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白晴正抱着手機出神。
看她眼圈通紅的樣子,厲元朗猜想準是又在思念岳父了。
整個春節,白晴都在強顏歡笑。
即便兒女環繞膝前,仍舊提不起精神。
厲元朗深有同感,父親去世的那年春節,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坐在妻子身旁,厲元朗輕輕摟住她。
白晴順從的將頭靠在厲元朗肩膀上,唉聲嘆氣。
陸霜和陸濤姐弟已經去了國外的海濱城市。
看到他們兩家人在海邊嬉戲的畫面,白晴既生氣又傷心。
氣的是,他們無心無肺,無情無義。
父親去世還不到一年,他們就忘得乾乾淨淨。
舉家去國外遊玩,哪有一點悲傷?
傷感父親,活着的時候,掛念這個想着那個,不成想,卻養了兩個白眼狼,她真為父親不值。
厲元朗想勸,卻無從下手。
姐弟兩個做得實在過分,不認白晴這個姐姐,總得顧念岳父吧。
不好直接勸慰,厲元朗只能另找話題,分散妻子的注意力。
剛好常鳴的事情,成為不錯的突破口。
「你是怎麼想的?」白晴聽完後,問厲元朗。
「我總感覺這裏面蹊蹺。按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事關常鳴未來前途命運,他卻沒透露半點風聲,就連卿柔都不知道。」
厲元朗略有所思的說道:「我分析,龔玉尚把常鳴帶來,有兩層含義。一個是,想逼我就範,只要我稍微鬆口,他會在處理常鳴的問題上高抬貴手。二一個,不乏有試探我的意思。」
「試探你?為什麼?」白晴不解其意。
「很簡單,龔玉尚是王銘宏這條線上的人,和蔣兆俊一樣,深受王銘宏器重。」
不等厲元朗說完,白晴打斷道:「既然如此,龔玉尚知道常鳴和卿柔的親屬關係,高抬貴手放常鳴一馬也就是了,何必揪着不放?萬一王叔叔得知內幕,龔玉尚還干不幹了。」
厲元朗輕輕搖了搖頭,「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龔玉尚這樣做,恰恰證明他的政治情商非常高。」
「若是不追究常鳴,這個人情,卿柔肯定不會告訴王銘宏,她不說,王銘宏豈能知曉?天大人請豈不成了空頭支票?」
「所以,龔玉尚主動將這事告訴卿柔,說是聽她意見,實際上卻在試探卿柔的態度。可卿柔一口回絕,直接堵上王銘宏這條路。」
「龔玉尚退而求其次,帶着常鳴見我,就想通過我這層關係,反饋到王銘宏或者王占宏那裏,好給他自己加分。」
「而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給了模稜兩可的態度,我估計龔玉尚大體聽懂了,會在決定常鳴命運前途上留有餘地。」
「話說回來,龔玉尚這是想把人情做大,越大越好,從而讓王家兄弟記得住,為他日後的仕途添磚加瓦。」
「你想想,處理常鳴,哪怕將他拿下,對龔玉尚沒有任何好處。恰好他又是那種未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白白送上門來的機會,不做到利益最大化,他能善罷甘休嗎。」
白晴品味厲元朗的話,說道:「龔玉尚這個人我沒怎麼接觸,可從你對他的分析,我判斷出來,這種人心思太重,今後你要小心他。王叔叔也是,怎會欣賞這種人。」
厲元朗感慨說:「誰也不是火眼金睛,看不穿別人心裏所想。龔玉尚擔任團省委書記的時候,還是不錯的。隨着地位越來越高,官越做越大,難免會產生自私念頭。」
「老婆,我現在深有感觸。做到市長或者市委書記,或者再往上的副省級幹部,和正省之間的想法,有着天壤之別。」
「想想也正常,到了正省,省長也好,書記也罷,稍微用一用力,可就是萬人敬重的首長級別的大人物了。」
「誰不想更進一步,距離權力核心越近,越能感受不一樣的人生和經歷,享受不一樣的境遇。」
「因而,所有與之相關的機會,哪怕微不足道,也不會輕易放過。積小成大,積少成多,萬一一個不起眼的動作,或許就能成為日後的加分項。」
白晴給厲元朗沏了一杯茶,端到厲元朗手上,好奇問:「這麼說來,你也會時刻抓住這種機會嘍。」
厲元朗正色直言,「我又不是聖人,只是一個普通凡人,有追求更高目標的權利。但我絕不會靠損害別人利益,踩着別人肩膀往上走。」
「咱倆結婚多年,你是最了解我的為人。違背做人的根本,違背良心的事情,我厲元朗以前沒做過,現在也不會,將來更不會。」
「逗你玩呢,你何必當真。」
夫妻間暢所欲言,使得白晴心情有所好轉,主動給厲元朗放好洗澡水,伺候他睡下。
因為昨天睡得晚,厲元朗沒有早起。
熟睡中的他,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叫醒。
一看號碼,竟然是妹妹葉卿柔。
「卿柔」厲元朗迷迷糊糊的接聽起來。
「大哥,我」葉卿柔剛說半句,裏面卻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元朗,我是葉明天,有件事想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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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急忙坐起來,「葉叔叔,是不是常鳴的事?」
「是。」葉明天回答乾脆,「方便的話,能否請你來我這裏一趟。」
葉明天發話了,厲元朗痛快答應。
白晴也被厲元朗的通話聲吵醒,但她深明事理,沒有陪同厲元朗前往。
怎麼說,陸臨松和葉家關係一般,她在場,反而影響說話氛圍。
吃過早飯,厲元朗坐上陳先開來的車子,直奔葉明天家裏。
葉明天的家,位於京城部隊住宅區。
不是普通樓房,是一棟二層高的聯排別墅。
他被撤了官職,可仍舊保留待遇,多虧王銘宏的存在,葉家兄弟沒有深受牽連。
相比谷家和金家,他們境遇算是不錯了。
葉明天滿頭白髮,早沒有從前威風凜凜的颯爽英姿了。
他親自在門口迎接,給了厲元朗足夠大的禮遇。
在他左右兩旁,分別站着葉卿柔,還有常鳴、葉文琪夫妻。
葉文琪也老了,四十多歲的她,早沒有昔日小太妹的飛揚跋扈,有的只是普通的人妻和人母。
很好理解,想當初葉家風光無限,父親又身居高位。
現如今,曾經的輝煌早已是昨日黃花,有這種好生活,全倚仗常鳴所賜,想要趾高氣揚,也揚不起來了。
衝着厲元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難以掩蓋她心事重重。
都是熟人,還有親屬關係。
厲元朗對待葉明天一如既往的尊重,緊走幾步,雙手緊緊握住葉明天的手,親切的喚了一聲:「二叔。」
直到這時候,厲元朗才發現,葉明天竟然拄着拐杖。
葉明天將拐杖掛在左手腕上,拍着厲元朗的手背,表情中明顯有激動的痕跡。
「元朗,謝謝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走,我們進屋裏說話。」
眾人陪着葉明天,魚貫走進房子。
厲元朗發現,葉明天步履蹣跚,似乎大病初癒。
本想攙扶他,卻沒有伸出手。
以他對葉明天不服輸勁頭的了解,即便葉明天走路緩慢,肯定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腿腳不好的病人對待。
況且葉文琪都不去攙扶,恰恰印證厲元朗的猜測準確。
別墅里收拾得很乾淨,空氣中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味道。
到了客廳,葉明天招呼大家坐下。
葉文琪拉着堂姐葉卿柔去準備水果茶點,男人的事情,她們不便摻和,事關官場上的彎彎繞,聽起來就頭大。
葉明天灌進沙發里,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煙,示意厲元朗隨便抽。
他年輕時煙酒不分家,導致歲數大了,各種疾病找上門,不得不戒煙戒酒,專注於健康。
常鳴知道厲元朗戒煙,拿起煙盒的手慢慢放下。
規規矩矩坐直,將目光落在岳父臉上,靜等他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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