牆上有一個小玻璃窗。房間裏唯一的光線來自那裏，但是被幾根鋼條擋住了。

    姜有容不禁想起了監獄。

    即使姜有容從未坐過牢，但想想也不過如此。

    沒希望了。

    蘇瑾沒有脫鞋，直接摔在了炕上。

    她把頭枕在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上。她以為自己第一次來西藏就是這樣在山裏過夜的，這正好符合她想在野外睡覺的願望。

    蘇錦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她喜歡一個人的發現，康家的床上用品並沒有藏區特有的香味。

    它清新可口，只有淡淡的草原味。

    蘇不禁想到飛機上的鄰居是個藏族人。

    那股異味讓蘇昏昏沉沉，他幾乎懷疑自己不是叛逆，而是被那個男人熏了...

    姜有容拿出自己手機一看，竟然神奇的發現有這樣一個重要信號，剛才外面工作都沒有進行信號，這裏應該是他安裝了信號通過接收器什麼的。

    姜有容試圖打開微信，但是信息一直在刷新，還是沒有連接到網絡。

    無奈之下，蘇只好打開手機相冊，一邊翻看着白天拍攝的照片，一邊醞釀着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動物嘶嘶聲，很真實，像......

    狼的嚎叫。

    蘇趕緊按下電源鍵關掉手機屏幕，生怕那頭狼見光跟着他。

    有狼。

    他沒撒謊。

    如果我沒有聽他的話......

    姜有容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衣服都濕透了。

    這時，院子裏傳來馬兒的倉皇嘶叫，它似乎很緊張，來回進行走動，不停用蹄子磕打地面，屋子裏的姜有容能清楚地可以感覺到。

    狼人不是在找白馬吧？姜有容心裏頓時一緊。

    剛才在上山的路上，他既沒有騎馬，也沒有牽馬。

    相反，他鬆開了韁繩，似乎非常確信白馬不會到處亂跑。

    的確，白馬一直跟在後面，像一個聰明的奴才。

    哪怕是低頭吃草，只要一喊，他就會立刻小跑兩步跟上，清脆的鈴聲聽起來很歡快。別讓狼吃了這麼好的草。

    正當蘇暗暗祈禱的時候，一陣輕微的開門聲，有人走進院子。

    蘇又擔心又好奇，於是他鼓足勇氣爬下床，從門縫向外望去。真的是他。

    他在穀倉里，一隻手撫摸着自己的鬃毛來安撫白馬，另一隻手拿着獵槍，靜靜地站着，就像雨中的雕像，只要狼的每一聲嚎叫都會使他的眼睛更加明亮，更加銳利。

    這一幕讓姜有容震撼持續不已，他手中的獵槍也在無形中釋放着殺氣，說不出來的驚心動魄。從他的姿勢來看，應該不是第一次用槍。

    如果狼群真的敢過來，蘇覺得自己絕對會開槍。

    姜有容不由自己有些學生興奮活動起來，幻想槍管噴出的火光之後會不會映出他稜角清晰分明的臉龐，槍聲已經響徹夜幕，狼群四下逃竄，說不上他還會追上去打死也是一隻，拔下狼牙做成一種戰利品……

    不過，他會是一個狼群的對手嗎？

    此時的姜有容無比緊張，雙手緊緊抓住，掌心已經被浸透。

    時光飛逝。

    狼似乎感覺到院子裏的那個人不是好惹的。

    他的氣味消失了，但他仍然沒有動。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

    不行嗎？面對狼我也能睡着。

    多麼寬廣的胸懷...

    就在蘇想着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他反手把獵槍插在腰間，然後給馬灌了些草，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夜幕再次發展趨於一個寂靜，沒了狼群的嚎叫，沒了夜風的呼嘯，甚至可能就連那匹馬兒也已經無法入眠。

    剛才，他像個國王一樣巡視着自己的領地，甚至還看了一眼蘇。

    姜有容不確定他有沒有可以發現學生自己在偷窺，但那如箭般的目光語言卻讓我無法正常入眠，迷迷糊糊之間輾轉反側。

    早上四點多的時候，我們就從一個床上爬了起來。

    既然你睡不着，就到山頂上去看日出吧。

    一想到金色的陽光照耀着群山，穿過雅魯藏布江的峽谷，洋溢着美麗，我就感到無法抑制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