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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本在哪?」沈言星急切的問。
「我燒了,那個時候我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我保護不了日記本,所以還不如燒了。」
沈言星一拍桌子,「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找到手鐲就知道了,韓姨在日記里寫了,重要的不是手鐲,是手鐲盒。」
沈言星和陸霆舟對視一眼。
陸霆舟側頭命令:「把手鐲拿來。」
五分鐘後,楚秋小心翼翼的將手鐲擺到桌面上。
沈言星打開紅漆木盒,她的左眼上卡着一個目鏡。
她仔細的端詳着雕刻紋路,一個字母Y映入眼帘。
沈言星放下盒子。
「怎麼樣?」陸霆舟啞聲問她。
沈言星能察覺到他的緊張,她牽起他的手,「有。」
陸霆舟的手顫了一下,桑傑說的是真的。
溫文爾雅的大哥一直在偽裝!
「你還是不能證明陸謙參與S1病毒的非法研究,這只能證明那本日記本確實存在。」沈言星望向桑傑說。
桑傑打量陸霆舟,「你的血有毒,不是天生的。」
陸霆舟冷眸微眯,「什麼意思?」
「小時候陸謙總給你吃鈣片吧?在你三四歲的時候。」
回憶在腦海里浮現。
小小的陸霆舟坐在花園裏發呆,年長的陸謙捧着一瓶白色鈣片走到他面前。
「阿舟,該補充營養了。」
陸霆舟搖搖頭:「哥,我今天我不想吃。」
陸謙溫柔的拍拍他的頭,「不吃會長不高哦,這個很甜的,你吃過的嘛,一點也不苦。」
說着他把白色藥片遞到陸霆舟嘴邊。
陸霆舟張嘴含住,甜膩的味道在嘴裏散開。
那個鈣片,他一直吃到高中才停,因為高中時,他已經超過了一米八。
「哥,我以後不用吃了,現在都比你高了。」
陸謙笑的溫柔,「那是誰的功勞?還不是我的,你小子有我這麼一個哥,是你的福氣。」
一慣冷淡的陸霆舟勾唇笑笑,「那是。」
陸謙在他的成長過程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亦兄亦父亦友。
「那根本不是什麼鈣片,那是能改變基因的藥物,他會慢慢的腐蝕吞噬你,藥力會隨着你的年齡增長。」
「所以你高中那段時間越來越暴躁,不是因為青春叛逆期,只是因為那個小小的藥片。」
「你仔細回想一下,是不是當時停藥以後,你的狂躁症狀減輕了許多。」
「如果你現在還能找到藥片,你可以拿去化驗。」
沈言星冷聲問:「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桑傑嘴角掛着譏笑,「他自己說的,他把這當作是一場勝利的鬥爭,跟我耀武揚威。」
陸霆舟一隻手緊緊握拳,他不敢置信,自己敬重的哥哥要這樣對他?!
為什麼?他找不到理由。
桑傑說完,房間裏一片死寂。
過了半響,沈言星淡聲說:「你要研究解毒配方就去雲嶺研究院,那裏會有人輔助你,也很安全,留在帝都也可以經常見到之之,你自己選吧。」
「是選留在帝都,還是選現在就死?」
元嫣掃了眼桑傑,雙手緊張的捏住衣角。
桑傑的嗓音透着濃濃的疲憊,「我需要去A國取實驗數據。」
「好,我讓蔣爍和楚秋護送你。」
這一天下來,沈言星和陸霆舟都累極了。
兩人離開鬼隕城時,桑傑意味深長的說:「星兒,不要相信任何人。」
沈言星沒接話,拉着元嫣就上車,「去接你兒子。」
陸家。
之之小朋友一見到元嫣就開始哭,「媽媽,你去哪裏呀?之之好想你。」
元嫣眼眶微紅,「對不起,媽媽有急事,不是故意要丟下你。」
桑景之摸摸她的臉頰,「不用道歉啦,我在姐姐家很好哦。」
元嫣單手抱起他,對着沈言星真誠道謝。
沈言星擺擺手,「地址我發你手機上了,待會讓司機送你們過去,桑傑在帝都的這段時間,你們就先住在那裏。」
「好,謝謝。」元嫣再次道謝。
沈言星望了眼二樓的方向,她現在只想快點打發這對母子,去找陸霆舟。
元嫣看出她的心思,「我先走了,以後如果有需要,隨時聯繫我。」
「之之,跟姐姐說再見。」
小孩伸出小肉手,晃動兩下,「姐姐再見。」
沈言星勉強的笑了笑,「好,之之小朋友再見。」
兩人一走,沈言星快步上樓。
偌大的臥室,滿地雜物。
床頭櫃裏的物品亂七八糟的堆在地上。
陸霆舟靠坐在床邊,他的手上捏着一個白色藥瓶。
沈言星走近,在他面前單膝蹲下,她覆上陸霆舟手,上下晃了晃。
藥片碰撞的唰唰聲響起。
「舟哥,不要難過。」沈言星抬手抱住他。
陸霆舟回抱,兩手勒住她的腰,頭垂在她的肩上,淡淡的奶香味慢慢的撫平他過快的心跳。
「我要拿去化驗。」陸霆舟啞聲說。
沈言星嗯了一聲,「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向前看。」
她起身,溫柔的捧住他的臉,漆黑的眼眸里愛意涌動,「我愛你,我們還有對方,這就夠了。」
溫熱滾燙的吻落下,分不清是誰先主動。
唇邊濕熱的感覺似乎有傳染性,兩人冰涼的身體快速升溫,滾燙又熱烈的相擁,恨不得把對方抱進身體裏,唇齒相依,味道相融……
—
化驗結果出來的那天,陸霆舟很平靜,他買了一束花去看陸謙。
墓園裏,陸霆舟身姿挺拔。
「如果你還在的話,我一定會給你幾拳。」
他點了支煙,幽沉的眼眸里情緒複雜,「可是你死了。」
死的慘烈,讓他連恨都無法發泄,也讓他沒有機會問一句為什麼。
一支煙很快燃盡,「陸謙。」
他沒有再叫他哥了,這世上本來也只有陸謙一個人能讓他喊一聲哥。
「我會毀了你生前追求的東西。」
陸霆舟掐滅煙蒂,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墓地。
他一走,石碑前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此人穿着的白襯衣一絲褶皺也沒有,他彎腰拿起包裝精緻的花束,再重重的往地上一扔。
一隻腳用力的踩上花瓣,狠狠的碾了幾下,溫潤的聲音響起:「我最討厭馬蹄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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