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厲元朗的態度,鄭海欣並未意外,而是問道:「你愛白晴嗎?」
厲元朗一怔,沉吟片刻回應說:「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鄭海欣擺弄着茶具,低垂眼瞼道:「元朗,我發現你越來越像一名合格的政治家了。」
「這話怎麼說?」厲元朗眉頭微皺。
「成大事者,不應在兒女情長上有所糾纏和顧及,你正在通往這條路上越走越深。」鄭海欣揚起臉來,挑眉又問:「既然她是你的妻子,你對她了解多少?」
這句話,讓厲元朗聯想起另一件事,不禁問道:「海欣,你跟我說實話,你記錄的那個東西處理掉了嗎?」
鄭海欣坦然說:「放心,所有與之有關的東西,我全部抹掉了痕跡,不會給你帶來危險。不過有一樣,記憶是永遠抹不掉的。」
「這麼說來,小本子上還有對白晴的記述?」厲元朗心中一沉,終於搞清楚鄭海欣為何對白晴持有強烈的敵意了。
他十分懊悔,自己當初擔心害怕,小本子上的內容看的不仔細。不像鄭海欣,她有足夠時間和精力研究透徹。
「海欣,你憎惡白晴的理由是什麼?小本子上有關她的東西都有什麼?」
面對厲元朗一連氣的兩個「什麼」,鄭海欣淡淡說:「她是你的妻子,這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不是向我討要。」
隨後站起身,從容說:「鄭立快要醒了,你去陪一陪他吧。」
見從鄭海欣嘴裏再也問不出他想要的東西,厲元朗只得放棄。
鄭海欣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人,只要她不想,就永遠不會說。
鄭立已經滿周歲了,會叫爸爸、媽媽等簡單詞語。
小傢伙非常討人喜愛,特別愛笑。
厲元朗足足陪他一個下午,樂此不彼。
晚餐同樣豐盛。
不同於韓茵,鄭海欣沒有陪厲元朗喝酒,仍然以喝茶為主。
鄭立吃飽喝足,先行被保姆帶走。
只剩下厲元朗和鄭海欣單獨相處。
苗玲已經結婚。鄭海欣早有承諾,苗玲一旦成家,她們僱傭關係自動解除,鄭海欣還奉送給苗玲一大筆錢作為嫁妝。
現在的鄭海欣,除了水明鄉的藥材基地和工廠,還在戴鼎縣的度安公司有投資,可以說吃穿不愁。
餐桌上,二人暢談了鄭立的未來。
鄭海欣宗旨還是希望鄭立將來走從商之路。
她明白厲元朗一路走來,充滿艱辛和荊棘。
不像從商,鄭海欣已經為鄭立打造了財富帝國,鄭立只需守成,這一輩子便可以高枕無憂。
厲元朗對於鄭海欣給兒子的規劃沒有異議。
天下父母,誰不希望兒女過得快樂、安逸。
從政之路,讓他身心疲憊。
可走上這條路了,就要義無反顧,沒有中途退縮之說。
暢聊了很久,天色已晚,鄭海欣打了一個哈欠,乏累說:「不早了,你就留在我這裏睡吧。」
擔心厲元朗誤會,鄭海欣解釋說:「你和鄭立在一個房間,多陪一陪他,以後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厲元朗便說:「即便我有白晴,今後對媛媛和鄭立依然如故,關於這點,我們達成過共識,白晴是同意的。」
鄭海欣嫣然一笑,「但願吧。」
守着嬰兒床上的兒子,厲元朗輾轉反側。
與此同時,白晴正和老爸陸臨松說着話。
陸臨松問:「元朗明天回來?」
白晴點頭,「大約中午到,我去接他。」
「哦。」陸臨松感嘆道:「明天就是年除夕,元朗舍小家顧大家的做法,還是蠻不錯的。」
白晴遲疑了一下,「他、他是從鏡雲飛來,要去鏡雲看望他的兒子和女兒。」
陸臨松微微蹙眉,「是和他前妻還有那個姓鄭的女子見面?」
「爸,他兒子女兒由她們撫養,元朗只看孩子,和她們只是普通關係。」
陸臨松觀察女兒的表情,冷笑道:「厲元朗還是有瑕疵啊。小晴,你就不在乎?」
白晴深深考慮數秒鐘,回應說:「我相信元朗,有事的話早就有事了,不會等到今天。」
「你理解最好。」陸臨松這麼說着,臉色依舊嚴峻。
白晴走過來,輕輕給老爸捏着肩頭,懇求說:「爸,元朗是我託付一生的男人,我希望他好。失去光輝,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和愧疚,我不想再沒有元朗,我要和他長相廝守,白頭偕老,您能答應我嗎?」
陸臨松沉默良久,終於點頭。
等女兒走後,他眉頭赫然蹙起,深深呼出一口氣,雙手使勁抓住座椅扶手,手背上露出青筋
次日中午,厲元朗正點到達京城機場。
白晴把他接回家,直接拽着他去了樓上臥室。
不由分說脫他的衣服,厲元朗一把攔住白晴的手,驚問:「你要幹嘛?」
白晴壞笑道:「檢查工作。」
厲元朗頓時明白,拉下臉質問:「你懷疑我?」
「懷不懷疑的,你要做給我看。這麼久了,你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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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無奈苦笑,只能聽之任之了。
一番辛勤勞作,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氣。
照例,白晴給厲元朗點燃一支煙,滿意道:「還可以,說明你最近這段時間很安分。」
厲元朗抽了一口煙,感嘆着,「姐,今後不要拿這種事試探我,我要做早就做了。韓茵和鄭海欣只是我孩子的母親,和其他無關。」
「我不過開個玩笑,你何必當真。」
厲元朗卻說:「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玩笑,一點不可笑。」
「行,我答應你,再也不會和你談論這事。」白晴見厲元朗面露不爽,於是說:「我看你情緒不高,莫非在懷城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是啊。」厲元朗嘆息道:「懷城的事情不簡單,繁華背後藏污納垢。」
接着由頭,厲元朗將懷城,尤其何家兄弟一事,大致說給白晴聽。
「還有這樣的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掃黑除惡這麼久,懷城還存在猖狂的黑惡勢力,簡直罄竹難書!」
白晴拿過厲元朗手上的香煙,跟着吸了一大口,然後又放在厲元朗口中,出主意道:「元朗,晚上去爸爸那裏,你要把這事和爸爸滲透。」
厲元朗搖了搖頭,「爸爸已經退下來,不插手官方事務,說給他,等於給他出難題,還會影響到心情。算了,大過年的,別給他添堵了。」
「我認為不會。」白晴十分篤定,「聽我的,吃過飯,我給你們創造機會,你大可試一試,看看爸爸的反應。」
厲元朗直犯嘀咕,一個地級市,在陸臨松眼裏根本看不上眼,說給他聽有用嗎?
他們夫妻二人是在下午三點趕到陸臨松家中。
除夕家宴,子女們全都到齊。和以往一樣,陸濤陸霜兄妹只身前來,都沒帶家屬。
看起來,陸臨松對他們的另一半,還是沒有接受的意思。
陸臨松說了開場白,「今天是除夕,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也是元朗作為我們家的一份子,第一次參與。我提議一杯酒,願你們在新的一年裏,心想事成,事業順利。」
「謝謝爸爸,也祝爸爸健康長壽,開開心心,乾杯!」
幾隻酒杯在具足燈光下,熠熠生輝。
吃飯過程相對沉悶,陸臨松偶爾詢問陸濤和陸霜的工作情況,間或也問厲元朗在懷城的經歷。
白晴便打岔道:「爸,今天是除夕夜,難得休息,您就不能不提工作,說點別的。」
「我女兒這是挑我理了。」陸臨松一點不生氣,反倒笑呵呵。
過年嘛,就要有一個好心情。
這頓飯進行了一個來小時就結束了。
陸濤和陸霜沒坐多久,一起離開。
陸臨松也沒挽留,知道還有家裏人在等他們。
看到陸臨松往書房方向走去,白晴眼神示意,厲元朗便尾隨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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