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緣 第六十二章 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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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1-21
「爺爺……」徐心瑩眼淚不停地滴落下來，在她面前有一口棺材，裏面躺着面容安詳的徐老，臉經過化妝，已經沒有了蒼白。如果不是已經停止浮動到底胸肌，很難看出這已經是一個死去的老人。
「心瑩……」劉芳將徐心瑩攬在懷裏，疼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道：「你爺爺他走的時候很安詳，也許他早就已經算到了。」
「母親……」徐心瑩將頭埋進劉芳的懷裏，嗚咽道：「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楚天翊會殺了爺爺。」
「唉……」劉芳嘆息一聲，無聲地輕撫女兒的後背。
徐坤冷哼一聲，道：「這個楚天翊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感靈相近的氣息，應該是已經被感靈同化了。」
徐心瑩聞言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當初我是輕眼看到他被黑色光柱吞噬了，應該是被感靈同化了，如果是楚天翊本人的話，應該不會殺爺爺的。」
劉芳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正想說什麼，卻被徐坤一個眼神*了回去，低下頭不敢去看徐坤的眼睛。
「父親大人。」一名清秀的青年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讓我去發佈海捕文書吧？！由我親自出馬，把姓楚的抓回來，為爺爺報仇！」
「區區一個楚天翊算不了什麼，當務之急是抵擋住感靈的爆發。等你爺爺的葬禮完成之後，我們天機谷就要和感靈開戰了。」徐坤拒絕了徐智宇的建議，目光落在遠處，道：「百年前的那場大戰，將原本的大陸都撕裂開來了，足可見感靈的強大！」
「那爺爺的死呢？難道要讓爺爺白死嗎？」徐智宇怒道，「就算楚天翊已經被感靈同化了，我也要殺了他為爺爺報仇！」
「智宇，爺爺的死我比你更加痛苦，但是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抵擋住感靈的進攻，雛鳳城毀滅之後，我們天機谷已經暴露在感靈的眼中了。」徐坤嚴肅道，「一個楚天翊，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殺了。」
「不！我要先為爺爺報仇！」徐智宇兩眼通紅，「就算楚天翊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他！」
「智宇，聽你父親的，我們天機谷原本力量就已經很薄弱了，如果你走了，我們天機谷就……」劉芳出聲勸道。
「我管不了那麼多！」徐智宇扔下這已經，化作一道白影，跑遠了。
「逆子！」徐坤鬍子一翹，怒道。只是他嘴角卻微不可察地翹起一個弧度。
……
雪山之上，景斌一條腿膝關節彎曲，一條腿隨意地放在一邊，一拳頂在自己的額頭，肘關節靠在膝關節處，寒風凌冽地吹着，吹動着他的風衣獵獵作響。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只要看了他一眼，就有一個淒涼、孤寂的情緒不由自主地從心中升起。
一個諾言，換來千年的沉默、萬年的等待……
……
「告訴我為什麼。」楚天翊臉上陰沉，語氣充滿了怒氣。
「什麼為什麼？」器靈一臉無辜地看着楚天翊，此時兩個人站在楚天翊的意識空間之中，楚天翊手的傷太重，意識已經無法控制身體了。
「為什麼封印我的第二人格？你知道不知道我差點就死了？！」楚天翊大聲吼道，「如果將傷害轉移到第二人格，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什麼嘛，搞得這麼嚴肅。」器靈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笑道：「你現在不是還活着嗎？」
「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楚天翊臉拉了下來，道：「我現在雖然活着，但是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器靈看了一眼楚天翊，問道：「你是想讓我解開封印？」
「是。」
「你是想把你現在的傷害轉移到第二人格上面吧？」器靈心中一動，問道。
「不行嗎？」楚天翊眉毛一挑。
「臭小子，你可知道什麼是第二人格？」器靈問道。
「不知道。」楚天翊老實地回答。
「你只知道你能把傷害轉移到第二人格，卻不知道你要付出的代價。」器靈嘆了一口氣，道：「從來沒有隻有付出的收穫，也沒有隻有收穫的付出。強大力量的背後是很多不為人知的心酸。第二人格其實是你現實的投影，就像你的影子一樣，你可以傷害你的影子嗎？但是你受傷了，你的影子同樣也會受傷。一般來說，一個人受傷，影子同樣受傷，沒有可能將傷害轉移，而你們楚家人的特點就是可以將傷害轉移到影子上，理論上，你們是殺不死的。」
「殺不死？」楚天翊心中一動，「那楚家人不是無敵了？」
「強大的力量背後是無盡的心酸，你們楚家人雖然可以講傷害轉移到第二人格上，但是……」
「但是什麼？」
「靈道修靈者……」
「靈道修靈者？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楚天翊疑惑道。
「靈道分心道和物道，心道就是你們說的修心者。」器靈緩緩地說道，沉默了一下，道：「算了，那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你們楚家人現在估計也就剩你一個了，不然不會被算計得這麼慘。你要記得，你轉移的傷害越強，你的第二人格就越強，到時候，遇到心修者，你必死無疑。」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已經將你第二人格封印，除非你將《策天絕》練到第七層以上，否則我是不會解開的。」
「那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一直這樣干看着？」楚天翊不滿地說道。
「靜心，有人會給你治療的。」器靈安慰道。
……
「院長，那個楚天翊和彭詩平怎麼處理？」李鴻問道，「那個彭詩平只是脫力暈倒過去，休息幾天就會痊癒了，那個楚天翊就麻煩了，兩根長矛從他鎖骨下方穿過，將他兩邊肩胛骨射穿，還有兩根從他的腹部穿了過去，所幸只是穿透肌肉，沒有傷到重要的臟器，但是，一股戾氣鎖住了他全身上下的神經，他現在是一個植物人了。」
「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救他嗎？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治士學院就不會死這麼多名學員和教員。如果救他的話，怕是會引起公憤啊。如果不救的話，又有違我們治士的原則。」魏武將目光轉向李鴻。
「院長，你有沒有注意到。」李鴻直視魏武，道：「策天尺在他的手上，而且當時他使出了「一線策天」……」
「你的意思是……」魏武沉吟道：「救活他，然後讓他做我們學院的守護者？」
「嗯。」李鴻點點頭，「給前院長和死者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葬禮，讓他當眾跪下謝罪，估計……」
魏武沉吟良久，道：「策天尺的話，嗯，就這麼辦，你去安排一下，我來把他體內的戾氣去除。」
「是。」李鴻應了一聲，朝門外走去。
……
「開始吧！」魏武深吸一口氣，雙手一股純白色的光暈流轉。
楚天翊此時已經被脫光了，渾身*地躺在一張潔淨的床上，肩膀和腹部各有兩個猙獰的傷疤，治士學院的其他人已經治好了，只差他體內的戾氣了。
魏武猛一拍床沿，楚天翊的身體就被彈了起來，魏武一個箭步跳上床，一掌打向楚天翊的後背，將楚天翊拍向更高處，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對着楚天翊的背後連點，帶出道道殘影，每點一處，所點之處就會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冒出，一刻鐘之後，整個房間裏面都是黑氣環繞。
楚天翊的身體緩緩降到床面上。
「呼……呼……」魏武大口地喘着起，邊上一名助手立刻拿起毛巾為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另一名助手拿來一瓶水對着他的嘴就灌了下去。
「差不多了，你們先退出去。」魏武揮了揮手，遣散了其它人。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後，魏武的表情嚴肅起來，伸出兩根手指，點在楚天翊的額頭上，渾身突然一震，意識隨着手指進入楚天翊的意識之中。
「楚天翊是吧？」魏武低垂着眼問道。
「你是？」
「我叫魏武，是這個學院的新任院長。」魏武特地在新任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哦？！不知院長找我有什麼事情？」楚天翊心中一動。
「我們學院的學員在河邊發現了你，帶回學院，救了你。」
楚天翊這時突然想起來自己當初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的傷口全部都已經癒合了，原來是被這個學院的人救了，能夠治療自己身上的傷，想來就是治士學院了。
治士學院是飛辰大陸一個特殊的存在，從不參與各城戰爭，所教出來的學員遍佈這塊大陸，如果治士學院想要爭霸整塊大陸的話，基本上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那些城池的治療系統全部癱瘓。如果讓那些治士在食物裏面下毒的話，呃，估計整個城池都會癱瘓。
魏武掃了一眼楚天翊臉上的表情，緩緩道：「因為救了你，那個楊明殺上門，前任院長當場死亡，學院學員和教員死傷無數。」
「……」楚天翊默然無語。
「你想我做什麼？」楚天翊沉默良久開口問道。
「過幾天學院會舉行一場葬禮，我要你在眾人面前，向死者下跪道歉。」魏武淡淡地看了一眼楚天翊。
楚天翊臉色一變，身為一名武者，最忌諱的就是向其他人下跪，武者除了父母之外，連天地都不能讓他們屈膝，楚天翊雖然武功差勁，但是要他向其他人下跪，這是萬萬不能的。
「我拒絕！」楚天翊堅決地說道，「我可以當眾道歉，但是，要我下跪，這是絕對不行的！我楚天翊雖然武功平平，但我也有身為武者的尊嚴！」
「尊嚴？！」魏武怒道：「難道那麼多人的性命不值得你屈膝一跪嗎？」
「對不起……」
「閉嘴！」魏武大聲威脅道：「你要知道，現在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如果你不答應，我不介意把你交給那些死者的家屬。」
「隨便你，反正，我，楚，天，翊。」楚天翊一字一頓地說道：「絕對不會下跪的！」
「好！好！好！」魏武一甩袖子，身體消失在楚天翊的意識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