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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妍點頭,「早在那次他寧願看着孩子離開,也不求我救人時,我就默認他考察合格了。」
果然嗎,小勇沒說什麼,打算找時間和大牛談談,看看他的想法有沒有改變。
如果還是以前的想法,他會將人從母親身邊要過來一段時間,把人改造一下。
早上大家連飯都來不及吃,一直在忙碌着。
編草蓆,做轎子,他們又做了一個獨輪車,用來裝那些木頭,給大傢伙兒減輕負擔。
男人們幹活,李默娘就組織婦女們做飯,至於孩子們去撿柴火。
小丹帶着宋小寶也加入了撿柴火的隊伍。
至於小勇陪在了母親身邊。
彥妍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這種氛圍久違了。
「娘,到了省城你有什麼打算嗎?」小勇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扭頭看着小勇,明明還那麼稚嫩,卻無法再將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孩子。
「你有什麼想法嗎?」她用討論的語氣問他。
小勇立馬坐直了身體,儘量縮短和母親高低的差距。
「娘,我是這麼想的,省城那邊災民雖然很多,但和每個人做交易並不現實,人太多了,一天不眠不休都做不到,而且還容易引起騷亂,一旦控制不好,會發生動亂,那問題就嚴重了。」
彥妍點了點頭,「你想的比較周到,然後呢?」
「我昨天一直在想,我能想到的問題,娘不可能想不到,按為什麼還說讓大家拉人過來拿提成的話呢?」
這是他疑惑的地方。
這個問題讓彥妍端正了態度,孩子能想到這一層很不容易了。
「你覺得娘是怎麼想的?」
她沒說答案,而是想看看他能猜到幾分。
小勇學母親的樣子捏着下巴思考着。
「我曾看過一本雜記,上面說大災容易引發動亂,為了避免災民發生暴亂,朝廷會根據實際情況採取各種手段。
比如旱災。
先是朝廷發糧,後來是縣城發粥,將百姓家中的糧食,銀錢一點點的消耗殆盡。
就在大家以為活不下去的時候,不知誰說的,到了省城就不愁吃喝,所以大家紛紛踏上了逃荒路。
這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吧,既能給人們希望,又能消耗掉一部分人,不管是一個月的路程還是半個月的,再健壯的人,到了那裏都會骨瘦如柴,別說動亂了,恐怕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抬不起來了。
我有理由猜測,省城那邊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好,一天能有一碗稀粥就不錯了,沒那麼多糧食可能是一方面,但我更傾向於,不能讓災民們吃飽。」
「不錯,你能想到這些,讓我很意外。」
彥妍忍不住誇讚他,其實他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還有一點排隊領粥,哪怕咱們還沒到省城,我也能猜到,這一碗粥要想領回來不消耗一天是不可能的。」
「消耗災民們的體內和精力,讓他們沒時間去想別的?」小勇眼睛一亮。
彥妍點頭,「是的,那邊幾十萬災民,如果不加以控制,那後果不堪設想。他們沒那麼多兵力,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食物控制。」
「果然和書中說的一樣呢。」小勇若有所思,突然他想到什麼,「娘,那你賣給災民食物,不是與朝廷的計劃相反嗎?」
彥妍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臉,「嗯,小腦袋瓜轉的挺快,確實相違背,那娘為什麼還這麼做呢?」
小勇皺着眉頭思考着,如果從災民的角度出發,娘是為了災民好,可要是從朝廷的角度出發,娘很可能被朝廷的人注意到,禁止她買賣食物算是好的,就怕懷疑娘圖謀不軌了。
也不對,他搖了搖頭。
災民的錢再多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買食物,所以朝廷的人應該不會太過擔心,更不會在娘得到大部分災民擁護的時候對娘動手。
還有,那麼多災民,不可能每個人都能買到食物,加上有一大部分沒錢的,他們要靠的還是官府,那么娘此舉又有什麼意義呢?
想了好多,小勇都覺得不對。
到了最後,他有些垂頭喪氣,承認自己猜不到娘的想法。
「娘,我猜不出來。」
看着蔫了吧唧的孩子,彥妍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如果娘只想做買賣,而做買賣的對象並不是災民而是城裏的人呢。」
就算和那些人做生意,她也要掌握主動權。
「哦,我明白了。」
小勇瞬間想通了。
「娘,你想通過災民讓城裏的官員主動找到你是嗎?朝廷現在是有錢沒糧,現在糧價那麼高,娘的東西卻那麼便宜,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難怪,爺爺說要靠娘你來光宗耀祖,我還以為是你神仙代理者的身份呢,原來是這樣啊。」
他一直覺得自己想的很全面了,結果不但不如娘親,還不如爺爺。
小勇有些沮喪的低下頭,他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彥妍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溫柔的說道,「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只是你年紀畢竟還小,看到的經歷的有限,所以有些方面想不到是正常的。慢慢來,不急的。」
說道宋老頭,她不得不多說兩句。
「知道娘為啥要分家嗎?不只是獨立門戶,還有就是不想到了省城,讓他們打着我的旗號做什麼事。」
至於其他目的,不能跟孩子說,要給孩子樹立正確的三觀。
一想到貴哥那伙人,她的神經立馬蹦起來。
嗯,要正確,絕對不能歪了,尤其倆孩子都這麼聰明。
「光宗耀祖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利用天災利用我的身份來牟利,知道嗎?」
小勇用力的點頭,鄭重的說道,「娘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我要靠自己的本事讓娘和妹妹以我為驕傲。」
「好乖。」彥妍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臉蛋,覺得自己教育的很成功。
「再說省城那邊,我是肯定要跟富商或者官府做買賣的,不過災民那邊的生意,也不會放棄,到時候會讓大牛他們在城外設立幾個點,專門賣食物。」
這就是為啥要培養自己的班底了。
「娘要平衡物價?」
兒子的話讓彥妍愣了下。
彥妍:我能說我壓根就沒想這個問題嗎?我能說一文錢也是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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