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背 第七十八章 水跡再現

    幾天以後,董家小院中弄來的幾片槐樹枝葉,莫名其妙消失在我藏在書櫃裏的培養皿中。

    由於這東西的本質我一直還沒弄清楚,因此在做完各項檢測之後,我就用一隻廢棄不用的培養皿把它們儲存起來,並帶回了家,不敢放在單位里。

    頭兩天,這些枝葉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甚至沒有出現失水枯萎的狀況。可是一天晚上我剛加完班回到家裏,發現它們已經不翼而飛。

    其實,這也是我預料中事,只是發生得比我想像的快了一步。我在放置它們的那層書櫃裏特意安裝了一個攝像頭,幾天以來,一直檢測着它們的變化。

    可是它們消失的那晚,攝像頭裏什麼都沒錄到。因為莫名其妙的,攝像頭竟然被調歪了,對往了另外一個角落裏的幾本舊書。因此,我再次錯失取證它們變化過程的機會。

    失去了手中最重要的把柄,我只好再次尋找新的物證。可是王權貴那邊,我仍然找不到任何進入他書房的機會。

    我知道經過我上次的鬧騰,他一定對我防範更甚了。我甚至懷疑他已經把東西完全轉移,沒準已經全部藏到了他河邊那棟小樓里。

    可是那棟小樓我同樣無法接近,除了那個常年與他**,幫他看着小樓的饒芳,還有那些傳說神出鬼沒在他小樓里的毒蛇,這都是我不敢輕易招惹的。

    其實就在前段時間,有人確實在那棟小樓附近被一條眼鏡王蛇攻擊,差點把一條小命給送掉。雖然沒人敢直接去找王權貴,可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如果不是善養蠱物的饒芳在飼養,這一帶多少年來,何曾出沒過眼鏡王蛇,甚至連普通的毒蛇都見得少。

    這件事情以後,有學生又在那一帶的河溝里拍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蜥蜴。根據拍攝者上傳在校園網裏的圖片看來,那東西通體黑色發亮,背部佈滿暗灰色的網紋,像極了那種按理只應該生活在墨西哥一帶的危地馬拉珠毒蜥。

    此後,再也沒人敢往小樓附近走,甚至村民們上山下河也都遠遠的繞開來。許多人都在背地裏議論,說王權貴既然要用小樓來開私人診所,為何還要養上這許多生人勿近的蠱物,這樣以後誰有病了還敢過去看病。

    也有人說,王權貴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在家中的院子裏種了些珍貴的藥材,怕被人偷盜,所以才養了毒物,恐嚇小賊。

    不過村子裏講得最多的,則是王權貴養這些東西,其實不是為了防人,而是位了防鬼。因為常有人見到一些飄渺的人影半夜出現在他小樓附近,可總是遠遠站着,不敢靠近那棟小樓去。

    據說單位領導曾就這件事情,找王權貴談過話。可王權貴堅稱自己沒有養蠱,並說蠱物之說純粹鄉民們閒來無事,胡編亂造出來講着玩的。

    他說自己確實偶爾買些毒蛇、蜥蜴一類的東西回來,那是為了泡製藥酒。這些東西通常都是乾貨,根本不可能跑出來傷人。

    他說一定是那一帶的本地人妒嫉他買了這棟樓,所以想方設法中傷他,想把他趕走。比如那支校園網上的毒蜥就很不靠譜,因為那東西明顯不是這一帶會有的生物,那學生肯定是被人收買了,才弄出這麼一張圖片來暗示是他王權貴放出來傷人的東西。

    這些事情雖然傳得很盛,但終究沒有證據,也只好不了了之。我有時沿河跑步到了那一帶,也只能遠遠的對那小樓看上一眼,不敢再有別的想法。

    不過有天中午,我忽然在街區的一個拐角處見到饒芳。她又開始賣藥,不過攤子擺得很小,而且一直在左顧右盼,似乎在等人。

    我心裏好奇,故意在附近轉悠着,想看看她究竟在等誰。果然過了沒多大會,饒芳藥攤子上來了兩個男人。

    兩個人都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穿着很簡樸,深藍粗布的衣服,其中一個背了個很大的竹筐子,另外一個提了個很破舊的布口袋,仿佛都是深山裏來的村民。

    兩個人在攤子邊上跟饒芳講了幾句話,像是熟人在拉家常。其中一個從竹筐里取出幾個像中藥一樣的紙包子遞給饒芳,繞芳接過去就收了起來。

    另外一個則直接將手裏的布口袋交給了饒芳,直到那時我才看清,那布口袋裏竟然有個東西在動,顯然是個活物。

    可是整個過程,幾個人都沒避諱什麼,仿佛只是在做正常的交易。只是這兩個人還沒走,饒芳就開始收拾攤子,準備離開了。

    我一直等到那兩個人離開饒芳的攤子,才跟着他們走了一段路,卻發現他們進了客運站。

    我剛跟進客運站,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喊我名字。我轉身看時,卻又沒見一個熟悉的面孔。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再回頭時,那兩個人已經消失在車站攢動的人群中,完全不知去向。

    走出車站,天已經晚了,我只好搭公車回家。

    車子剛走了兩站,上來一個弓腰駝背的老婦人。我本能的站起身來讓座,那老人跟我說了句「謝謝」,就在我旁邊坐下了。

    我靠在她前面作為的靠椅上,想着還有一段路,正掏出手機來準備發個貼,那老人咳嗽了幾聲,好像是在對我說話,「年輕人該玩什麼玩什麼,不該玩的就別玩……」

    我一怔,轉過身去,那老婦人果然在看着我,一臉笑容可掬的模樣,非常的慈祥、親切。

    我也笑了一下:「老人家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還是笑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年輕得很,太年輕了。只是你們的世界也太小了,腦瓜子也小,不該得罪的,就不要去得罪。」

    我聽着這聲音太熟悉,愣怔半天忽然想起,「哦,您就是剛才在車站裏喊我那個人?可是……我不認識你啊,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我正說着,車子又到了一站,旁邊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車廂里顯得有些嘈雜。我只好先閉了嘴巴,想等車子開動再說。

    這時,一個剛上車的女孩徑直朝我這邊走過來,她瞥了我一眼,「你不坐?」

    我說:「嗯?我……」

    話沒說話,她已經很不客氣的坐到了我身後的椅子上。

    我急道:「喂,那有位老人家……」話沒說完,卻發現老人已經不知去向,座位上除了那已經坐下開始玩手機的女孩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我呆呆看着那座位愣了半天神,心想:「這怎麼回事?大白天的,怎麼也開始見鬼了?」

    這時我卻赫然發現,那女孩坐着的座位邊上,留有一灘深棕色的水跡。乍看上去,這就是一灘泥水或者雨水,從車窗外滲進,而後留下的污漬而已。

    不過我知道,這絕對沒那麼簡單。自從槐樹葉子消失以後,我就一直在找新的證據,沒想現在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一刻我欣喜若狂,忙從兜里取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用紙巾一點點的吸着座位上殘存的水跡。

    這一次我不敢怠慢,稅金盡數取到手後,就很仔細的將紙巾單獨放進紙巾袋裏,這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

    這時,我注意到那座位上的女孩正神情倉惶的看着我,她整個人縮進了座位最面的角落裏,雙手如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手機,仿佛隨時都要撥號出去。

    我愣怔片刻,回望自己剛才的舉動,忽然也覺得有些好笑。我張了張嘴,想說我真不是「**」,也沒有精神失常,我這麼做,完全只是在做正常的取樣而已。

    可是再想想,終於還是懶得做出任何解釋。只是很平靜的將紙巾袋子湊在鼻子上深深聞了一下,然後滿意的笑了。

    果然,這東西奇臭無比,並且臭得似曾相識。

    我清楚的記得,當年跟方天琪他們出去唱歌那晚,我在KTV包房的沙發上見到的,也正是這樣一灘水跡。只是那一次,我沒有取樣到手,而這次我卻成功了。

    這樣想着,我將紙巾袋小心的放進兜里,拋下那已因極度驚嚇而花容失色的女孩,獨自下車,揚長而去。

    我原準備吃過晚飯,就回單位把這東西檢測一下的。沒想飯碗還沒放下,就開始感覺渾身不舒服。

    起先只是噁心想吐,可剛吃點胃藥坐在床邊,不知何時人竟然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間,我頭腦里一直浮現出在街邊見到饒芳的情景。我猜不出她當時接到手裏的袋子中,到底是裝了個什麼東西?

    那會不會又是深山裏抓來的某種身含劇毒的動物?如果真是某種,那麼王權貴小樓一帶的野地里,是不是又將出現更大的危險?

    可是想歸想,手裏沒有證據,我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後來,我感覺自己似乎開始發燒,全身發熱,癱軟無力,可人就是醒不過來。想喊家人也喊不出聲,自然也沒辦法伸手撥打電話。

    睡夢中仿佛有人在我臥室中進進出出,一會感覺似乎都是許多很久未見的遠房親戚,他們好像是因為我病了,專程從遠處過來看我的。可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麼親戚,我卻怎麼的都想不起來。

    一會我又覺得,這其實就是些大馬路上的陌生人而已,他們仿佛是走着走着,就忽然走進了我房間裏,並且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到了後來,我頭腦里越來越亂,那些在我面前來來往往,卻始終沒跟我照上一面的人,他們到底是誰,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清醒的意識去判斷。

    我再次出現夢魘般的症狀,胸口憋得喘不過氣來。大約捱到後半夜時,房間裏才逐漸安靜下來,我剛鬆了口氣,卻見對面的沙發上似乎坐了一個人。

    這個人看起來非常蒼老,是個老年的婦女,滿頭銀髮,弓腰駝背。我仔細辨認了半天,還是沒看清她是誰。

    但我可以確定,從外形上看來,她並不是我下午在公車上見到過的那個老婦人。

    那她究竟是誰?她為何來到我房間裏?

    一面想着,我忽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之意,剎時蔓延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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