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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頭上沁出汗珠子,喊江棠梨的聲音破碎。
葉南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給寧牧塵發了一條消息,讓他來這兒接時聞野。
消息剛發完,那邊時聞野已經直愣愣地坐起來,瞳孔微縮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阿梨,我想你了。」
「我現在就想接你。」
他報了自己所在的地址,就掛斷手機。
黑洞洞的眼睛看向葉南月,見她冷着臉看着他,下意識朝着她伸手,被她躲開。
「葉南月!我頭疼。」
他壓抑地說。
葉南月又往後退了一步,「江棠梨馬上就來了。」
她披了一件外套,到了客廳陪着阿璃。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
薛姨打開門,江棠梨就闖了進來,「阿野呢?」
葉南月指着臥室。
江棠梨一看是臥室,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又看葉南月外套下面穿的是睡衣,冷哼一聲。
踩着高跟鞋進了臥室。
阿璃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縮在葉南月懷裏,「媽媽,那個阿姨是誰啊?」
「來接爸爸的。」葉南月繼續念着手上的神話讀物,阿璃的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臥室里。
「阿野,我來了!」
「阿梨,我想你!」
「阿野,你怎麼到葉小姐這兒來了。」
臥室里的聲音頓了一下,「阿璃想我了,我來看看她。」
江棠梨小聲說了幾句,不是很清楚,但是聽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她扶着時聞野出來,看了一眼葉南月和阿璃,眼神定定地落在阿璃身上,突然唇角一揚,朝着她們走過去。
隨着她一步步走近,阿璃猛地縮到了葉南月懷裏,小手緊緊地抓着她的外套,埋首在她外套里。
「小妹妹,我是你爸爸的未婚妻。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還有肚子裏的小弟弟哦!你以後一定要乖乖疼小弟弟,這樣爸爸才會喜歡你的,知道嗎?」
她伸出手想摸摸阿璃,被葉南月用力拍開。
「江棠梨,你要是不想一屍兩命,現在就給我滾!」她抱着阿璃,讓薛姨送人。
薛姨也臉色難看地請他們出去。
江棠梨委屈地落淚,「阿野,我只不過是想和她們好好相處而已。我也是為了兩個孩子的未來着想。他們畢竟都是你的孩子,兩個孩子要是相處不好,為難還不是你嗎?」
時聞野一臉心疼的看着她,又轉過頭惡狠狠地瞪着葉南月,「你怎麼能說出一屍兩命這種話來?」
「……」葉南月沒理會他們,直接抱着阿璃進了她的臥室。
等臥室的門關上,阿璃才趴在她懷裏哭了出來。
弱弱的哭着,不是那種哇哇的大哭。
這樣的哭,更讓葉南月心疼。
她手輕輕地拍着阿璃的背,後悔自己當初不成熟的決定。
時聞野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女兒。
「媽媽,爸爸是不要我們了嗎?」
葉南月摸着她的頭髮,「不是爸爸不要我們了,是我們不要他了。」
阿璃疑惑地抬頭,眼淚掛在眼角,「為什麼不要爸爸?」
「……爸爸生病了。」
「……要看醫生嗎?」
葉南月搖頭,「只有外面的那個人才能治好爸爸!」
提到江棠梨,阿璃嘟着嘴巴,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不喜歡她。」
「很好,媽媽也不喜歡她。」
阿璃再次埋首在她懷裏,「我們真的不要爸爸了嗎?我以後又沒有爸爸了嗎?」
葉南月:「……」
小孩子需要父愛。
她把赫爾曼當做爸爸,可赫爾曼不可能一輩子做她的爸爸。
時聞野是她親生的爸爸,可時聞野……
葉南月抱着她,心裏又軟又後悔。
她好像做錯了。
……
深夜。
暗沉沉的書房,一張孤零零的椅子擺在正中間,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在書房裏環顧一圈兒,「我醒了。」
寧牧塵被這一聲吵醒,連忙過來確認,「老大,你真的清醒了?」
「嗯。」
給時聞野鬆了綁,寧牧塵才把資料全都拿出來給時聞野,「經過這段時間的反覆測驗,可以確認,控制老大你腦子裏蠱蟲就是江棠梨戴的銅牌。」
指着電腦上的視頻。
「江棠梨在那三年間很少戴銅牌,只有最近這段時間頻繁佩戴。而且幾乎每次和老大你見面,她都會戴。」
「就連今天,我特意讓傭人把她銅牌藏了起來。她也是非要找到了銅牌,戴上才去見你。」
視頻是時聞野一直佩戴的胸前微型鏡頭拍的。
寧牧塵看時聞野一直盯着視頻,「老大,還需要再確認一次嗎?」
時聞野搖頭,「不用了,既然已經確定是銅牌,就定銅牌吧!」
視頻里,他正在怒吼葉南月,而她懷裏的阿璃睜着大大的眼睛,驚恐地看着他。
他猛地起身往外走。
「老大,你去哪兒?」
「阿璃被我嚇到了,我去看看她。」
寧牧塵攔住他,「你現在情緒不穩定,要是在見到她們母女的時候再發作就不好了。」
「我覺得還應該再確認一次。一旦弄錯,只會打草驚蛇,老大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擺脫蠱蟲的控制。」寧牧塵擔憂的道,「要是讓他們毀了母蟲就完了。」
他們為了這個局等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才有了進展,不能功虧一簣。
時聞野緊皺着眉頭,「南月和那個林晟……」
「大嫂就是因為林晟為了救她傷到了眼睛,所以很愧疚。」寧牧塵連忙道,「老大,等你擺脫蠱蟲,記憶就能恢復,江棠梨也不會再控制你。」
「你這樣去找大嫂,不是更好嗎?」
他知道。
可是他心慌。
他想到頒獎典禮上,葉南月和林晟的對望。
「儘快確認!我要用最快的時間,擺脫蠱蟲。」
「嗯。」
……
江棠梨正和幾個小姐妹一起逛街,她正享受着被這些人追捧眾星捧月的感覺,突然迎面一個男人跑了過來。
一把扯過她脖子上的銅牌就跑。
江棠梨見狀,大喊:「搶東西了,搶東西了!」
踩着高跟鞋,就要去追。
被身旁的小姐妹拉住,「阿梨,你現在懷着孩子,不能跑。讓保鏢去追就行了。」
另外一個小姐妹小聲嘀咕,「不就是一個銅牌嗎?一看就不怎麼值錢!」
啪!
江棠梨用力地抽了過去,「你懂什麼!」
那個女孩兒捂着自己的臉,屈辱又憤怒地垂下眼瞼。
要不是因為江棠梨現在背靠時聞野,誰會給她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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