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突擊 第十一章 畢業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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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宿舍，陳莉和李娟同學在各自的床鋪上酣睡，蕙拿着溫熱的濕毛巾不停的幫她倆擦拭額頭、降溫，還不時的給她倆餵涼白開水喝。

    女生芳很是吃驚，她看着兩位喝得酩酊大醉的舍友，問道：「你們班今天晚上不是吃散夥飯去了嗎？她們兩個不是從不喝酒的嗎？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蕙說道：「我們班今晚是去吃散夥飯去了，她倆為爭班上的一個男生，鬥起酒來，結果兩敗俱傷，都喝醉了。」

    芳明白、理解：「她倆爭你們班那個才子啊？為這麼個人酒醉一回，倒也值得。」

    蕙說道：「可不就是為了爭他？都認為他以後能當大官、大富大貴，非要往他身上靠，好在他是正人君子，不見色起意，不然你倆得讓人一併包攬了。」

    說完，她拿起濕熱毛巾給她倆擦拭額頭，她對兩個酣睡的人說道：「可惜你倆誰也撈不着，人家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在旁邊緊緊守着呢，哪兒輕易就能讓你倆奪了去？」

    第一次痛飲美酒的兩個女生晚上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她們都沒有如往常一般醒來，但是她們的呼吸聲由重而輕、由短促而綿長，這顯示她們身體解酒的負擔已經減輕，酒精對她們的傷害正逐漸過去，她們的身體機能正在恢復正常。

    然而她們還在酣睡，第一次豪飲，身體的恢復需要時間，太陽西斜的時候，陳莉醒了來，她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陽光已桔黃，她坐了起來，目光回到了室內，驀然，她看到對面床上的娟伸着懶腰也坐了起來，顯然，她也剛剛醒來。

    她微笑問候：「娟兒，下午好！」

    娟報以微笑問候：「莉莉，下午好！」

    突然，她們發現蕙正坐在宿舍的桌旁微笑的看着她倆，蕙朝她倆微笑：「娟兒、莉莉，你倆醒了，你倆昨晚睡了一整個晚上，外加今天一整個白天。」

    說完，她來了興致，她問她倆：「醉酒是什麼感覺？我看你倆從昨晚到今天睡得挺好的，下回再有機會，該我醉了。」

    「千萬別酒醉，」兩人齊聲說道，「難受死了，那東西火辣辣的，就不是女生喝的。」

    說完這個，陳莉擔心，問道：「蕙，昨晚我酒醉，沒在男生面前出醜吧？」

    蕙笑道：「沒有、沒有，你一如既往的美麗端莊、秀色可餐，沒吐沒鬧的，只是臉色紅潤、細汗涔涔，自是另外一種美女風情。」

    娟同樣擔心，說道：「莉莉沒有出醜，那我肯定出醜了。」

    蕙笑道：「你雖然微有吵鬧，然酒醉增秀色，微汗蹙蛾眉，出什麼丑？」

    兩人稍稍心安，卻又聽得蕙說道：「你倆痛飲美酒是痛快了，只是把小偉累慘了，你倆一人抓住他一隻胳膊不放開，死死攥着，別的男生想幫忙，你倆又不讓。」

    兩人頗為不好意思，娟問道：「就這樣還不算出醜？我是真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蕙笑道：「美女醉酒，別有一番風情，怎算出醜？只是美女說了點有趣的話語而已。」

    娟忙問：「莉莉說的？莉莉才是美女，我不是！」

    蕙說道：「莉莉沒說，你說的。」

    娟忙問：「我說了什麼不着調的話了？」

    蕙嘻嘻笑道：「你說了不知羞臊的話，你說『小偉，你享齊人之福，左擁右抱呢！』」

    娟立時羞紅了臉，她雙手捂了自己的臉，嚷嚷道：「羞死人了，以後沒臉見人了。」

    三個女生喧囂打鬧了一會兒，然後她們一起去學校澡堂洗了澡，洗完澡後，她們渾身清爽了許多，然後她們又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飯，吃完晚飯後，她們就在宿舍臨窗前的桌子旁坐着歇息。

    陳莉神清氣爽，她不想在宿舍待着，她想一個人出去轉轉，她對娟和蕙說道：「我現在精神狀態很好，我一個人出去轉轉。」

    娟突兀說道：「想單獨去找小偉告別？」

    陳莉臉一紅，說道：「我隨便轉轉，明天就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說完，她推開宿舍門，徑直走了。

    七月的校園，綠樹成蔭，滿目蒼翠，樹梢之上，鳥兒啾鳴。

    陳莉獨自一人，穿行在樹木蒼翠的校園裏，她身着白色上衣和淺黃色長裙，她明淨如玉的臉龐恬淡而安寧，她清純雅致得猶如墜落校園的天使。

    她來到了那個大操場上，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春天的夜晚，那晚，夜幕低垂，雲遮星隱，就是在這個操場上，一大群人正圍着一個帥氣的男生，聽他口若懸河的說着英語，遠處，一個美麗的女生正睜大了她的雙眸，痴呆而又崇拜的看着那個男生。

    陳莉心裏安寧、甜蜜、溫暖，她耳旁響起了那個美麗女生躲在那個男生回宿舍的路上突然跳出驚嚇那個男生時發出的得意淘氣的咯咯笑聲，她想道，哦，當年我們也曾這麼純真過。

    時光在前進、場景在變換，在一個夏日的夜晚裏，還是在這個大操場上，黑壓壓的聚集了一大片的人群，他們充滿着青春和熱血，躁動不安，他們在狂野的呼哧吶喊，陳莉心裏微微笑着，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台上受了委屈的美麗姑娘被一個高大的男生護持着，她想道，哦，原來我也曾經這麼被人視若珍寶、被人保護過。

    她緩緩前行，進入了教學區，來到了主教學樓前的那個大花園裏，那大花園裏的長條座椅上，坐滿了學生，他們在這裏納涼說話，一些學生情侶正在竊竊私語，他們借着夜幕的掩護，說着甜蜜的情話。

    陳莉心裏恬然、寧靜、甜如蜜糖，她仿佛看到了那個美麗女生和那個帥氣男生還在那說着悄悄話，她耳旁響着那個女生對那個男生說的話語：「等你從美國學成歸來，你就去我家找我，那個時候我就跟你走了。」

    陳莉靜靜佇立，慢慢回想，她眼裏忽然湧出了淚珠，她想道，原來我當年也像眼前的這些學弟學妹們一般兒女情長，原來我當年也曾經這麼幸福過。

    她在校園裏漫無目的的遊蕩着，驀然，她發現她來到了一棟樓前，她抬頭看了看，啞然失笑，她不禁有些嘲弄自己，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在這要走的頭一個晚上，她終於還是來到這兒了。

    她走進了大樓，她來到了那間她很熟悉的教研室門前，那門開着，她走了進去，那個她心中的男生果然在這兒，他正與同學說着話，他們看到了她，她站在門口，微微笑着。

    晚上班級散夥飯聚餐回來，江偉去宿舍樓洗漱間簡單的沖洗了一下，然而他卻不能躺下休息，因為很多同學會在第二天一大早離開學校，那些同學覺得早上離校太早了就不打擾同學休息了，於是就晚上挨個宿舍告別，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悄悄的走了。

    那些同學無一例外的都來找江偉告別，其實他們在剛剛結束的畢業聚餐上已經回憶了四年來很多的趣事，他們現在又來找江偉絮叨說話，這一方面自然是因為江偉在班級里的人緣好，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江偉成績極其優秀，在班裏和學校里鶴立雞群，他以後肯定前途無量，這樣的同學自然是要好好交往的。

    江偉不勝其煩的與同學告別着，那些早走的同學也都很客氣，說晚上告別就好了，大早上的就好好睡個懶覺，不用起來送行了，但是江偉哪兒肯答應？

    第二天一大早，不勝酒力的張志飛還在床上迷迷瞪瞪，就被江偉拉起來了，張志飛的酒量太過一般，遠不如班級里的西北同學和東北同學，看來酒量這東西還真是分地域的。

    他倆早早的起了床，把那些早走的同學一個個送走，他們互相說着祝福的話，期待着以後再相見和重聚。

    中午的時候，江偉往女生宿舍打了個電話，蕙接的電話，她告訴江偉，兩個喝醉的女生還在酣睡，但是呼吸聲已經變輕，看樣子是快要醒來了，讓江偉不要擔心。

    到了下午，太陽西斜的時候，要走的同學終於走淨了，江偉於是去食堂吃了飯，吃飯回來，他想了想，宿舍里也沒有什麼事情，他就去研究生教研室去了。

    教研室里並沒有什麼人，空空蕩蕩的，很是冷清，江偉想看點書，卻發現看不下去，他還沉浸在同學畢業別離的愁緒里。

    他索性不看書了，他站了起來，在教研室里踱着步，他仔細想着，明天還有哪幾個同學要離開？大概幾點離開？給他們送行，可別疏忽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離自己這間教研室越來越近，江偉不由自主的往門外看了看，終於，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原來是張志飛來了。

    張志飛剛進門就爽朗的大笑起來，他大聲說道：「小偉，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我明天走，我今晚特意過來跟你告別，你這兒現在沒人，咱哥倆正好說說話。」

    他的熱情和爽朗感染了江偉，剛才教研室的孤寂冷清一掃而空，江偉笑道：「咱們一個宿舍的，天天在一起，有什麼告別的話在宿舍里說不就可以了？還勞煩你跑這麼遠？萬一我不在這兒呢？那你豈不是白跑一趟？」

    張志飛大笑道：「你要不在這兒，我就當在校園裏遊蕩一圈、回憶往事了，好歹這也是生活過、學習過甚至戰鬥過的地方，整整四年時間，可不短呢！」

    江偉笑道：「你們四年時間就走了，我還得在這個地方再待四年呢！」

    張志飛說道：「兄弟，還是你厲害，我們不能跟你比，本碩博連讀，八年工夫就能拿到博士文憑，至少節約三年時間呢！當然了，也只有你這樣的天才老弟，才配擁有這樣的機會，其它人可不成。」

    江偉說道：「自家兄弟，所以恭維？不過這裏還是謝謝你，承蒙誇獎了。」

    張志飛說道：「我可不是恭維，我是真心覺得你厲害，就拿畢業設計來說，你要不厲害，我這掛名的，能拿個優？」