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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栩桐沒反駁,沒猶豫,沒有不滿,沒有頂撞,『噗通』一聲兒跪在了冰涼堅硬的石板地上,低頭認罪。
今兒本不是請安的日子,可是福晉卻單單讓大丫頭宜畫來請她,她就知道這事兒有些不對了。
宜琴、宜棋、宜書、宜畫是烏喇那拉氏從家裏帶來的,是陪嫁丫頭,這四個人是烏喇那拉氏的絕對心腹,當初烏喇那拉氏寧肯提二等的丫鬟落風伺候四阿哥,也就是張氏,也沒捨得用這四個大丫鬟。
即使花花並沒有探到正院的消息,栩桐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本福晉今天要罰你,你可知罪?」
烏喇那拉氏看着跪在下面,盈盈楚楚,弱柳扶風的李氏栩桐,滿心滿眼的憤恨和惱怒。當初她嫁進來的時候,爺已經有了伺候的人了,就是這李氏跟宋氏!
這本來也沒什麼,她既然要嫁給皇子阿哥,就有了心理準備,四阿哥大婚的時候因為年紀小,才只有了兩個醒事兒的格格,她已經是讓人十分羨慕的了。可她偏偏就喜歡上了四阿哥,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喜歡。
「婢妾知罪,請福晉責罰。」
福晉屋子裏的二等丫鬟落雨是栩桐的人,剛才栩桐進門兒的時候,落雨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兒,栩桐就已經瞭然了,果然是因為四阿哥受涼的事兒。
昨天夜裏她沒有堅決的要求四阿哥請太醫,就是因為不想被烏喇那拉氏抓着小辮子,四阿哥受的這份病,烏喇那拉氏很有可能會算到她的頭上來,因為誰讓昨兒是她伺候的呢?她是怎麼伺候的人,能把人伺候着了涼?!
「知了什麼罪?」
她厭惡宋氏,卻更加厭惡李氏!不光是因為李氏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還因為李氏得了爺的這份特殊!爺是不太招李氏侍寢,看起來也不太寵愛李氏,可是若是有點什麼,爺想着別人,也從來不會忘了李氏,若是爺心情不太好的話,卻總愛去李氏的院子裏坐坐!
憑什麼李氏是不一樣的?就憑着這張比別人都好看些的臉?還是憑着這裝模作樣的清高和淡然?她是正妻,李氏不過是侍妾,即使再得勢,也得老老實實的跪在她的面前,低頭請罪!
「福晉是主,婢妾是婢,只要福晉罰,婢妾就知罪。請福晉責罰,婢妾知罪,婢妾甘願受罰。」
因為覺得來者不善,所以花花也一起跟着栩桐來了這正院兒,果然,栩桐一進門兒,烏喇那拉氏就發作了,為的還是四阿哥的事兒。
烏喇那拉氏這藉口找的很好,太名正言順了,她就算是挨了罰,也一句話不敢多說,畢竟昨夜四阿哥受了涼,今兒不太精神是確定的事兒,是她伺候不周。
既然已經如此,那栩桐就順勢被關了禁閉,禁了足才好,當然,要在這時候得到四阿哥的憐惜和不忍才是最主要的,她昨兒可真沒什麼伺候不周的地方,就是兩人你來我往、那啥那啥的時候,被子還老老實實的蓋在他身上呢,她使勁兒的拉着了!
「姐姐,姐姐,四阿哥出宮去了啊,姐姐,怎麼辦啊?」
栩桐心中微沉,果然烏喇那拉氏也不是蠢的,她怎麼就忘了呢,四阿哥今兒要出宮,出宮要穿的衣裳還是她挑的呢,可是這要是四阿哥不在家她就被關了起來,到時候怎麼能讓四阿哥記住她呢,這會兒烏喇那拉氏好不容易抓住了她,還不知道要把她關多久呢!
栩桐不着痕跡的挪了挪重心,即使她練了養生術,身體一向不錯,可是這春天的地又冰又涼的,刺骨的涼氣兒順着膝蓋不停的往上躥,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且她還要養好了身子,生娃兒呢!
「這麼我怎麼忘了呢。恩,花花,看看他在幹什麼?聽聽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回來。」
「既然李妹妹認罰,那本福晉也不是那不講情理的人,李妹妹認為該怎麼罰呢?或者,李妹妹認為什麼樣的懲罰才能謝罪呢?」
四阿哥生了病,這事兒是栩桐所不能阻止的,就算是她是神仙,也不可能不讓四阿哥生病,還別說她只是平凡人了。
既然烏喇那拉氏要罰她,她也躲不過去,本來還打算算計着四阿哥的憐惜的,可偏偏四阿哥就去了宮外。
「婢妾願去佛堂,吃齋茹素、抄經念經,為爺祈福禱告,願佛祖保佑爺身體健康。」
烏喇那拉氏的手緊了緊,捏在手裏的帕子被攥的變了形兒,看着跪在地上,仍舊沒什麼表情,甚至算得上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兒的李氏栩桐,心中一陣的痛快。
就算是一天做出一副關心爺的樣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讓爺受了涼,又發熱又咳嗽的?雖說當初皇阿瑪賞下來的時候是說了讓她給爺做幾道點心。可這都多長時間了,這時候的爺跟那時候能一樣嗎?都什麼時候了?還拿着這雞毛當了令箭,把這送點心的事兒當成了她的專利了!
「本福晉也知道,李妹妹身子不好,要總是呆在佛堂里,這身子骨兒也受不住,到時候還顯得本福晉是個得理不饒人的。」
「李妹妹也知道,爺的身子是大事兒,這次李妹妹如此失職,本福晉就是撤了李妹妹『格格』的位份也是使得的,可偏偏李妹妹是皇阿瑪賞給爺的,又是在寧壽宮伺候過的,本福晉不得不給皇瑪姆和皇阿瑪面子。」
「這次就這麼過去了,要是再有下次,李妹妹可別怪本福晉嚴肅凌厲了,那你就先去佛堂為爺祈福半個月吧。然後再回竹心院抄五十遍佛經,禁足三個月吧。」
隨着烏喇那拉氏的話音落下,栩桐這才放下了吊在半空中的心,去佛堂半個月很好。她倒是不怕那裏的陰暗潮濕,也不怕吃齋茹素,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到時候她再想辦法見四阿哥一面兒就好,半個月,他還不能徹底的忘了她。
要是沒這半個月的佛堂之行,烏喇那拉氏直接給她禁半年的足,到時候等她出來,黃花菜都涼了!正好兒她不準備參與這第一波懷孕之爭,正好兒躲過去,也算是合了她的心思,討了清淨了。
「是,福晉,婢妾領罰。」
既然四阿哥今兒白天是不太可能回來了,栩桐也就沒了磨蹭的心思,要是她現在表現不好了,到時候半個月她從佛堂出來的時候被烏喇那拉氏盯上,那就沒機會找四阿哥搏憐惜了,這可不好。
雖說是關禁閉,是去佛堂受罪領罰的,要吃齋茹素,念經抄經,可是也不能空着手兒就去了,所以栩桐回了竹心院,就讓自家丫鬟給收拾東西。
「主子!主子,咱們到底要去哪兒?主子!為什麼要收拾東西?主子?!」
盼兮這一路上急的是火急火燎的,這到底是什麼事兒啊?主子怎麼就是不告訴她啊!以前沒這樣的事兒啊,主子從來不瞞她什麼的,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會兒又聽着主子讓她跟倩兮收拾素淨的衣衫鞋襪,這就更有些着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主子這被福晉叫去一趟,怎麼就不正常了呢?!
「咳,都聽好了啊,你們主子我啊,被福晉關了禁閉,就去佛堂。先去佛堂半個月,然後再在竹心院關三個月,總計三個半月。這會兒咱們就要收拾收拾東西去佛堂了,知道了吧?」
那佛堂雖說不是什麼好地方,可是比她以前呆的那孤兒院可好多了!最起碼她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還能有丫鬟陪着呢,不就是做個宅女嘛,她做了!
看着自家的兩個丫頭都眼淚汪汪的瞅着她,好像她是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一去不復返了似的。栩桐好笑的搖了搖頭,她昨兒晚上就想到了今天的事兒了,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罰了。四阿哥是不可能為了她留下的,也不會為了她反駁了烏喇那拉氏的決定,她能在沒人護着的情況下爭取到半個月的佛堂之旅,再加上三個月的宅女生涯,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行了,快着點兒吧,別眼淚汪汪的,你們主子我可是女的,看不見你們的淚眼朦朧!」
這就是後宅。等到四阿哥登上高位,還會有後宮。這份殘酷,她懂了!
「主子......,主子,您......,主子?」
盼兮首先想到了為什麼,因為昨兒晚上就是她陪着栩桐去的綴錦閣,當然也知道主子爺着涼的事兒跟自家主子沒什麼關係,可是福晉這麼說、這麼做、這麼處理,她們也挑不出什麼差錯兒來,主子爺病了,是千真萬確的。
可是,可是,可是主子明明沒什麼錯兒啊,這樣的處罰對於主子來說就太冤枉了,福晉怎麼能如此簡單的就處罰了主子呢?難道是主子爺的意思?
「我沒事兒,你們倆有空兒擔心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趕緊收拾東西,福晉給的收拾東西的時間是有限的,到時候咱們的東西少了、拉了的,可沒人管咱們。」
栩桐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躺在美人榻上,跪了那麼一大會兒,她的腿現在還麻着呢,而且,去佛堂的話,也是天天兒都要跪着的,到時候福晉肯定會派人去檢查,要是她沒有桐花空間這個外掛,指不定還真在這乍暖還寒的時候壞了身子。
別的倒也罷了,栩桐要做的,就是帶着花花。桐花空間本就在她身上,她只要帶着花花,就什麼都可以應對了。
「主子,那,那爺,爺......」
栩桐睜了眼,看着面前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看着她的盼兮,不但沒有生氣、沒有心煩,反而十分的榮幸、十分的喜悅,今兒烏喇那拉氏罰了她,可是她卻覺得只現在這一件事兒就值了。
盼兮可是四阿哥的人,這心能向着她一點兒,她就心滿意足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跟爺沒有關係,這是福晉的意思。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只是爺的妾,福晉卻是爺的正妻,爺沒有理由、也不可能為了我反駁了福晉的處罰。」
「盼兮,別多想,快去收拾東西吧,到時候你們主子手笨腳拙的,還要你伺候呢。」
栩桐拍了拍盼兮的胳膊,看着盼兮咬着牙又埋頭收拾東西去了,無聲兒的笑了笑,果然極好,極好。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就沒人留言?怎麼就沒人收藏?怎麼就沒人訂閱?
這一切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寫的不好嗎?~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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